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守鱼从床上霍然起身,光线透过帘子照到了他的身上。
天已经亮了。
张守鱼按着脑袋,隐隐作痛。
他坐在床上,茫然无措地抬起头,梦中的场景渐渐淡去。
“你究竟是谁啊……我们之间又是什么关系呢?你既然想帮我,为什么又不直接出来见我呢?是不愿意见如今这副样子的我么……”张守鱼取出怀中的玉佩,仰起头看着那殿门的纹路,目光失神,喃喃自语。
敲门声响起。
“进来。”
来的却不是俞潇婉,而是赵先生。
张守鱼连忙下床,披上了一件宽袍,躬身作揖。
“先生,今日怎么这么早便来看我?可有急事?”
因为才起床的缘故,他的声音都显得有些艰涩。
赵楼看着尚有些睡眼惺忪的少年,脸上难掩欣喜之色:“守鱼,你的大机缘来了。”
张守鱼迷迷糊糊问道:“机缘?怎么了?”
赵楼欣慰道:“今日府上来了位女子她是衡名宗新任的祭司,境界更在我之上。她已经将近五年未曾在世人面前露脸,今日竟然专程来到张府,点名说要见你。”
“衡名宗?见我?”张守鱼自然听说过这个在疆野城中大名鼎鼎的宗门,这是唯一可以和折蝉宫分庭抗礼的修行大宗。“平白无故见我做什么?而且我与他们根本不认识啊。”
赵楼同样蹙起眉头,沉声道:“我也不明白,一般唯有收取弟子之时,衡名宗才会命使者去行走世间,而这次来的柳姑娘,更是那位衡名宗史上最年轻的祭司,这件事确实有些古怪,但衡名宗是数一数二的大宗,祭司大人亲自登门,总没有让人家吃闭门羹的道理。”
“史上最年轻?”张守鱼对于这些词有些敏感。
赵楼道:“是的,那位祭司有个道法高深的老师,据说与某个传承千年的凤族有关,但是疆野城中鲜有人见过。”
张守鱼一头雾水,思怵片刻后,他轻轻摇头:“谢过先生这些天为我奔走,但……我可以不去见那位祭司大人吗?”
赵楼微怔,眉头蹙起,沉声问:“守鱼,莫非你已经放弃了?”
张守鱼道:“从不曾。”
赵楼神色更加疑惑:“那是为何?莫非有其他难言之隐?”
张守鱼看着他霜白的鬓发,哪怕赵先生对于他也不过陌生人,但是毕竟为自己奔忙左右,心中更加不忍,他思怵片刻,便想要不要将自己紫庭未碎之事告诉他,也好让这位先生安心。
犹豫片刻,他忽然躬下身子,深深行了一礼。
赵楼连忙扶住他的肩膀,问:“守鱼这是为何?”
张守鱼道:“先生,有些事情我瞒了你很久,心中很是愧疚,其实……”
话音戛然而止,哒哒哒的声音在门外响了起来。
“少爷,慕姑……”
提着饭盒的俞潇婉看到了赵先生的背影,身子一僵,话语便也冻结在了空气里。
“慕姑……”俞潇婉脑子转的飞快,“……木菇汤你不喜欢,我便没盛,我还多夹了两块你最喜欢的卤肉片,唔,赵先生早啊。”
张守鱼只觉得对她刮目相看,悄悄竖起了大拇指。
“赵先生给我寻来了一份机缘,吃过饭后我便要随着先生去见个人,你先回去忙你的吧。”张守鱼平静道。
俞潇婉敛衽一礼,道:“是,少爷。”
赵楼看着他们,笑道:“看来这些天你们相处得不错?”
张守鱼笑道:“我与小婉向来是主仆情深。“
俞潇婉犹豫了一下,点头同意。
赵楼同样笑了起来:“那小婉你先回去吧,稍后我领着你少爷去见个人,这是你少爷的机缘,万不可耽误了。”
“那潇婉先退下了。”
俞潇婉乖巧行礼,心中却嚣张地想着,赵先生修为高深还是少爷的老师,但是对少爷的了解可远远不如潇婉呀。
也不知道赵先生知道真相之后会是什么表情,肯定比潇婉还吃惊吧……她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握着拳头在身前挥舞了几下。
开心是这么简单的事情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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