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纳问道:“是不是把黑暗魔法修行满,这种每晚做噩梦的副作用就消失了呢?”
老太说道:“不是的,你问过我。学习黑暗魔法能不能不再懦弱。学习它是不能改变的,只有战胜它才可以。当然,这只是理论上的。父亲和我从来都没有彻底的实现过。”
班纳诺有所思地说道:“我以前就经常做噩梦,上一次被打也是因为我晚上乱叫的原因。我觉得噩梦不可怕,起来被打才难受。”
老太太说道:“这个不用担心,我家有个祖传的护心饰带,能克制住身体上的行为。”
老太继续说道:“等会你先去看那本黑皮书。黑暗魔法的觉醒有些麻烦,我得做点准备。然后记住最重要的一点,黑暗魔法不要随便使用,我们家使用黑暗魔法一直都是个秘密,你如果被有心人发现,指不定被抓去解剖了。光元素的破解,让各国法师都在研究暗元素。我教给你的,可是最前沿魔法,一些老家伙可眼红着呢。”
班纳应了一声,注视着老太离开客厅后,他便把那本书捧了起来。
这本书白天班纳碰过,但是老太阻止了他翻开书本。说是这本书得晚上看,白天看了会发生很恐怖的事情。
不过现在看来也没什么区别,除了封面上时不时会出现的字影,第一页还是很正常的。
第一页:一张插图。
画的是一个小男孩子晚上睡觉。他的头两边堆满了衣服,整个人闷在被子里。
班纳感觉脑子里有什么东西像是毛衣里的线头一样,被连续地、慢慢地抽了出来。那掩盖在泥土下的记忆迷棺,再也藏不住许多年前的秘密。
那是班纳小时候吧,他的房间很空旷了,晚上十分的黑。父亲为了锻炼他的胆量,就只给他开了一盏暗暗的油灯。但班纳还是怕,特别是衣橱上的荷叶纹路,在晚上神似一个张牙舞爪的怪物,一口就能把他吃掉。为了不去看这些怪物,班纳睡觉时会把多余的被子、枕头放置在脑袋旁边,狭小的空间能让他好受了些。
不过这些都没多大用处,房间越大,四周奇怪的声音也越多。白天听到的奇闻异事,晚上会进入他的脑子里狂欢。他担心吃人的野人会不会钻入他的房间将他掳走;担心床底下会不会爬出来一个骷髅头;他还担心自己露在被子外面的躯体会不会被某种东西接触……即使是盛夏,班纳也缩在被子里。偶尔闷的不行,才会冒出头来,小心翼翼地吸两口气,然后又迅速的缩回去。这时候,放在脑袋两边的枕头和被子发挥了作用,防止他看到更加恐怖的东西。
这样也勉勉强强能睡着。
直到有一天深夜,很晚很晚的时候,月亮星星都躲起来了。四周没有光,唯一的油灯也熄灭了。外头风很大,风刮过窗户,从缝隙里穿过来,传出鬼似的哭喊。班纳躲在被子里抽泣。他不敢大声的哭,他害怕打搅了黑暗的美梦,被黑暗发现被子里还有一个躲起来的小男孩。被恐惧占满内心的班纳,已经决定一夜不睡,等到黎明。
突然外面的门打开了,姐姐穿着睡衣,一只手提着油灯,用最温柔最动听的声音叫出了他。班纳无法言语当时的心情,他翻开热气哄哄、不知是汗水还是泪水浸透了的被子,哭泣着抱住姐姐,脸埋在姐姐柔软的小肚子上。姐姐也不嫌弃浑身是汗,黏糊糊的班纳。她放下油灯,双手抱起弟弟,从黑暗的走廊中徐徐穿过,带他去了自己的小房间里。
那晚班纳抱着姐姐睡觉,不用再担心怪物、黑暗,以及那永远等不到的黎明。他睡的很香很香,香到白天起来,姐姐发现自己的衣服上沾满了班纳睡觉时的口水。
由梦回到现实。老太已经准备好了所有东西。她回到客厅,身后的铁链发出厚重的声音。这个夜晚寂静的很,诡异的很。桌子上的蜡烛虽然亮着,但它却不愿把光芒分给四周一丝一毫。
老太的眼睛中闪烁着幽绿色的光芒,她定睛一看。班纳已经躺在了地板上,双手还捧着那本漆黑无比的书。
“这么快就开始了。觉醒前先是美好的事情吧。我得赶快进去,等会糟糕的事情发生,恐怕班纳承受不住。”
老太拿出了两片艾叶,分别盖在了自己的左眼和右眼上。然后她躺在班纳的身旁,握住了班纳的右手。
阻魔金锁链发不出任何光芒,但它还是在黑夜的压迫下不甘地震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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