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东河镇已经五日,落笳心中却总有些不安
虽然莫可文后来并未生事,听说喝的烂醉如泥,应是被马承荣招待的极好
但他当日那一掌和闪烁的眼神总在落笳心中抹不去,若不是怕打草惊蛇将马承荣牵扯进去,落笳真想返回去一探究竟
但转念又想,无论如何,都有马承荣替自己盯着莫可文和雁荡门。料来不会有什么事,更何况她已离开,纵使莫可文再想生事也难
当务之急,莫过于早日赶到浙东,到雁荡门中一探究竟,若能寻得师父踪迹,也可消弭一桩武林祸事
如此,落笳边思量便算计着路程,不知不觉间行至一处山坳,周围一下子暗了许多,她这才注意到此地树木浓郁,更有山崖阻挡,竟成遮天蔽日之姿。举目四顾皆是树影,不见来往之人,唯闻林间鸟啼之音,却更显寂静
她深知如此地形颇为凶险,一勒缰绳,欲快些通过。许是阳光透不进来之故,风一吹,周围竟显得有些阴森森的
忽的林间一声尖啸,两道身影分别从两边树上跃下,速度极快,拦在前方不远处,落笳急忙勒马,只见二人一高一矮并立在前面,仔细一看,那高个子不是莫可文是谁?他身边那矮胖子看起来却面生的很,不知道是什么来头,面目肥腻,表情也甚倨傲,看起来甚是可憎
莫可文依旧一副轻蔑恶毒的表情,扬着下巴,懒洋洋的说:“这位姑娘,几日不见可还记得在下?”
那胖子却一阵大笑,阴阳怪气道:“莫老弟,这么美的美人怎么会还记得咱们呢?”他的笑声里带了内力,听起来震耳欲聋,令人十分不快
听了他的声音,落笳顿时明了,原来在北柳扮作假程富的正是眼前这二人,难怪当日一见莫可文身影便觉得眼熟当日扮作店小二时他虽易容,但举止身形却无法隐藏
落笳自谓在马家的行迹十分隐蔽,应该未被莫可文识破,却不想离开几日仍被他二人追上,今日二人拦在前面,应是十分难缠。落笳索性横下心,且慢慢对付,看他二人的样子,自己以一敌二也应不难
她从容一拱手:“不知二位大哥有何贵干?小女子尚有要事在身,如无其他事情,烦请让开道路,在此谢过”
她话音刚落,就被一阵老鸦似的笑声打断。莫可文负着手,不屑道:“姑娘,你少在这里跟我装幌子,还当爷们不知道你干了些什么”
他语带挑衅,落笳知道此时不可恼,只是和颜悦色答道:“我不过做自己该做之事,不知这位大哥所指何事?”
莫可文没预料到她反问,竟是一怔,冷笑一声:“姑娘好忘性,在马家看了好一出热闹这就忘了?”
落笳微微一笑:“恕我愚钝,不知你意下何指?”落笳心知若被莫可文探实马家之事,不仅给烟霞宫带来事端,也恐怕将给马承荣带来灭顶之灾,所以从一开始就决定绝不承认此事。反正自己并无把柄在莫可文手中,他若是强行指证,是立不住脚的
落笳这想法,倒是歪打正着,莫可文并不能十分确定落笳正是那日马府中的人,不过是一时不忿,才追到此处
眼看落笳举止洒脱,并不像才被重伤过,言谈间也无闪烁,倒令莫可文犯了踯躅,不知自己是不是认错了人
原来莫可文当日席间并未留意到已换做男装的落笳,若不是落笳在马承荣心智大乱时出来提醒,身形被认出,莫可文根本不会生出这些怀疑。及至后来,莫可文亲自试了一掌,看她完全不谙武功,当场重伤的样子,已无疑虑,只当自己认错了人
只是他当日抵达东河郡时,曾背着姚理受马承志甚多好处。马承志对这位江湖“太子爷”毕恭毕敬,有求必应,伺候的莫可文十分称心如意,与马承志称兄道弟,亲厚的不得了
待马承志输于马承荣,按家规被挑了手脚筋,莫可文心中已是不忿却无可辩驳。而马承荣对他仅是对贵客的礼节,并无所表示,更令他气恼
莫可文自幼在帮中颐指气使,如二世祖般,即便比他辈分尊贵的人也得让着他,遇到这种情况,他自然大发少爷脾气,将马承荣骂的狗血淋头
姚理见他如此无礼,气恼非常,但又不敢惩处他,留在身边怕坏了自己大事,日后还要见罪与莫玄草,只好寻个理由,将他打发回雁荡
莫可文带着气与曾扮作假程富的刘有定一起离开东河,未料到行了几日后,竟在附近偶然见到已换回女装的落笳
莫可文有心找姚理和马承荣的茬,因此一见落笳便想起当日席间自己的怀疑。常言道,疑邻盗斧,越看越疑莫可文越来越肯定这就是当日在马家扮作小徒弟的人。他知道如果自己将此事揭露,姚理和马承荣都不好过,于是便与刘有定商议
这刘有定并不是雁荡门中人,而是西南火云教教主的大弟子火云教于西南大山中,常年瘴雾缭绕,毒虫毒草遍地,因此火云教最擅使毒,此番与雁荡门联手,意在借此进取中原刘有定便是火云教教主李崇一的长徒,特地派来中原行走联络
刘有定往日在教中也是仗着师父宠爱,十分跋扈。到得雁荡门中,与莫可文一见如故,此番更是相约来西域。刘有定是个十分好色的,当日他初见落笳,便心驰神往,只是有大事在身,不敢十分造次。现在已是回程途中,又无其他人在身边,因此莫可文一提议,他便十分赞同,更是撺掇莫可文,无论如何要活捉了才好对证
二人商议了半天,决定在这最险的一段路上截下落笳
此时见莫可文竟被落笳三言两语问的张口结舌,刘有定在旁早就不耐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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