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眨了眨有些酸涩的眼睛,其实她真的没有很难过。
蝶纤纤哭的累了,用衣袖擦了擦眼睛,红着眼看向安乐,声音哽咽,“姐姐,我出去帮姑姑,你……也不要太难过。”
安乐拍了拍她的头,示意自己无事,勉强勾起一丝笑容,却比哭还难看,看得纤纤更加难过,她却没有说什么,去外间洗了洗脸,直接出去了。
安乐愣愣地看着床上的人,大脑已经无法思考,直到现在,她都无法相信,那个慈爱的男子就这样离开人世。
原来,死亡竟是一件如此简单的事情,简单到你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她有些浑浑噩噩,不知周围发生了什么,任由侍女为她换上素白丧裙,拆掉头上的发饰。看着周围本来喜庆的红绸换为白布,看着堂上红底金色的“寿”字换为白底黑色的“奠”字,好像发生了许多事,又好似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不知过了多久,直到流痕硬掰开她的手,掌心被指甲掐的鲜血淋漓,她却浑然不知,一张脸也不知是因为失血过多还是心情太差而变得煞白。看到这样的安乐,流痕难过极了,他情愿她可以放肆地哭一场,发泄一下,也不希望她如此逼自己。
看到流痕,她本来空洞的眼睛突然有了一丝色彩,她紧紧抓住他的衣袖,像抓住最后的救命稻草一般,说出了自己最不想承认的事实,“流痕,舅舅死了,是被我害死的……”如果不是为了给她买糕点,他也不会遇刺……
安乐的所思所想流痕又岂会不知,他直接将她搂入怀中,柔声安慰道:“不是的,不关你的事,即使没有你,那些想害蝶王的人依旧会出手的。安乐,这件事和你没有关系……”
“不……”不是这样的,怎么能没有关系呢?如果不是给她买糕点,不是来看她,他又怎么会一个人出门呢?怎么可能身边没有一个保护的人呢?即使伤心欲绝,安乐还是没有失去理智,毕竟现在已经够乱的了,她不能成为他们的负担。
“流痕,你去调查杀害舅舅的凶手好不好?燎原里你最擅长追踪搜捕和隐匿,你一定会找凶手的对不对?”
女子紧紧抓住男子的衣领,即使流痕知道这件事关系重大,主上绝对不会善罢甘休,不一定会轮到自己处理这件事,可是看到少女绝望又带着点希望的眼神,实在不忍拒绝,只好点点头。
“那你现在就准备准备离开吧!”
流痕有点没有反应过来,她居然让他现在离开?他真的很不放心她,他害怕她会做出什么伤害自己的事情,可是……却不得不答应她的请求,立刻离开。
“你放心,我不会有事的。”仿若看出流痕的担心,安乐说道,“我们这样的人怎么能够有时间去悲伤呢?我其实一点都不难过的,真的。你看姨母和纤纤都在处理舅舅的后事,在前厅招待吊唁的客人,我又有什么不能坚强的呢!”
即使心中伤心难过却不愿表现出来,还反过来安慰他,这样的安乐让流痕更是心疼。可是他知道他什么都做不了,连安慰都显得苍白无力,毕竟这失去至亲之痛只有自己才能走出来。如今他能做的便只有听从安乐的请求,去调查刺杀蝶王的真凶。
流痕掩住眼中的悲恸,拍了拍她的肩,便跃身离开。
安乐看了看流痕离开的背影,掩住眼中的伤痛,只余下淡漠。去看了看还在昏迷的琉璃,便去灵堂和纤纤一起守灵。
“姐姐……”纤纤靠到安乐身旁,喏喏地开口。
安乐拍了拍她的脑袋,跪在她的旁边,却不知道说什么。
纤纤握紧她的手,无声的安慰,其实两个人都知道现在一切语言都是苍白,倒不如这样相偎的陪伴。
本来因为寿宴而来的客人最后却参加了丧礼,安乐麻木地陪着纤纤对来人行礼致谢,听着他们说着“节哀”,却又怎么能真的节哀?
整个大堂都充斥着庄穆严肃的气息,沉闷地仿佛让人喘不过来气。
不知过了多久,外面突然有些骚动,传来公公尖细的声音,“皇上驾到,众人相迎。”
本是麻木的安乐听到这一声通报,正在烧纸钱的手一抖,手中的一沓黄纸顿时都掉进了火盆里,窜起的火苗让她忍不住向后一退,刚刚是说母皇来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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