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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是有武艺在身的,虽是沉睡之中,也留着一丝警醒。

被人揉了腰儿,又怎会没有感觉?

只是一整日里,心里都想着采花贼的事,睡梦之中突然有人触碰自己的身体,便出于本能的以为是采花贼现身了。

一时冲动,哪里顾得上辨认眼前人到底是谁,抽出剑来就刺了过去,生怕放跑了采花贼。

哪知道竟是定王朱钰。

到底自己是理亏的。

唐越儿又向后缩了缩身子,逼着自己陪起笑脸,对朱钰道:“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真不是故意的。”

朱钰冷笑,“这一切都是你那位皇后姑母教的吗?她想让我死,想让你与我同归于尽?”

唐越儿忙摇头摆手解释,“不是的,不是的!我是听说最近京城里不太平,好几个新妇都丢了,我也是害怕,就想着在枕头下藏一把剑用来防身我睡得迷迷糊糊的,哪晓得会是你”

这番解释倒有七八分的真,唐越儿说来,神色镇定,不见异样。

朱钰却不信她,也不再与她多言。

转身向衣架上扯过一件长袍,披在了身上。

唐越儿看见鲜红的血顺着朱钰的手臂淌落在地板上,衣袖也被血迹染透。

心中不安,不知到底将他伤得多深,大了胆子爬下床榻,凑上前去。

“我帮你看看伤口吧?有没有伤到筋脉?”

朱钰没理她,也没看她,穿好了长袍,捂住右手臂,转过珠帘,打开卧房的门出去了。

他心里是恼怒的,转过珠帘时带动一阵乱响,都走出去好远了,珠帘还在轻晃。

切切嘈嘈的声响,让唐越儿一阵心烦意乱。

前院的筵席已经散去,一切喧嚣归于平静。

裴昭和韩凌坐在前院书房外的廊下,一人捧着个酒瓶,正在喝酒。

二人身旁,已七倒八歪着好几个酒瓶。

韩凌却是越喝,神思越是清明。

晃着手中的酒瓶,怎的就是喝不醉呢看来这些酒当真如那小妮子所说,都喝不醉人的。

抬头望向夜空,繁星璀璨如旧,银河迢迢,半轮月亮,害羞似的隐在云后头。

今日可是七夕呢!

牛郎织女雀桥相会,何等恩爱缠绵

韩凌将酒瓶送到唇边,又一连饮下好几口,酒入愁肠,全都化作苦涩滋味。

耳边听得裴昭哧哧的笑。

“今儿可是王爷的洞房花烛夜,我告诉你啊,你别看王爷平日里那副傲然朝堂的样子,其实嘿嘿,昨日我还塞了两本春宫给他,也不知他看了没有”

裴昭说着,自己笑个不住。

韩凌也想附和的笑,可是怎的也笑不出来。

朱钰捂着手臂上的伤口,脚步匆匆,裹挟着凌乱的夜风,来至书房。

裴昭揉了揉眼睛。

“我不是喝醉了在做梦吧?这洞房花烛夜,王爷怎的到书房来了?”

韩凌眼尖,已经看见朱钰手臂上有鲜血洇透了衣袖,滴落下来。

“王爷受伤了!”

一声惊呼,裴昭跟在韩凌身后,快步迎了上去。

朱钰沉声对他二人道:“不必声张,并无大碍准备些凉水和药物,替我清洗包扎。”

裴昭从未见过朱钰受伤,乍见这鲜血淋漓,如何忍耐得住,张口就要叫人来,被韩凌止住。

“给王爷清理伤口要紧。”

裴昭只得先压下心中疑惑和怒气,和韩凌一左一右护着朱钰进来书房。

裴昭去取纱布和金创药,韩凌去端了一盆凉水来,朱钰轻轻地将宽大的衣袖拉至肘弯处,露出右手臂上一道狭长的伤口。

仍是洇洇不停地向外淌着血。

裴昭心疼得都快哭了,“哪个王八蛋敢将王爷伤成这样?我要去剁了他的狗头!”

朱钰冷了脸低喝:“闭嘴!”

裴昭性子粗犷,韩凌却是心细,看那伤口狭长,深达半寸,必是被利剑所伤,心中已隐约猜到几分,于是并不多言,只拿了干净的纱布替朱钰清洗伤口旁边的血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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