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人只是错愕,罗宏俊已经扭过头去。
倒是洪秀全,“大哥,星座算法和塔罗牌算法是什么?也能算命吗?”
罗宏俊摆手,“所谓星座、塔罗牌,乃是西洋传来的算法。”
洪秀全:“大哥、二哥不愧是跟过朝天观天师的人物,不仅精通我中原的占卜算法,连西洋的算法也知道。”
刘鑫眼见三人竟然东拉西扯说到什么西洋占卜术,当下咳嗽一声,“县尊大人,你看着是不是该遣人拿人?”
陈兴恍然大悟,“确实如此,杨云峰,你是典史,捉人拿人是你的本职工作,你替本官,把那个什么狗屁风水师抓来!”
杨云峰正等着陈兴下令捉拿林家老头呢,谁料陈兴竟下令抓什么风水师?不由询问道,“县尊大人,这关风水师何事啊?难道不是抓林光远吗?”
陈兴一瞪眼,反问道,“抓林光远还用本官说吗?是个人都知道该抓。至于风水师……这种妖言惑众,蛊惑乡绅为非作歹的人,比林光远更该抓!”
杨云峰闻言笑道,“县尊大人,人家只是个算命的,又不是他指使林光远强拆伤人,抓他似乎于理不合啊。”
罗宏俊笑道,“什么叫于理不合?他都说了不能用买的,言下之意,不就是要林光远去强拆吗?没有明说就不能抓?按你的说法,这买凶杀人的人只要买凶的时候没直接说杀字、死字,就都不该抓了?”
罗宏俊一边嗑着瓜子一边道,“依我看来,作恶者的确可恶,但怂恿者远比作恶者更加可恶!我是县丞,你的直接上司,我赞成县尊大人的说法,该抓!”
罗宏俊还在讲道理呢,陈兴不耐烦的一拍桌子,“费什么话!本官精通西洋算法、又精通咱们大明朝的那什么周易的算法,那风水师竟敢在本官治理下的县城算命,分明是抢本官的生意!分明是不把本官放在眼里!凭这两条罪,本官也得抓他!”
县衙大大小小的吏员可都在这坐着呢,一听陈兴的话都呆了:你精通算命,所以别的算命先生在余杭算命就是抢你生意、就是看不起你?这什么逻辑啊!
刘鑫的嘴角也在抽搐:罗宏俊的话还有几分道理,可这陈兴的话,那简直就是流氓言论啊。但陈兴都这么说了,刘鑫也乐得他这么蛮横,“典史大人,就劳烦您动手吧?”
杨云峰:“主簿大人,这……”
刘鑫:“你能抓一个,就不能抓两个?”
见刘鑫发话,杨云峰只得道:“是,下官这就带人去抓。”
陈兴:“记住,那算命的抓来不问别的,先打五百大板!哦不,随便打多少板,留他一口气,别打死就行!”
杨云峰已经不想听这位浑县尊的话了。
待杨云峰带着差役离开,陈兴继续对二堂的官员吹牛逼:“我在朝天观那会儿,那几位天师算命都是让人向善,这些乡下半吊子算命瞎子,不叫人向善也就算了,还让人为非作歹,我这可不是泄私恨,而是替我那天师师傅行道!”
这是陈兴和罗宏俊自卢俊到访之后就商议好的。两人背后没什么靠山,也只能把朝天观这所大招牌扛起来了。
“朝天观是什么地方你们应该知道。”见众人点头,罗宏俊继续道,“我和县尊的师傅分别是陶仲文陶天师、蓝田玉蓝天师。”
嘉靖帝敬天修道广为人知,朝天观就是嘉靖帝的那些道学顾问住的地方,其中一些人物,比如陶仲文,虽然只是一个道士,但经过一层层神秘光环加持,越传越玄乎,待传到寻常百姓耳朵里,那已经是可以呼风唤雨、无所不能的仙家人物了。
满堂人无不惊骇,却又齐齐看向刘鑫:谁说这新来的县尊没有后台?人家师傅可是陶天师!
陶仲文、蓝田玉是陈兴和罗宏俊的师傅不假,可这些人不知道的是,俩人的师傅巴不得这两个徒弟死呢。只是这一层,陶仲文、蓝田玉不会主动说,陈兴、罗宏俊也不会主动说。,
杨云峰出去不久就回来了。只杨云峰出去时是多少人,回来时还是多少人。已经是秋天了,杨云峰来回跑了这一趟,直喘气不说,脸上也是红彤彤的。
陈兴一抬眼皮,“典史大人,本官要你抓的人呢?你不会以为你本官看你跑得这么辛苦,就不会处罚你吧?没有功劳也有苦劳那句话在本大人这里可行不通!”
今天从进门开始,陈兴就一直触自己的霉头,杨云峰此刻已经打定主意和刘鑫站一条船,当然不会怕,因道,“那算命的听闻林光远因为石屋闹出了人命,或已逃往邻县,如要跨境抓捕,还要县尊和其他县打招呼。至于林光远,他稍后就来。”
陈兴一拍桌子:“算命的跑了,你没抓到也就算了。林光远就在自己家,你为什么还没抓来!”
杨云峰叫屈道,“县尊,林光远也算是有头有脸的老员外,祖祠田产都在本地,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您还怕他不来吗?”
陈兴一听,也觉得在理,便没吭声,显然是默认了。
众人就二堂等着,从下午一直等到天边的太阳沉沉西下。
陈兴的脸上一片殷红,也不是是夕阳映射,还是生气。陈兴等的有些不耐烦了,“杨云峰!你莫非是有意糊弄本官!来人,把杨云峰拖下去先打一百大板!”
左右一听就感觉不对劲:县太爷这是要拿典史开刀?
就在这时,只听外面一阵嘈杂声音,接着老李头就跑进来报信,“大老爷,好多、好多……”
“什么好多?”陈兴站起,上前拍了拍老李头的肩膀,“慢慢说。”
老李头惊得浑身乱颤,两只手那么捧着,似乎怀里抱着什么东西似的,“小人的眼睛都快晃瞎了,大老爷,您自己去看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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