这句话一下子掩盖了方才所有的声音,平静却极是有震慑力。
屋子里顿时鸦雀无声。
就是克父克母可全家咯?老太爷听如此说,也动摇了。
“老太爷。”芍药走到云卿面前,挡住了老太爷探索的目光,笑了笑。
“太爷英明,芍药不解,一个半路和尚或道士,哪里借来的胆子,胆敢质疑陛下裁决。”
话音落,惊雷四起,老太爷的眸子转了又转,那个和尚转动着珠子,眼睛微闭。
“凤凰在庭,朱草生,嘉禾秀,甘露润,醴泉出,日月如合璧,五星如连珠。祥瑞之星现,必昭国运亨通,紫薇宫明。”
芍药说得缓慢,一本正色地留意着老太爷和曹定远的表情。
“这是钦天监监正姜大人的批命,想必太爷该记得。恕芍药无礼,老爷和众位小姐对一个野和尚的话偏听偏信,实在让奴婢大开眼界。”
一旁的和尚嘴里仿佛念叨着阿弥佛陀,芍药的一番话已让他方寸大乱。
眼神流连的却不只他,云卿留心着,细细看来波澜之下另有玄机。
“主子,余太医来了。”采薇越过众人朝云卿道。
余太医?曹定远神色不定地望着云卿,这一幕的确似曾相识。
一进屋子就感觉到面色各异的曹家人,余品侍干笑着,看了眼领自己进来的丫鬟。
云卿侧目,一身朝服的中年太医,想来是刚从宫里出府。
“余太医,劳烦您走这一趟,请您替我祖母诊脉。这边请。”
余品侍有了台阶下,赶忙应着随了云卿进内室,撂下了一群吃瓜群众。
诊脉时,众人才晃过神来,又焦急地等待着诊断结果,而一边的藤黄,脸色却尴尬得难看。
老太爷一直留神着在角落的云卿。
此时脸颊一侧红肿红肿的,漆黑的眸子却写满了平静,不禁皱了眉。
他前几日已经得了消息说老太太生病,没想到今日回府却是这番情景。
越往深里想,他的神色越发凝重。
“老夫人是中毒了。”余太医看了看她的眼睛才开口说,“至于是什么毒,怎么清除,需要了解中毒的根源在何处。”
听是中毒,众人都露尴尬和质疑。
可刚刚大师的批命和藤大夫说得有理有据,虽然质疑,但没有谁提出反对来的。
“不错,正是如此。”
温声而言,藤黄抚了抚胡须从人后站出来,一本正经地表示同意。
“这位是?”余品侍收了手上的银针,眼里上下打量了一会儿。
“他是府上的大夫,藤黄藤大夫。”曹定远在一旁解释。
余品侍微微颔首,丝毫没有和他继续交流的意思,只是示意采薇拿药匣子上来,取了一粒药丸出来。
藤黄嘴角抽搐了一会儿,识趣地退在一旁,不时用眼角留意云卿的一举一动。
余品侍环视着屋子,最后把药丸递给了芍药“劳烦,把这粒药丸化在水里,给老夫人先用。等清醒了再说。”
芍药得了云卿的首肯,才拿药丸退下。
“老夫人早上吃了什么?”老太爷厉声询问着,一时婆子丫鬟跪了一地。
说实话,对于这些后院秘辛,余品侍是拒绝的,只能充耳不闻,开始打量起一边的云卿。
十分好奇素来脾性古怪高傲的芍药竟会对一个孩子,毕恭毕敬。
而且好像每次见这个孩子,余品侍好像都有不同的看法,但最多的是在温家,这是他第一次来曹府。
不多时,罗妈妈已经给老夫人喂服了药。
对于老妻突然中毒一事,老太爷打心眼里不悦。
吩咐着丫鬟把老太太食用过的点心都一一摆到了太医面前,“请太医看看,是哪一种里面有毒。”
余太医颔首,取了银针一一查探。
前面几份都是没有变化的,余品侍开始考虑是不是探不出的毒。
可是吃了自己的解毒丸,老夫人明显有了起色,暗道不应该,不应该。
正疑惑着,银针已探在,做得极是精细的玫瑰酥上。
会心一笑,好巧的手艺,花色做工都是上等的,可惜了。
余太医盯着变黑的银针,眉头微皱,能引起心脉紊乱,昏迷,又是数脉。
“这是洋地黄或夹竹桃花粉参杂在了里面。用人参,麦冬各三钱,五味子两钱,水煎两次次,混合,分两次服。便会立杆见影的。”
外面的雪越下越大。
余品侍把自己该做的都做了,也不想参与到这样的隐秘中去,便借着告辞。
“太医,您也帮我三娘搭搭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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