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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衍以为她是在担心六公子会对其不利,忙安慰道:“郡主宽心,柯衍定不会允许六爻对郡主有丝毫不利,大不了,拼尽所学,玉石俱焚。”

“嗯。”南宫挽月不咸不淡地答道,接着便陷入自己的深思中,她想着刚才看见的白衣公子,总觉得那面容有些面熟,越想越笃定,自己一定见过,突然,她脑里闪进一张面孔。

柯衍正准备开口提醒南宫挽月进屋,却听她叫自己:“柯衍……”

“郡主有何事?”

“你不觉得,这个六公子,长得有些像那昏君吗?”

长信宫,秦嬷嬷扶着太后坐回凤榻,她们刚上香回来,一路上就听见宫人低声传着今日宫门外的事。

这皇宫说大也大,有时去个地方都要坐软轿,可说小也小,一有风吹草动就会传的人人皆知。当然,这话放在上京城同样适用。

“路上碰见的几个嘴碎奴才都要惩戒一番,这些事,岂容他们如此放肆谈论。”太后端坐在榻上,沉声吩咐道。

秦嬷嬷一边泡茶一边应道:“是。”

太后翘起戴着琉璃镶金长甲的小指,听着茶水的响声,缓缓阖目,食指轻轻揉着额角,她的脸色不是很好,因为听到甲邺水患,董知府之女上京告御状,事情的来龙去脉差不多就猜出来了。

皇上是铁了心要铲除异姓王啊。

“娘娘,请用茶。”秦嬷嬷端起茶杯送到太后面前,她睁眼接过,普洱的香气弥漫在鼻尖,萦绕不去,她轻抿一口,就听见有人温声道:“娘娘,草民也想讨一杯喝。”

听见这声音,太后以及秦嬷嬷皆是微微一愣,而后两人嘴角都浮现笑意,太后只得无奈道:“你哪次来哀家这长信宫,都不肯好好出现。”

白衣降下,不是六公子还能是哪个,刚从北宫示威后就来了这长信宫,他规规矩矩地行一礼,脸上虽依然鲜有表情,但面对柯衍和南宫挽月时周身的冷意倒是收敛了许多,不仔细查看是感受不到的。

“奴婢在给公子倒一杯茶吧。”秦嬷嬷说话时却是看着太后的,询问她的意思,太后自然点点头。

太后示意了下身边的位置,温言道:“六儿,许久不见,过来坐。”

六爻也不客气,又是一拜,便坐到了那个位置上。

“上回看见你做的桃花羹,哀家还不知道你回来多久了。”太后看向六爻的眼神,满是慈爱,就像一位母亲看着自己的儿子,即使是对待安明肃也没有如此过,但却又不像,因为这份慈爱背后,又好像带着一份愧疚。

六爻起身接过秦嬷嬷送来的茶,微笑示意后坐回去,说道:“大会结束后我便回来了,确切来说,是在西北王被判谋反不久后。”

闻言,太后目光闪了闪,秦嬷嬷也下意识看向自己主子。

“这些你也知道了,现在朝堂上,皇上已独揽大权,哀家想做什么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太后微叹道,“六儿,事已至此,你还要阻挠?”

六爻不说话,自顾自地吹着茶杯上氤氲水汽,他又尝了几口,赞道:“嬷嬷泡的茶一直都独有风味,我在外之时,都很想念嬷嬷的泡的茶。”

秦嬷嬷脸上浮现笑意:“六公子谬赞了,老奴的手艺哪有那么好啊。”

无论是太后,还是秦嬷嬷,对六爻都像是对待自己的孩子一样,而六爻在她们面前,除了寡言少语,其余倒是没有挑剔,他是个行动派,一声不吭地将事情做完。

太后也没有因为自己的话被无视而感到不悦,这孩子是什么样的脾性,她一直都知道。

“娘娘不是已经安排镇南王打理好了一切吗。”六爻有些心不在焉地说道,太后端着杯子的手顿了顿,笑道:“瞒不住你。”

长信宫陷入诡异的沉默,只有茶杯茶盖清脆的碰撞声时而响起,最终是六爻先开口:“娘娘可记得青月郡主和岑罗郡主?”

“记得,六儿问这个做什么?”太后疑惑道。

“没什么,青月郡主倒是罢了,岑罗郡主我见过两次,她倒是更不简单。”六爻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声音微沉,太后拧眉盯着他,不明白他的意思,岑罗郡主,也就是段祺恩,镇南王唯一的女儿。

她见过这孩子几次,虽然的确与众不同,倒还不至于被六爻专门提起说是不简单。

“哦?哀家倒想知道怎么个与众不同。”

“看她的眼神,还有……武人的直觉。”六爻想到宫门外段祺恩的眼神,深邃的眼中浮现出些许阴骛,却是一闪而逝。

“老奴见过岑罗郡主,镇南王教导有方,郡主也是温文知礼,听说在猎场还救了陛下,老奴也觉得郡主不简单,不愧是将门之后。”一旁的秦嬷嬷插话道。

听了这话,六爻更是长眉蹙起。

“好了好了,难得回来,便不要再说这些话了,”太后打断道,若是任着这个话题说下去,还不知道要扯多远,因为六儿不仅是江湖中的高手,对朝堂上的事,也有一番见解,想糊弄他委实有些难度,“你平日都在哪里歇着?”

“有时在宫外客栈,有时在宫内,皇宫里有很多空置的宫室,耐心找找便可以。”六爻答道。

“六儿……哀家知道你受苦了。”太后叹道,戴着琉璃镶金甲的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像在安抚一样,虽然这样的安慰显得苍白无力,“对了,近日皇后身体有些抱恙,你没有去看看?”

“去过了。”

“单方面地看吧。”

六公子垂眼不答,看来是默认了。

“欸……六儿,你一直是她心里的梗,解铃还须系铃人。”太后收回手,每次见到六爻,欣喜多,无奈,更多……

“我记住了,有时间会再去拜访。”六爻话是这么说,眼神却飘忽开了,太后很熟悉他这个动作,一打起敷衍就这般,简直比什么都准。

她与秦嬷嬷对视一眼,两个女人脸上皆浮现无奈的神色,罢了,这些年轻人的事,便由他们自己去吧。

“话说回来,六儿此番大会上如何,有无受伤?”太后关切地问道。

六爻摇摇头:“都是些不碍事的小伤,多谢娘娘关心,此番侥幸,拔得头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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