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溁赶紧搬了矮凳,放在小榻前,甜甜的笑,道“迁表哥你坐这儿,近一点说话方便。”
程夫人感念女儿的孝心,这才倚在小榻上,道“迁儿的事,溁儿都告诉姨母了,姨母这身子骨自幼便弱,荣家的女娃儿多少都有些肺病,渡姐姐葬在哪?待我稍好些定要给渡姐姐上香,修墓,谢家如此歹毒,必会遭到报应的。日后不管怎样,姨母给你撑腰。”
谢迁坐在矮凳上,瞧着姨母与程姑娘说,昨日孟大夫将姨母错认成了母亲,那是不是他的母亲也和姨母一样美,一样有气度,贪恋的目光多瞧了一会儿。
谢迁有些羞愧,道,“村里人说生母是横死,不能进祖坟,只能葬在荒山野岭。”
荣卿溪注视着谢迁的双眸,含情道“迁儿,日后你若得到谢家渴望之物,谢家还会厚着脸皮理所当然的贴上来,那你又打算如何对待谢家人呢?”
谢迁没有一丝迟疑,不卑不亢肯定的语气,道“昨日的卖身契,就已买断了父母之情,我与谢家日后再无干系。”
荣卿溪念着幼时,姐妹情谊的荣卿渡,不论谢迁怎样回答,她都会替堂姐照顾好谢迁的,但若谢迁表现得优柔寡断,那她荣卿溪就只会照顾谢迁仅此而已,但倘若谢迁表现的刚毅果决,她荣卿溪自会悉心教养谢迁,把他当做亲儿子一般,谢迁的回答自然属于后者。
荣卿溪满意后,面露悲痛道“迁儿,姨母直说了吧!你在谢家过得哪是人的日子,恶毒继母与你那畜牲爹刚好绝配,渡姐姐没能葬进谢家祖坟也好,谢家人不配娶我荣家之女。待我稍好些便找人看风水,从新安葬渡姐姐。迁儿就安心留在程家,姨母会照顾你。”
顿了顿,继续道“你姨夫,昨晚兴奋的连夜去找他同窗,为了凑齐几味药方中没有的药,如今还未回来,待你姨夫回来,让他教迁儿读书,你姨夫虽无心科举,但学问真真是极好的,教于你也算传承衣钵,这几日迁儿可定要好好调理身子,不可落下病根儿。”
荣卿溪转头捏捏程溁的小肉脸,道“对了,溁儿一会儿带迁儿去库房挑一些喜欢的。咳咳!钥匙在娘梳妆匣子里。”说着,指了指卧房。
程溁早就想去库房溜溜了,当即拿了钥匙。起身拉着谢迁与程夫人告辞。
一路蹦蹦跳跳好不快活,还哼起了歌
“我得意的笑
又得意的笑
求得一生乐逍遥
我得意的笑
又得意的笑
把酒当歌趁今朝”
谢迁也被程溁的情绪感染,嘴角微微上钩。程溁拿着钥匙带着淘宝的心态,打开了库房,除了娘的嫁妆,就是几十匹各色各样的棉布和几百斤棉花,剩下的就都是便宜爹的字画。
并未有程溁想得那般金玉满堂,有些小失望,嘟囔道“还以为,里面金碧辉煌了,哎!咱挑些布匹吧,迁表哥喜欢哪个花样的。”
程溁暗道:这些通通都是大明的棉布,纯天然无添加的健康棉布耶,肯定不起球,估计下水后会有些缩水吧,呵呵!
谢迁瞧着小肉团,一会儿失望,一会又兴致勃勃,婴儿肥的小肉脸表情十分丰富,红着脸,道“我从小连过年都没穿过新衣裳,不知该如何挑花样。”
程溁小小心疼一下,道“那我来帮迁表哥选,夏天穿的凉爽一些,如何?毛月色可干活时穿,月白色、竹月色、天青色,三种颜色看着清爽,先做这四套,待入秋后再做几套。”
谢迁羞红着脸,微微摇头道“用不着这么多,一套便够了。”
程溁豪气的挥挥小肥手,道“不多,这要不是家里没人能做衣服,需要找村里人帮忙做活,我都打算给迁表哥做个十几套,把前几年的新衣服通通补回来。”
谢迁脸羞得更红了,害羞道“其实,我会做衣服,谢家三房是开绣庄的,当年有个绣娘不做了,临时找不到人手,我就去做了绣娘的活儿,之后谢家四房的衣服,都是我在做的。”
程溁气得义愤填膺,挥着肉肉的小拳头,火气直冒道“谢家欺人太甚,迁表哥做的新衣都给她们穿,却把旧衣服留给迁表哥,这家人脸咋这么大嗫!”
谢迁羞着紫红的脸,低着头磕巴道“我……我挺高兴……会做衣裳的,日后可以做给程姑娘穿。”暗道:好想,好想日后可以日日看到程姑娘,为程姑娘做些什么,任何事都愿意。
程溁笑得见牙不见眼,道“好呀,好呀!以前都是我娘给我做衣裳的。”
暗叹:太好了,日后可以自己画画,明代电视剧里的设计图给迁表哥,这可是量身定做的哟!在现代好多裁缝大师都是男性,就算便宜的都要上万人民币一套衣裙哒,从小就要美美哒,也给迁表哥美美哒,吼吼!
程溁继续畅想,道“迁表哥等咱回小楼,我给你画设计图,你按着图纸做试试,等穿上就仿佛月窟仙枝。”
谢迁嘴角微微上勾,害羞的点点头。
程溁肉肉的小身子走在前面,蹦蹦哒哒的,欣赏这菡萏发荷花,谢迁抱着四匹细棉布就在两步距离后,不远不近的跟着,目光追随着程溁,嘴角微微勾起。
程溁灵光一闪,忽然想到什么,好奇道“迁表哥可知当时查封李家时都查出什么了吗?”
谢迁回忆,道“之前查封李乡绅家时,县丞亲自带队,将字画、玉器、金银珠宝、绫罗绸缎、书籍等,全都装箱记录在案。但是剩下一些大件的例如床,柜子,桌椅,这些不好搬又用过的,还有一些不值大钱的,比如棉布、棉花,厨房里的用品,散碎之物,都没有搬走。”
顿了顿,沉思片刻后,继续道“不过就在你们入住的前一天,又来了一帮人,听说是县丞夫人的娘家,将地窖里的冰都搬走了,有十七八辆牛车。”
程溁惊叹道“李家留那么多冰做什么,等冰留到夏日可不便宜。迁表哥可知这李大乡绅原来是做什么生意的吗?能把宅子建的这么美,这么大!”
谢迁坦然,道“卖冰,所以这附近十里八乡的都没有李大乡绅富贵。”
程溁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道“我向好多村民都没打听出来。李家是做什么营生的,迁表哥消息真灵通。”
谢迁自然不会对程溁隐瞒,解释道“那谢家三伯母就是李大乡绅的嫡女。”
两人说说笑笑一路,回了小楼,苏嬷嬷这时已将谢迁的药端来,浓浓的酒味儿传来。
程溁挥着小肥手,手舞足蹈打趣,道“迁表哥,连喝三个月这种用酒做的药,还用好酒送服,日后这酒量铁铁的千杯不醉啊!”
谢迁嘴角微微上扬,这程姑娘真真是生动可爱。
小楼书房,程溁摆上笔墨纸砚,准备开始按着记忆画图,谢迁在旁帮着磨墨,画面说不出的和谐。
看着毛笔程溁有些发愁,不太会用啊!不过还好,小肥手一拿上毛笔,身体仿佛有了记忆似的,虽字迹算不上金钩铁划,如沙划痕,逸虬得水,但好在端秀清新。
程溁暗道:明制汉服。明太祖朱元璋根据汉族的传统,“上承周汉,下取唐宋”。
明代的服饰特点主要体现岀等级限制的严格。书生多穿直裰或曳撒,戴巾。
平民则穿短衣,戴小帽或网巾。
明代的贵妇多是穿红色大袖的袍子,普通女子只能穿桃红、紫绿及一些浅淡的颜色。平日常穿的是短衫长裙,腰上系着绸带,裙子宽大,样式很多,像百褶裙、凤尾裙、月华裙等。
内衣有小圆领,颈部加纽扣。衣身较长,缀有金玉坠子,外加云肩、比甲等。
思虑百转,不过片刻之间。
程溁一盏茶的功夫,便画好两套短衫月华裙,将腰部位置特别往里收一收,虽然如今她还没有腰,但是不妨碍她的美好畅想,款式定下,至于颜色还在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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