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迁虽然年纪不大,但却是自幼和祖父习武,也是打猎的好手,不仅善于观察和寻找规律,敏锐的洞察力也自是超出常人。
虽然他吃饭的速度很快,也很喜欢这荷叶烧鱼,但注意力却一直在程溁身上,看到她不时的偷瞄自己,随后肉嘟嘟小脸坏坏的笑,露出润白的小虎牙。
就知道她对刚刚的事儿有些羞涩,便装作忘了的样子,来让程溁舒心。果不其然程溁不仅舒心了,还打算继续“欺负”他,心中有种不明的味道,甜甜麻麻的感觉袭来。
程溁看谢迁在喝汤,便把自己碗里的饭趁着谢迁不注意,小肥手灵敏快速的拨了一大半到人家碗里,之后粉红的小肉脸,笑眯眯道“迁表哥,不可以剩饭哦!浪费粮食的是坏娃儿哟。”
谢迁嘴角微微勾起,二话不说低头便吃的一干二净。
程溁在旁边笑的见牙不见嘴!也不知道是不是人变小了,心智也退化了,总是喜欢这种幼稚的玩笑。
稍后苏嬷嬷收走了碗筷,程溁特别嘱咐中午吃的太饱了,晚饭就不吃了,要是稍饿屋里还有点心就够了。
程溁和谢迁并躺在懒床上,脑袋靠在一起,枕着一只月白色绣着几对水中嬉戏的白天鹅丝绸长枕,盖着一张绣着对大天鹅戏荷花大薄毯。一张超大的懒床两个小娃躺得很是宽敞。
眯个午觉,谢迁还是病人,受了那么重的伤需要休息,程溁这么想着就这么眯着眼,睡意来袭,一会儿就熟睡了过去。
果然是能吃能睡,刚刚还想着哄谢迁睡午觉嗫,随即程溁却沾枕头就着。
谢迁平躺,在他的记忆里就从没睡过午觉,又哪会有睡意,轻轻的给程溁掖掖被角,侧过身,以手枕头,仔细瞧着香香地睡着,呼吸声如树叶的微叹,滑溜溜的脸蛋白里透红的程溁。
暗道:程姑娘长的可真可爱。天生丽质,白皙的皮肤,秀气的鼻子,樱桃似的小嘴,再加上松开的花苞头,一头的发散在枕间,一头可爱的“自来卷“,构成一幅天然的仕女图。
一个五岁的小姑娘身着淡淡蓝粉相间的碎花襦裙,在这早夏季节,单看她的这身装束,就心旷神怡。
谢迁把这幅画,偷偷看在眼底,藏在心底,嘴角微微勾起。
余光瞥见绣着天鹅的长枕和薄毯,曾经他以为天鹅是一只很骄傲的禽类,甚至有些矫情。后来听祖父说打猎时不要打天鹅,它们一夫一妻,从一而终,坚贞不渝。天鹅一旦有了配偶,它们的眼里,便再没有了任何别的天鹅,无论觅食戏水还是休息,无论产卵孵化还是育子,都是成双成对永不分开。
在一对天鹅夫妻中,如果有一方死去,另一方会为之“守节”,不再寻找配偶,直到死去。
天鹅不独活,更有胜者,一方死亡,另一方为之郁郁而亡,或者另一只会选择绝食追随而去。
谢迁陷入沉思,这时程溁睡醒了,睁开睡得朦胧的葡萄眼,甜甜一笑对谢迁,道“午安啦,迁表哥!”说着小肉手还趁着谢迁不注意,偷偷抹抹嘴角,摸摸有没有流出的口水。
发现没有溢口水程溁才安心起身,重新把长发盘起,梳了花苞头,随后乐滋滋的道“咱们之前不是说到,假山瀑布下有大深坑吗?咱俩偷偷去瞧瞧?”
谢迁点点头道“你说好,就好。”
程溁觉得应该事先做个普及,万一谢迁遇到危险怎么办?自己也更会良心不安,随即想到电视里看到的机关。
侃侃而谈道“密室具有排他性,也许会有一些危险,例如机关弩,也就是不小心碰上连接弩弓扳机的绊索,进而遭到猛烈的射击,或者机关深坑连环翻板、铁索吊石。至少让李家当家人感到安全和私密。
大部分密室机关暗门,其实就是通过机关的装饰,让这扇门可以和周围的墙面融为一体,在颜色和质感上都是完全一样的,而且也会尽量去隐藏起缝隙,只要把门关上看起来就是完整的一面墙,不熟悉的人绝对察觉不到这里还有一扇隐蔽的门。”
谢迁把程溁的话联系到了生活中,泡了杯糖水,道“你说的这些,祖父从前对我大致说过,祖父儿时家穷,服了兵役,上过战场,学了一些,制作陷阱和阵法。”
程溁喝了杯谢迁递的甜水,继续道“嗯嗯,很多机关设计都蕴含阵法,迷惑人,把人困在里面活活熬死。特殊形状结构的密室机关暗门设计。不在于一个规则的形状上,或者不在于一个平面上,形成视觉的对比掩护。如在家里的柱子上、凹面上形成视觉隐藏,里面形成密室。”
程溁这么说着便在书房里,用肉肉的小手示范的摸了摸,拽了拽,拉了拉。最后想起什么要把架子上的虎头瓷瓶要拿起来,不成想根本拿不起来,随即试探性的转了转。
“哗!嘎!嘎!”书架上退到一旁,程溁暗道:好精妙啊!杠杆,轴,重力的综合运用于密室的门,以那边架子上的虎头花瓶为开关。
程溁小肉拉着谢迁的手,一齐朝那间密室里一瞅,才看见到密道只能容一个人舒舒服服走进去,由台阶缓缓深往地下。
程溁并没有着急进去,古人的密室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进去的,谁知道里面有没有暗器,剧毒。
又试了试转动虎头瓷瓶回到原位,书架顺着滑道,慢慢滑回原位,除了实木地板上残留的灰尘,空气中未散的土腥味,书房又恢复成了原样。
程溁又带着欣喜,好奇的转动了几次虎头瓷瓶,仔细研究后发现,这有两道机关,当它的设计巧妙的暗稍被拔开后,书架座上的一块板就能自行随着滑道移开,露出密道,一看里面就有暗门。
说着程溁就指给谢迁看,可是暗门在哪呢?
谢迁指了指在密道口进去对面靠右侧最后面的墙壁上,程溁暗道:这是野兽的直觉吧!深深觉得自己一个看了很多古侠片的现代人都不如人家啊!
密道中油灯里的火苗早就熄了,两壁由青石砌成,密不透风,密不见光,在数丈长的密道深处留下了点点的微光,估计是通风口的光,却只能朦胧的照亮密道,显得这条阴暗通下地下的密道更加神秘。
谢迁点点头道“你说好,就好”
程溁兴奋的把葡萄眼弯成下玄月,笑的露出小虎牙,道“需要带什么呢?”
谢迁道“火把,火折子,匕首,绳子。”
程溁想了想,这密道缓缓探入地下,还不知道有多深,多远,万一有地下水积成水潭什么的呢,不小心沾湿了,怪冷的,里面有油灯有通风口就会有些老鼠,虫子在那阴暗处生活。点点头道“再加上些衣物,薄毯,驱虫药,雄黄,金疮药,食物。”
要是三天前,以谢迁淡漠的性格,肯定对这密道没兴趣,自然更不会下密道去,但是程溁明显的兴致勃勃,这密道又如此隐秘,设计灵巧,哪知会有何等险情。
本就自幼习武的谢迁,自然会贴身保护给他黑暗人生中唯一阳光的程溁,不论怎样,仅想陪着她,就这样一直看着她,就觉得很满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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