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宝此时似乎听呆了,又似乎什么都没听,默不作声地坐在一旁任她说。
“钱庄有个王丫头,谈了个城里的什么董事长的儿子,一天到晚腻歪在一起,麦芽糖似的,卿卿我我的。她的老子娘说:丫头,想结婚就结婚,不能这样一天到晚没完没了的腻着!她不听。结果,怀孕了。这时,姑娘才对那个公子哥说:我们结婚吧!公子哥说:还是先把胎堕了吧!我们有时间好好准备准备,让婚礼风光些。呔!偷鸡摸狗,头削尖了朝前钻,一提结婚就做缩头乌龟了,这样的男人,你说有意思没意思?嘿,那姑娘还就当真听了他的话,去把胎做了。公子哥一见胎没了,嗬,神气了。未出医院大门就一蹦三丈高,喜得得的说:亲爱的,我们分手吧,好聚好散。我这个人毛病多,你可以找更好的。你看看,就是这号货!姑娘那个气哦,不打一处出,当时就晕了。现在还在家里病着呢,淋漓不止哦!药吃了成堆子,可就是不见效。又怎能见效唦?心病。迷于恋爱,贪欢无度,把好端端的工作都玩丢了,只落得如此下场。你说,她心里能好受么?会不会落下个什么毛病来,谁都不知底,把个老子娘要焦死了。那个什么董事长的儿子呢,真的从此就没有再来看过她一眼,就和狗一样,哪儿完事哪儿了。痴啊,人家根本就没有把她放在心上,耍了玩的。这一个耍够了,又耍另一个去了。美梦一场噢,只落得往事不堪回首,一把辛酸泪。怪谁呢?不自爱,不自尊,不自重。”
阿宝听了这番话,眨眨眼睛,心境竟然平和起来,不好意思地说:“现在不是到处都有自动供给机供给那玩意吗?就是不好意思去拿,超市里不也有和口香糖摆在一起放在收银处卖的吗?她怎么不使用的呢?”
牛老太笑道:“这热恋中的人啊,成天没早没晚地腻歪在一起,那种东西能老在身边带着啊?总有不方便的地方,不方便的时候吧?”
阿宝静静地听着,她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静听过别人说话,尽管牛老太的话很长,啰里啰嗦。
牛老太又说:“可怜哦!她老子娘的心碎尽了,几天瘦掉一大壳,简直不成人形了。走出去,未曾见人,离多远的就头一低,好像比别人矮十八截子似的。哎!姑娘,老婆子就弄不清楚哦,现在的年轻人口口声声地喊文明,怎么就做出了这等荒唐事的呢?简直就是动物,不知羞耻的呢?呵呵!我这老婆子也太胡涂了,只顾自己说得开心。平时憋死了,没得个人说话,今天感谢姑娘让老婆子这么随便说。全是疯话,姑娘听了丢开去,不要放在心上!噢!”说完,傻傻地在那里笑。
阿宝盯着脚尖前的那块地板幽幽的嘘了一口气,深情地说:“老太,从来没有人像您这样对我说过这些话。这么说,他不理我,倒是我的幸运了?”
“呵呵!”牛老太一边傻笑着一说道,“老婆子大胆,请姑娘原谅。你是碰上石先生的,换上第二八个主子,姑娘的罪早就受了。”
阿宝刚要说什么,门口响起了急骤的敲门声。她十分不情愿的走过去打开门。
来人是糜老五。他一见牛老太在,傻愣愣的站着,不知说什么是好。
阿宝笑起来,指了指对面的沙发说:“老五,坐下来,有什么话只管说。这是隔壁的牛老太,蛮好的老太太。”接着又对牛老太说:“老太不要笑,他是我的义侄,魔笛糜老五。”
“呵呵!”牛老太眯细起眼睛看着糜老五,连连说,“知道!知道!你不说我也知道,荻花城里的人谁不知道魔笛……,魔笛……,嗨,糜老五!知道的,我早就认识他。魔笛……,糜老五。”
糜老五站着没动,只是干笑着。
待牛老太唠哩唠叨地说完,阿宝转向糜老五问:“有什么话?说吧!”
糜老五瞟了牛老太一眼,不无忌讳地说:“姑老爷他……,其实,他不过是心理上一时承受不了罢了,需要一段缓和的时间。他想另租一间房子,暂时和姑奶奶分开来住,待心理问题解决了,再和姑奶奶住到一起。姑奶奶,您看呢?”糜老五又瞟了牛老太一眼,见牛老太闭着眼睛在养神,口中还念念有词,好像什么都没听见似的。
阿宝低头思忖片刻,幽幽地说道:“罢了,看来他是决意不回来了。既然他想另租房子住就让他另租去吧!不过,你去对他说,不要离我太远,也不要和我老是别扭着。他住到别处去,我也没法子照应他的饮食起居了,叫他自己千万小心点儿。依我说,倒不如就住旅馆,自己要少操心点。但话说回来,那得又要多注意点安全了。”
牛老太突然睁开眼睛笑起来说:“看姑娘把他当成孩子了。”她一边说,一边从沙发上爬起来就朝屋外走。
阿宝也不留她,对着她的身后神情忧郁地说道:“老太你不知道,他照顾别人是个老八代,什么都懂。要他照顾自己并不比孩子强多少。”说着,牛老太已经走出了门,她语气突然一变,干脆利落地说:“老五,你去叫他放聪明点,不管住哪儿,都不要异想天开。否则,我兑现不了对他的承诺,他可不要怨我。”
糜老五一听喜上眉梢,连忙说:“谢谢姑奶奶,我现在就去告诉他。”不等把话说完,他就旋风般的跑出门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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