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尚上下打量了九青和念竹一眼,说:“你俩之前是不是救了一个人?”
念竹九青对视了一眼,那和尚兀自说:“那人有慧根,连带着你们都要他的福。”
和尚笑嘻嘻地说:“落雪楼一年前落成,难得开宴,一宴一菜,一道千金。今日是王家请客,只有三桌,众人都赶着去拔头筹吃免费的饭食呢!”
为了一尝千金宴,竟使人趋之若鹜,疯狂如此。
还未来得及细想,和尚就已经起身,踩着破草鞋走远了,嘴里还哼着一个调子,走得太快没有听清,只剩悲悯的余音缭绕在空无一人的大街上。
慢慢的,远处的人都渐渐回来了,全都是没有抢到的,众人的脸上都挂着痛苦不甘的表情,垂头丧气,步履沉重。
九青拉着念竹跟在两个大娘后面听她们讲话。
“哎呀!张婆子,我们就不应该去,你说,争得过那些年轻大小伙儿么!”
“不要钱当然去试试了。最近的青州城可真是热闹,之前不久如意夫人的教坊来过,当时我病了没去看,啧啧啧,真是可惜。”
“哎呀,我有去呢!真是热闹,如意夫人不愧是大家,教出的人也不差,尤其是新来的舞姬,名字倒很奇怪,叫做何苦渡,年纪小小,已经很有风范,如意夫人待她眼珠子似的……”
听着话题越来越歪到如意夫人的妆容潮流上,念竹不由地问:“那落雪楼是烧什么菜啊?这么贵!”
两个大娘吓了一跳,回头看她们两个少女,长得周正好看,只有九青高些,穿着相似的衣服,像是姐姐带着妹妹出来玩的。
一个大娘问:“你们哪里的人?听着有扬州口音,怎么不知道落雪楼?”
九青接嘴:“大娘,我们刚刚从扬州广陵搬来,不知是怎么回事这么多人?”
大娘“喔”了两声,两人充分发挥中老年妇女的说长道短的精神,添油加醋把事情说了个七七八八。
原来落雪楼的主人是个屡试不第的秀才,叫萧沧字山云,不知道撞了什么大运竟然学会捕东海的蠃鱼。
蠃鱼多长在南海,十分稀有,东海的蠃鱼更是罕见,传说蠃鱼鱼身而鸟翼,音如鸳鸯,见则其邑大水。
别说捞上来吃,有人一辈子都见不着,而且蠃鱼不但鲜美绝顶,食之满口生香,别的山珍海味就再也不能入眼之外,竟然有治愈百病的奇效 这样千金难求的蠃鱼引起众人的狂热追捧,并不是什么令人意外的事。
这落雪楼开始的时候还日供一道蠃鱼宴,剑之为片,红肌白理薄如蝉翼,生食便是无上美味,烹调料理皆是多余。
后来就改为七天,再改为半月,一月……一年过去,落雪楼已经极少开蠃鱼宴,不过有了名声,有其他的菜倒也有人去吃。
落雪楼主人也从此不再参加科举,专心致志经营起酒楼生意,现在是腰缠万贯,富甲一方,蠃鱼又让他专供贵人食用,萧沧又曲意逢迎,后台很硬,现在已经不大露面了。
这次一次开宴三桌已经非常大手笔了,原因这里是青州丰县,是朝廷上宰相徐闰和将门出身的镇国公王奉的祖宗祠堂所在,两家人在朝廷上不对付,留在祖地看守祠堂的两家更是斗得水深火热。
徐家主事的老爷年前一场大病,人眼见着就不行了,吃了一顿蠃鱼肉又好了,不知怎的,半年过去,现在突然死了。有人猜是王家动的手脚,毕竟王家一家子都是仗势欺人的鼠辈。
之前很多在丰县有势力的人家,都出了不少人命,一时之间,矛头对准王家,但是只是猜测,这些人大多都是病死的,没有任何证据,坊间传言满天飞,说什么的都有。
王家可不管,既然已经是丰县一霸横着走了,多少的脏水往上泼都无所谓,反正王家也死了几个人,难道他们连自己家人都害?
照常欺男霸女,只手遮天,听说徐家老爷死了,王家老爷高兴得不得了,为表普天同庆对家死了,也不管落雪楼能不能开宴,硬是压着他们开了三桌宴,全丰县的人先到先得,迟到的也能撒钱捡红包。
尊贵人家不耻不趟这浑水,平头百姓反正见哪家都不是好货,谁家死人都不干他们的事,有便宜不占王八蛋,平时被害苦了,现在自然能捞点就捞点。
听大娘们八卦完,已经是傍晚,宵禁时间到了,玄明师兄一句交代都没有,她们也只能先吃饭睡觉等玄明。
念竹叹气“身无分文,今日要露宿街头了。”
九青:“你没有我有嘛。”
念竹惊:“你你你你……”
九青:“好说好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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