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而悦己轻笑道:“你倒是很聪明。不过秦家的事自然由秦家人做主,人家秦家人都未找上门,你急什么?”
悦己下半句话没说出口:真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监。
“谁说的。”杜迢生这个太监急地舌头都燎起泡了,他是万分想要获得悦己的支持,忙不迭道:“秦家早在月前就派人来了,可惜云边谷门槛太高,请谷中侍卫通传了数回,却压根见不到慕耽人影。他们一筹莫展之下,听闻我同慕谷主有些交情,这才将这事拜托与我。”
杜迢生说到这,又双眼亮闪闪地望着悦己,眸中尽是澄澈:“辛姑娘,我虽与你相识不久,但也看地出来,你是心地良善之人。人命关天,我知你们学医之人在习医术之前,更要紧的是修医德。眼下秦家主命在旦夕,还请云边谷施以援手,勿要囿于陈规。若秦家主此次能得救,不仅秦家,我杜家也会对云边谷感激不尽。”
“哧哧。”悦己这回真笑了,发自内心笑地开怀。
慕耽轻蹙了眉,却见悦己语笑嫣然,额间的凌霄花肆意地舒展枝叶,竟比她身上枫红长裙还要浓艳一层。
“杜公子,你今日还说我,不仅血腥,而且暴力,令人敬佩。怎么转个身就变成我心地良善了?看来我之前夸地没错,杜公子的确很会说话,不如杜公子再接着说说,你从哪看出我良善了?是从我三年前一言不合将这南风院给拆了,还是从我赊账不还,并且毫无悔改?”
如果可以,悦己简直想笑地打滚。
良善?医德?
这些词跟她有什么关系?
他杜迢生想借她做筏子,也得看她乐不乐意。
可惜他算盘打地实在不够好,她辛悦己跟慕耽师出同门,自然狼狈为奸,蛇鼠一窝。
末了,杜生一张脸已经成了黄花菜,可悦己恶人的角色还没玩过瘾。
她偏过头就冲慕耽告状,一双眼瞳猫儿般狡黠:“慕耽,你今天没看见,杜公子意图轻薄于我。”
慕耽瞟着杜迢生,淡淡一声:“哦?”
杜迢生头皮发麻,连忙大声为自己叫屈:“我哪有?!”
“我来这小院的时候可戴着面纱,杜公子刚跟我打了个照面,就将我的面纱给抢了,这不是意图轻薄是什么?所幸本姑娘反应快,出言恫吓,这才没让他继续得逞。”
悦己言之凿凿,面上还要做出一副后怕模样。
杜迢生:??!
“这样么。”慕耽掀了掀唇,笑地和和气气:“不知杜少爷哪只手揭了我家娘子的面纱?又将我家娘子的面纱放于何处?”
杜迢生咽着嗓子退后半步,浑身的毛发都竖起来了,戒备加警惕道:“你、你想干嘛?有、有话好好说,大家都是斯文人”
苍天呐,慕耽在他眼里明明就是个只知钻研歧黄之术的迂腐大夫,同世俗里那些一心只读圣贤书的软弱书生没什么区别。
他堂堂杜家大少爷,习武二十载,一身功夫不说上好,在江湖群英榜里露个头却也没有难度。眼下他到底为什么会如此怂蛋?丢人,实在给杜家先祖丢人。
悦己看热闹不嫌事大,笑眯眯道:“右手揭的,搁在他怀里了。”
慕耽点头,唇角微勾:“好极了。”
杜迢生忙不迭地将面纱一把从自己怀里扯出来,急吼吼道:“这!在这!本少爷今夜多喝了几杯,一时被黄汤迷了心窍,说话做事未带脑子,还请辛姑娘别见怪,千万别放在心上。大家都是朋友,江湖中人不拘小节,和气生财,和气生财……”
“杜少爷说的是。”慕耽不甚在意地捋了捋衣袖,仿佛当真不打算跟他计较:“不过一桩小事,我家娘子也不是小气的人。杜少爷既然是喝酒误事,为了杜少爷的身体着想,日后还是少饮些酒吧。”
杜迢生点头如捣蒜,张嘴笑呵呵道:“我以后喝酒一定注意”
话还没说完,就见慕耽忽地弹指一射,手中一颗黄豆大小的玩意电光般在黑夜中一闪而过,蓦地投入了杜迢生张开的嘴里。
杜迢生:?!!
他猛然睁大眼,可还来不及吐掉,那颗“黄豆”已经一往无前地加速俯冲,圆润地滚入了他的肚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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