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物?”饶有兴趣地说着,阎忠手指指去烛光,道:“你说的可是它?”
“近日月将在其位,有风宜当火攻。”皇甫嵩的帅帐,当然不似波才。贾诩几步跨到地图前,指着长社说:“诩入城时,目睹蛾贼营垒俱已被毁。蛾贼粮食本就不多,自不会再重新筑垒与王师久久对峙。加之入夏气候温热,我料波才定是移师山林阴凉地。
似这般草木丛生处,只需以火焚之,蛾贼如何不乱?到时,将军只需挥兵堵塞四面,林中无粮无居,又遭逢烟熏火燎的蛾贼,便也只剩伏地求饶一途耳。”
火攻,贾诩、阎忠都能想到,皇甫嵩当然也可以。事实上,只要波才还垂涎长社,只需等朱儁归来确认三河兵当真可用,皇甫嵩有数百种方法炮制波才,用他们滚滚的人头祭奠亡故将士。
但他有些好奇,贾诩何以能断定波才不会见好就收。皇甫嵩由是开口问:“你就这般笃定波才会引兵再战?”
贾诩尽量遮掩复杂的神色,点点头:“贪乃剧毒,腐蚀心智,非痛彻难解。”视线随着微微抬起的脑袋,停留在地图上长社西北的位置,“现在虎牢关以东,只剩下长社囤积重兵守备,其余诸县皆无精兵良将。
换言之,长社的失陷,意味着整个河南地区的丢失,虎牢关也将暴露在蛾贼兵锋下。设问波才需要多少理智,才能抵御先入雒阳的诱惑?要知道,他还是个没有失败过的人,他并不知道痛,是多疼。”
……
夜深沉,连串的火把,随着巡逻兵士,点亮长社角角落落。
校场外,一队兵士偶遇皇甫嵩与阎忠,诚惶诚恐地止步行军中之礼仪。然而回应他们的是皇甫嵩一把夺过火把,随即点燃脚下的杂草。
微弱的火苗,因皇甫嵩阻挠兵士灭火,渐有蔓延之势。短暂的愣神结束,皇甫嵩莫名其妙地苦笑连连,由是落寞地离开。
兵士一脸懵地开始扑火,他们窃窃私语着皇甫嵩的诡异。离他们不算遥远的帅帐前,回眸看着阎忠的皇甫嵩一字一顿道:“火,毁也,小者曰火,大者曰灾,孰人能掌控?兵亦如火,弗戢,终将自焚…”
他在警告,警告阎忠,也是警告自己,甚至警告更多人。当今之世,玩火者数不胜数,只是恐怕没人会听,哪怕是他自己。
阎忠只是报之以微笑。
半刻之后,朱儁拔出乐兴等人,携三千级得胜归来,已经佐证三河兵的野战实力。又一个时辰,斥候也带回波才大军重新逼近的消息。
戡乱王师与豫州黄巾,决战一触即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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