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如今尚在天子身下承欢的宫娥,因为两位大宦官与何玖见面,由是在不知情的状况下,暂时逃过一劫。
赵忠与张让至此,其实是来向“足智多谋”的皇后求救。去岁,刘宏下令修缮南宫当中老旧的宫殿。现如今期限已近,记起此事的张让询问之下,才知拨付的欠款被他们层层贪墨挥霍后,宫殿根本未曾修缮。
何玖听罢,面露几分稀罕,她道:“张常侍、大长秋,你们二位来我这里,就为这些许小事?”
她本以为两位大宦官慌慌张张,应当是发生非同寻常的大事。其实也不怪何玖觉得奇怪,毕竟张让与赵忠倚仗刘宏近乎无条件的信赖,更加过分的事情都干过许多,又何曾受到过责难?
眼见何玖不以为意,张让不由是苦笑一声,他解释说:“皇后有所不知呐,今时可不同往日矣。自蛾贼作乱,牵扯出封胥、徐奉两贼,陛下对我等是日渐疏远,反倒那蹇硕成天陪伴陛下。
宫殿修缮之事,往日虽算小事,但难保今时蹇硕不落井下石呐!哎,还请皇后指点些出路吧!”
张让这头说完,另一边的赵忠立刻补充一句道:“这蹇硕…可是时常去探望董侯啊!”
提及董侯,何玖脸色更是阴森可怖。冥思片刻,她清脆的声音再次响起:“此事,倒也不难,尚未修缮的宫殿,尽可一把火焚烧便是。
届时再需重建,你们便向陛下献些敛财之法,不但可安然过关,更可重获陛下信赖。毕竟他的梦想,是将天下金银尽收囊中。不过这放火之事,还是需等蛾贼覆灭后再行。”
“这…”原已欣喜的张让,因为何玖最后的话,面孔再度扭成一团。他几乎是带着哭腔摊手道:“皇后可能不知,今时蛾贼势大,旦夕难以平定……这修缮期限已经不足一年,虽然尚可遮掩几月,可来年……”
“待明年,蛾贼已然覆灭。”何玖嫣然笑道,透着丝丝魅惑:“你们应该知道,英明神武的陛下担忧卢植等将,故而遣中官前往河南、河北查探情况。
前些日子,他们回到雒阳,顺带将前线的消息告知我这居于深宫、忧惧蛾贼的弱女子。如今这河北,卢中郎将连战连捷,已将蛾贼首恶张角包围广宗,张角想必年内就会授首。”
“这…回来的小子们不是说,卢植与张角相持,并未交锋吗?”张让险些脱口而出,最后还是将话憋在心里。
最近虽是蹇硕得宠,但依然会有宦官将天子言行耳闻向他密报,是故他赫然察觉其中矛盾,自然有些疑惑不解。
倒是赵忠,连连颔首感谢,旋即拉着张让离开。
当他们退出长秋宫,张让忍不住将疑惑道出,而赵忠的答案则令他茅塞顿开:皇后忧惧蛾贼,小子们带回的当然是王师奋勇的真相;天子怀疑将军们勾结党人,小子们当然带回天子要的证据。
“其实无论战事如何,这火该烧的时候,总归是要烧起来的,是吧张侯爷?”慈眉善目的赵忠说完,发出阴测测的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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