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长得好看身世又好的人,天生就受眷顾。明明一个姑娘家盯着男人看很是没羞没臊,但偏偏落在她口中,就成了应该应分的一样,关键还让人挑不出任何错处。
众人难得有机会与之攀谈,四下不时响起回应之声,就连萧忆安都不禁扬笑道:“钰琛侄儿素来脸皮儿最薄,让你这么一打趣,怕是要让他脸红上半刻。”
花溪草看着眼前这位白衣银甲的男子,不由侧目,算起来秦王殿下也只比萧钰轩这个内侄年长三岁而已,可以说是目前夺嫡争储的最有力人选了。
然而还不待花溪草应答,萧钰轩就抢声冷笑道:“溪草既有观人相面之才能,何不如就此为琛王兄测上一测。”
花溪草嘴角扬起一抹恰到好处的讥讽笑意,听他此言,也不恼,只悠悠然回道:“轩世子说笑了,琛世子乃是龙裔,并非凡人,岂是微臣可随便定论。”
她这话的声音不大不小,刚刚好只有跟前这几人才能听的到,饶是千机药的面上都跟着闪过一丝狭蹙的笑意。
萧钰轩心下不悦,却又不能表现的太过明显。只目色微暗几分。
距离他们不远处,花将军,花溪拾父子二人同席,目光从始至终就没离开过花溪草的身上。看着她在众人间谈笑风生的模样,面色都微有异样,却不曾表露。
丝竹交响,舞女歌姬轮番出台,比起宫中这纸醉金迷的生活,花溪草倒还是更喜欢在司天监那种肆意而为,无忧无虑的日子。如此一想,眼前的歌舞升平,倒觉无趣。
按时间来算,萧思卿也该到了药效发作的时候,一想到接下来要看的好戏,她的兴致才微微提高了几分,微眯着的眸子里也暗藏嘲讽的笑意。
酒过三巡,颜天皓果然偷偷溜了出去,花溪草的神色未变,唇角却是勾起一抹艳丽的弧度。王侯将相,宁有种乎?不过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罢了!早就全都烂到了骨子根里……
“听闻思卿郡主才艺双全,舞技超凡,乃大周国色也。不知今日我们大渝使团可有幸能够求得一见。”说话的人,是大渝国师干布赞,大渝王后的胞弟,当朝太子的亲舅舅,干布家族在大渝的势力庞大,世代深得渝皇宠信。
此番大渝战败,明显有联姻求和之意。
“国师有所不知,舍妹前些日子受了伤,一时半刻都跳不了舞,要将养些时日才能痊愈。待我大周春猎时,必将登台献艺。”
“哦?郡主殿下受了伤,伤势可否严重。若
能得见郡主殿下真颜,也是我们此行莫大的荣光啊。”
“这……”萧钰轩一副为难的模样,实则却是再等皇上吐口,毕竟宁贵妃前几日刚因花溪草之事,触怒龙颜,连带着萧思卿都跟着被禁了出席宫宴,罚在落霞殿抄写女戒。
“干布赞国师如此说了,还不快去将思卿郡主请到大殿上。”
“是。老奴遵旨。”魏忠贤应了一声,当即离席,亲自去落霞殿请人。
约过了一刻,魏忠贤才疾步归来,只见他在皇上身边耳语两句,皇上虽心有不悦,但却未明显表露,只是侧过头冷哼一声:“把皇宫翻个底朝天也要把人给朕带来!”
“是。”魏忠贤知道皇上这是真的动怒了,当即召集禁军在宫里查找起人来。
大殿上歌舞依旧,并没有多少人注意到方才皇上那转瞬即逝的怒意。可花溪草嘴角暗含的笑意却是越来越明显……
此时,离席有一会儿的颜天皓也重新回到了座位。只是面色不甚欢喜,倒有些欲求不满之相。
“早就听闻颜国侯青年肝胆,今日得见,果然名不虚传。”干布赞明显对大周朝局很是了解。就凭他刻意搭话的这两个对象来看。也瞧的出,他是有心要与端王府一派结盟了。这颜国侯,颜天皓,可是娶了宁国公府的嫡女为正室的,乃萧钰轩和萧思卿的表姐夫。
说来也是,大渝皇子众多,但公主却没有几个,要么早已婚配,要么还在怀里嗷嗷待哺,完全没有联姻的合适人选。相比之下,自然是娶了萧思卿这个郡主回去,最是上策。
魏忠贤前去寻人,还没有回来,就听外面传来一阵阵慌乱的脚步声响。
宫宴之上,又有外使在场,周皇哪里容得下这份张皇,“何事喧哗?”
“启禀皇上,是安华宫的水月小榭走水了,禁军已经在全力扑救。”
安华宫,并非嫔妃所住之地,而是皇宫里特意辟出来的梨园,平日里只有宫人负责打扫,一年之中用上几次,都是数的清楚的。平白无故,怎会走水?
那边萧思卿还未找到下落,皇上也无心再与众人斡旋,正好借着这个时机,散了宫宴,亲往安华宫去看个清楚,到底是何人在作祟。
花溪草才起身要走,就听皇上念道:“你们两个,随朕一同前往,正好还有事情要与你二人相商。”
“是。”千机药与花溪草异口同声的应了一句,人便跟在銮驾后面。萧忆安与萧钰轩闲来无事,自然也跟在左右,只有萧钰琛行动不便,先行回了敬王府去。
一行人才至安华宫,就见两个宫女哭天喊地的朝禁军侍卫叫道:“郡主殿下还在里面,快去
救人!”
“她跑去那里做什么?”皇上阴沉的声音响起,吓得那两个宫女当即瘫跪在地,连声告饶道:“皇上息怒,奴婢不知……”
“不知?来人,把她们两个给朕送去宪刑司严加审讯!”
听闻宪刑司三字,花溪草的脊背明显有一瞬间的僵直。但面上却是不显。
这宪刑司自古便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不死也要扒层皮,别说她们两个柔弱女子进去,能不能活着出来,就是铁骨铮铮的硬汉去了,也没有不服软告饶的……
被皇上一声厉喝几乎要吓破了胆的两人,当即没了成算,只听魏忠贤适时出言道:“还不赶快如实招来!”
“启禀皇上,郡主殿下她……她……”侍女的面色羞红,半晌也没能将话说完整,正逢此时,前去救火的禁军侍卫前来禀道:“启禀皇上,火势已灭。只是郡主殿下她……”
皇上看着他们一个两个都吞吞吐吐的样子,当即怒气攻心,挥袖直奔水月小榭正居而去。
一群人才走到房门前,就听里面传来一阵若有似无的呻吟与娇喘声响……
“嗯……”
“再快些,啊……”
“给朕把门打开!”
失火的地方,是水月小榭的偏院,距离此处隔着两道长廊,因火势刚起,就被人发现,并未造成太大影响。故而这正居里的人,竟都未曾发觉,此时还都沉浸在身体的欢愉之中。
碰的一声撞门声响,惊得屋内之人惊叫连连,唯有床榻上衣不蔽体的萧思卿,涨红着脸颊,神色迷离道:“怎么停下来了?”
“皇……参见皇上……”屋内的女子神色张皇失措,手里的东西也应声落地,正好滚至众人脚前。
皇上再看清那东西的瞬间,整张脸都阴沉的可怕,额前似有青筋涨起,当即命道:“封锁消息,今日之事,若敢传出半句风声,格杀勿论!”
皇上这话明显是说给在场这几人听得,至于外面那些禁军侍卫和宫女们,怕是再也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魏忠贤领命之后,干净利索的处理好了外面的人。只剩下萧忆安,萧钰轩,和千机药,花溪草四人,端站皇上身侧,不敢妄言……
许是被众人突然造访所惊吓,萧思卿身上的药劲儿也跟着退了些许,此时只将头埋得低低的,连声哭诉道:“孩儿冤枉,孩儿是中了迷药……”
“够了!”皇上明显已经不想再听她多言,连声怒斥道:“端王府郡主萧思卿,行为不检,举止不端,犯下淫祸宫闱之重罪,即刻贬为庶人,逐出京都。禁足于寒渺庵内,无诏终生不得出入半步。”
皇上心意已定,此事当成定局。萧思卿的神思还未全部归拢,众人就都已散去。萧钰轩饶是有心为其辩驳,在此亲眼目睹的情况下,也不敢触及皇上霉头,只能先将事情压下,择日再寻办法。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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