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还冲着蛐蛐大喊大叫的鼓劲呢,冷不丁一尊黑影压了下来,那脑袋瓜直直的就砸在蛐蛐斗盆上!
砰!
这一下子砸下来,有陶瓷破碎的声音,隐约还有脑门砸地的清脆音,不管哪样吧,那蛐蛐绝对是活不成了。蹲着看蛐蛐的一圈人骤然受了这一下,立刻吓得花开瓣儿似的齐齐后仰。有个人倒霉,离石狮子贴得近,后脑勺直接撞在石狮子底座上,那叫一个疼。
陈兴见这群酒囊饭袋心里更是气急,“刚才还一个劲的喊‘咬它’,现在就知道喊‘哎吆歪’了?”
那后脑勺砸在石狮子底座上的卒子疼的最是厉害。只见他一手捂着疼的发木的后脑勺,一手抽出腰间的佩刀,对着陈兴恨不得立刻就砍下来,“你他娘的瞎了眼!”
话说一半,或是后脑勺疼的太厉害,又是一个龇牙咧嘴倒吸气,“敢到这里闹事!”这后半句,声音里透着委屈透着疼,半分凶狠戾气都没有。
陈兴这时候哪有心思可怜他?只狰笑一声,“这里?这里什么地方?”
后脑勺砸在石狮子底座上只能说是最疼,却不能说是最惨,因为最惨的是那位脑门直接砸在斗盆上的那位。
这是群小兵卒子,蛐蛐斗盆用的只是最低级的陶盆,这没练过铁头功就用脑门砸地板……砸碎斗盆当然是不费劲,可那碎渣子要命啊,只见这位老兄脑门上密密麻麻蜂窝似的布满了小碎碴子。
这还不算啥,关键这位老兄运气还不好,脸和蛐蛐斗盆的直接接触面是额头、眼睛、鼻梁。这三点一面,就属鼻梁最突出,结果可想而知。鼻梁断了得流多少血?不是学医的不好说,但这人呼啦啦的下半张脸全都红了。
这位老兄疼得眼泪星子直冒,说话嗡声嗡气,一手捂着鼻子脸颊直哆嗦,一手却指着大门上的匾。
周围一圈倒地的卒子也回过味来,一时间全是刀剑出鞘的声音,“奶奶的,来了个不长眼的!”
“什么地方眼瞎了看不到?!”
“不认识字儿,你爷爷身上的衣服也不认识?!”
……
这些卒子一个个凶神恶煞,却没有真敢上来的——世人多有欺软怕硬的习惯,这些卒子也不例外,要是老实巴交的农民汉,哪管三七二十一?早就扑了上来,可陈兴伤了手,血在身上沾得到处都是。
试想一个浑身沾血,还混不吝一样、什么都不怕人……你敢上吗?
巡检司混得估计有点惨,这单从匾额上的蜘蛛网就能看出来,除此之外,因为热胀冷缩、年久失换,那匾额皱得都裂开了。匾上漆字掉得一块一块,巡检司三个字只能勉强看出一个‘司’字来,“你们巡检呢!”
见陈兴毫无惧色,还是那位鼻梁断了的卒子开口,“你、你是什么人!”
洪秀全一手持着马鞭,走到陈兴身边,“这是县太爷,赶紧带我们去见你们巡检,有大事!”
一听来人是县太爷,这些卒子先是一惊,旋即相互看了看,接着似乎想起了什么,却是鸟兽散的四处奔逃!
陈兴今天还是第一次见巡检司的这些人,见这些人一听自己是县太爷,地上的钱不捡了、手上的刀不要了,竟然全都火烧屁股一样四处奔逃,一时也反应不过来,只站在原地喊,“我怎么了?怕成这个样子?哎,别跑啊!别跑!”
似是为了回答陈兴,一个朝里面跑的卒子大声吼道,“老大!不好了!倭寇来了!赶紧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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