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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疼来得快,去得也不慢。恢复清醒的贾诩,在用村民端来的清水洗脸之余,心中难免自嘲:果然万事万物,人总算不过天,好在这次冒险只是皮外伤罢。

见贾诩苏醒,先前的老者拄着拐杖带着小童来到他跟前。面对大约是古稀老人的屈身致谢,贾诩忙不迭是回礼。只是余光瞧见小童捧着的衣衫,他终于察觉到是什么不对劲。

有失礼数的一番手忙脚乱,司马氏的符传出现在掌中,好在是未损分毫。等到他还欲摸索时,不远处骤然响起阵阵欢腾。贾诩循声望去,却是张姓医者同样苏醒。

随着围拢村民七嘴八舌的讲述,张姓医者很快明白事情全貌。脸上没有劫后余生庆幸,反倒是多出莫名亢奋的他,在几个村民的搀扶下来到贾诩面前,进而五体投地拜谢道:“钜鹿张角,拜谢恩公救命之恩。烦请恩公留下姓名,日后张角定然报答。”

一时惊诧于张角的态度,贾诩迟迟没有吭声,司马朗见状越俎代庖道:“我兄姓贾名诩,上襾下贝,左言右羽,你可曾记清?”

说罢,他朝贾诩颇为弱气地说:“子路拯溺者,其人拜之以牛,子路受之。孔子曰:‘鲁人必拯溺者矣。’这可是兄长教我的。”

其实这些都只是后怕的司马朗,想要多与贾诩说些话罢。不似甄豫之死只是耳闻,虽是唏嘘,却也不及亲眼目睹贾诩颓然倒在地上,更令年岁尚浅的司马朗体会什么是死亡,什么优势失去的滋味。

“我也未曾说不图他报恩啊?”莫名其妙被说教的贾诩,只能报之以苦笑。司马朗这一番打岔,却也令他不再细究张角神色的异常,更没有去一一确认随身物品是否遗失——总归都是细枝末节,无甚重要。

“上襾下贝,左言右羽,恩公名曰贾诩。”维持五体投地姿态的张角复述一遍,继而又是一拜:“小恩公之名,张角定铭记终身,绝不敢有一日忘却!”只是没有人清楚,他拜的其实并非眼前的恩人。

是夜,暗淡而陈旧的红色,出现在村中角角落落。家家户户皆是聚在村子中央,他们烹鸡宰鸭摆下村宴,老者更取出珍藏的杜康庆贺。

这既替死里逃生的张角、唐周压惊洗尘,也是款待外来的客人贾诩、司马朗。喜庆的气氛,理所当然地冲淡将走水的晦气。

罕见的酒足饭饱,村民们挂着笑容各自归家。身体虚弱的贾诩则与司马朗一道,被老者留在家中休养。这一修养,就是足足白个月。眼瞅着贾诩、司马朗都要被养得是白白胖胖,老者这才笑着放他们离去。

他所以这般善待两人,也存着结份善缘的想法。老者虽然居住深山,却不是不与外界接触。能够去往颍川荀氏求学的学子意味着什么,他还是能明白个大概。

既然贾诩、司马朗皆有救人之心,老者相信他的这番付出,也一定能得到回报。或许,唐家村未来的生活,也能因此稍微改善些。

亦是因为这般的想法,老者才会在临别之际,不但挑选出村中两名青壮沿途扈从,更要数次去往颍川采买的长子亲自出任向导。

面对老者的善意,已经目睹世道凶险的两人当然没有拒绝。就在他俩连连施礼致谢之后,一行五人在村民的目送下,渐行渐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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