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姐低头伤怀间,突然一个大嗓门的尖厉的女声对着手机微信语音的话筒吼道,“何超!自己过来拿早点!还指望老娘我送到你座位上吗?”
周围座位上的同事们都用疑惑而厌恶的目光齐刷刷地往这边看,只见杨菲手上拎着两袋早点风尘仆仆地闯了进来,眼睛红肿得跟桃子一样,身上穿着皱巴巴地劣质长袖连衣裙,没用任何发夹装饰的丸子头有些乱了,横七竖八地炸毛着,额前的几根碎发被汗水贴在脑门上,眉眼间的刁蛮有点像红楼梦里的晴雯,却是一样的心比天高命比纸薄。
“踢踏踢踏”刚刚平静下来的办公室突然响起一阵拖鞋发出的急促声响,一个看过去不到三十岁的男子怒气冲冲地跑过来,目光中带着一丝轻浮和顽劣,宽大的灰色恤衫歪歪斜斜地罩在白胖的身体上,愈发显得他不修边幅,他理直气壮地拿起杨菲桌上的一份早点,连招呼都不打就扬长而去。
叶琉奕冷眼旁观着这出丢人现眼的闹剧,心里一阵纳闷,以往不都是何超殷勤的鞍前马后,每天电动车接送上下班,买早点这类小事哪里会劳杨菲费心呢?
杨菲心里无比气苦,眼睛里的委屈只能用可怜来形容,她狠狠地抿住干燥脱皮的嘴唇,上个周末发生的一桩桩一件件事在脑海中回放。
如果不是她未来的婆婆突然来访,杨菲哪里会知道何超其实就是个彻彻底底的啃老族,他们租的一室一厅实际上是何超的母亲在出租金。
何超已经工作两年了。他天生吃不了做工人的苦,却又当不上梦寐以求的白领,时间一久,就被边缘化了。
对近几年离开校园的学生来讲,就业市场非一般的残酷。高校毕业人数屡创历史新高,工资低、工时长。何超跟无数年轻人一样,本该在结束学业后,羽翼丰满、意气风发地离开校园,最终却发现自己成了“折翅的一代”。
何超找了近半年工作才领到了自己的第一份工资。但对习惯享乐的何超而言,这份工资颇为单薄,于是他心安理得地当起了“月光族”。用何超自己的话来说,那时候的工资仅够买半个苹果手机,所以他才上一个月的班,就坚持不下去了。
何超非常颓废地辞了职,回到家里后一蹶不振。死皮赖脸的何超并不觉得“啃老”是一种耻辱,因为他有很多同学也得靠父母接济,房租、吃饭都是不小的开销,没有父母的帮忙,靠单薄的工资根本无力在城里买房,现在找工作压力非常大。
国内的大学扩招,虽让大批农村学子进入了高校,但也造成了就业市场上的期望差距新毕业生中有很多人来自农村,他们从小被灌输的信念是:上了大学就能找到好工作,但在招聘会上,很多人发现,他们的薪水比农民工工资还要低。最后的结果就是,勉强接受一份根本不理想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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