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心了,不过这帕子也未必用得上,众人都知我帕子丢了,再说是捡回来了多少有些牵强,要是咱们说捡回来了,掉落的那块帕子又在别人手里拿着,多少便像是欲盖弥彰确有其事似的,倒叫人多想,就说是掉了便是。”
屏镜道是。
外院中,
鹿穗在庭中哭着,一群丫鬟围着她,
鹿穗抹着眼泪,
“不过是一个花樽未摆正罢了,为什么三小姐就要如此责罚斥骂我,明明那屏镜手里还弄丢了三小姐一方锦帕,三小姐都未曾说一句呢,大家说到底都算是一等丫鬟,怎么偏偏我就这么不受待见,难道就因为我曾被二小姐看中,三小姐便如此不喜我吗?”
周围的丫鬟忙道,
“别哭了,三小姐也许就是心情不好,三小姐是主子,可不能胡说。”
众人嘴里这么说着,心中却都有个谱,这三小姐欺侮二小姐的事情她们可听了不少,就算十件里有八件假的,只有二件是真的那都算是过分了吧。
眼前她们又愿意靠近鹿穗,不过是因为鹿穗当了大丫鬟,说不定能提携提携她们。只是眼前这模样,只怕鹿穗也并不多受宠。
“不过屏镜其人虽大大咧咧,但府里谁不知道,就她和繁弦办事最靠得住,连老夫人都夸呢,不可能不知道这贴身之物之紧要,怎么会弄丢了三小姐贴身的帕子呢?”
“欸,这倒也是,好不好根本不是弄丢的,是”
一个丫鬟忙堵住说话丫鬟的嘴,
“别胡说,不可能。”
而说话丫鬟的未尽之意众人都明白。
会不会根本就不是弄丢的,而是三小姐自己送了人却推到屏镜身上,所以才没有处罚屏镜。
众人又联系起之前张容瑾受赏的圣旨中,明明白白地赐了她婚嫁自由。
这样的赏赐,要是三小姐自己求的,陛下怎么可能随便就赐下。
这赏赐,从前可没有半分先例呢。
难道三小姐求婚嫁自由,是因为有喜欢的人吗?
可是一般的俊杰,只要跟家中说一声,让家中相看便是,总不会过不了张家大家长这一关,毕竟张家并不苛求婚姻之事,无论是平民还是宦官人家的子弟想来只要不是太荒唐,问题就不大。
这三小姐为何还要求婚嫁自由?
难道,是三小姐心悦之人不在张家的择婿范围之内吗?
众人思及此,心一惊,
若是如此的话,便唯有三种可能,
一是三小姐心悦之人为大宗天家,可这也太不可能了,张家家训这么严明,三小姐一个从未犯过大错的人,不可能明知故犯。
二是此人虽是宦官子弟,却顽虐非常,不能入张家的眼。众人点点头,这倒是有几分可能,毕竟三小姐一向随性,欣赏有才之人,只要有才华便能入三小姐眼,管它乞丐贵族呢。那卿云苑的含朝不就是这样才被赎身带入张府的吗?
众人虽不约而同地想着,却没有一个敢说出口的。
鹿穗打量着众人的面色,用袖子遮住脸,暗暗地笑了,却是传出哽咽声,
“我也不知是哪里做错了,竟然得了这样的处罚,我膝盖受过伤,这几日因为下雨,这地上湿得厉害,怎么能跪?还要跪到明日早晨,只怕我这双腿便再站不起来了。”
众人忙安慰。
正碰上张家的族长和张释之出来,走到外院,见一群丫鬟哭的哭闹的闹,张释之站住脚步,
“你们都在做什么?”
众人闻言,忙散开,
“回大人的话,奴婢们,奴婢们是在安慰鹿穗姐姐……”
张释之道,
“那在外院闹腾什么,叫外人进了张府看着,岂非失了体统?”
众丫鬟颤颤巍巍道是。
张释之看向哭得脸通红的鹿穗,道,
“若有事,去寻夫人分辨,往后不要再在外院哭哭闹闹,看着像什么话。”
鹿穗却猛然跪下了,
“大人,奴婢请求大人给奴婢一个公道,今日小姐才回来,见那架子上的花樽摆的位置不对,便斥责奴婢,让奴婢去那庭中跪一夜,明日日出之时方能起来,可奴婢膝盖受过伤,不能久跪,更何况日前下了雨,这地上湿着,奴婢只怕跪下去,这双腿就废了。”
张释之皱眉,
“不过是这样的小事,何必如此哭闹,既然三小姐罚你跪,必有罚你的原因和道理,做错了受罚便是,如此哭闹成何体统,既然腿不好,那便去厨房里帮忙算是处罚,要是三小姐问起,便说是我吩咐的。”
张释之和族长抬步欲行,鹿穗却是上前扯住族长的衣摆,哭着大喊道,
“奴婢还要揭发三小姐不论女德,私通男子,还私定终身,辱没家门!”
张释之回头,薄怒道,
“又在胡说什么,来人,将她带下去,因为一点小事就如此污蔑主子的丫鬟不能留了!”
“是。”
有家丁上前扯开鹿穗。
鹿穗大喊道,
“奴婢有人证物证,证据确凿啊大人!”
族长抬手,道,
“等等。”
家丁迟疑着放开了鹿穗。
族长道,
“你方才说什么,证据确凿?”
鹿穗忙点头,道,
“奴婢亲眼所见,三小姐在后院与一个家丁卿卿我我解衣宽带,败坏规矩,三小姐还以贴身带的手帕相赠,奴婢所言,句句属实,绝无半分欺瞒!”
族长看向张释之,
“若是没有也好,但若是有,定不能轻言放过,让其败坏家风了。来人,将府内小厮的屋子都搜一遍,也好让众人知道这丫鬟是不是在撒谎,以证三小姐清白,今日府中一只苍蝇也不准放出去,要是叫我在外面听到任何传言,定唯你们是问。”
护卫和丫鬟忙道是。
张释之看向鹿穗,见她神态不似作伪,沉默片刻后道,
“将三小姐请过来,当面听听这丫鬟的说辞也好。”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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