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凌云细嚼慢咽，淡淡地撇了乔依然一眼，“想说什么说。”
乔依然咬着筷子，有点不确定地问：“小雪说你是因为我才来的南大？”
肖凌云眼底的紧张一闪而过，面上却没有表现出来，他夹了口菜，随口问：“她这么跟你说的？”
乔依然眨巴眨巴眼睛。
“你觉得呢？”肖凌云不答反问，眸间有了点期待。
乔依然紧张地垂下眼睑，轻咬下唇，面露难色，纠结着要不要说出这只是自己的猜测，虽然她也很希望事实是这样。
“我只是顺口问了一句，我的分数不出省，难道不应该来南大？”肖凌云看着她为难的表情，语气陡然冷了下来，捏着筷子的手指微微泛白。
呵，原来她就这么不想见到我。
听到这话乔依然有点失落，低着头，自顾自地吃饭。
气氛突然变得很微妙，两人各怀心事，都没再说话。
结完账，肖凌云把手机放回口袋，看了看身边的人，放松了语气问：“是在图书馆看书还是回学校？”
“嗯看会儿书吧。”
“不睡觉了？”
乔依然小声抗议：“我又不是一看书就睡”
“那刚刚是谁一醒就忙着擦口水的？”肖凌云哂笑。
乔依然默默地囧了。
回到省图书馆，两人各拿了一本书坐在阅览区的一张方桌上，午后的阳光透过窗户撒在乔依然身上，暖暖的。
乔依然一手支着脑袋，一手轻轻摩挲着书页，看得津津有味。
肖凌云坐在对面翻着书，心思却不在字里行间上，他的视线总会不受控制地飘向对面的人。
他还记得小学时候的她，认真琢磨奥数题的时候也是这样认真，后来他发现她无论做什么事都是用百分之百的努力去做，不论结果，不论利得。
六年级分班了，开学的第一天他去的晚，教室里只剩下靠近后门的一个位置，而她是他的同桌。她把书包搁在他的椅子上，粉色的书包他看着就烦，索性直接扔回她的桌上，自己抽出椅坐下。
她怀抱着书包，圆嘟嘟的脸，湿漉漉的眼睛，怯怯地看着他，想说话又不敢开口的样子让他有点烦躁。
又是个讨人嫌的爱哭鬼。他对她的第一印象就是如此。
老师刚出教室她就马上靠过来问我：“我叫乔依然，你叫什么名字啊？”笑起来倒是挺甜的。
“肖凌云。”
“肖凌云？凌云”她用食指在桌上一笔一划地写着他的名字，可爱又稚嫩，却说出了让他至今记忆尤深的那句话，“那你妈妈肯定是希望你像云上面的星星一样发光吧？”
那一刻，他觉得自己的心好像被狠狠地撞了一下，那句和他妈妈相差无几的话，自从他妈妈病逝，他从没听到过第二个人说过。
他爸在他妈死后没多久就跟着个有钱的女人跑了，几乎再没过回家，只有看到每个月桌上压着的几张红钞票，他才知道那个男人还活着。
从那以后，他对这个同桌好像就没那么讨厌了。
只不过他现在总是忍不住想问她，你为什么不像以前那样黏着我了？
天渐渐暗下来了，图书馆里亮起了灯，乔依然满足地伸了个懒腰，合上书，指了指外面，用口型说：“回去吧。”
肖凌云会意，起身把两人的书放回书架，然后从包里拿出外套塞到乔依然手里。
乔依然也没拒绝，直接穿上了。
外面的温度确实有点低，即使裹着外套，一阵风吹来，还是让人忍不住打个哆嗦。
两人并肩往公交站走，灯光斜斜地照下来，把影子拉得很长，耳边有季尾的蝉鸣声，不甚响亮，却为寂静的夜晚添了点不一样的元素。
“乔依然。”
“嗯？”
肖凌云抿了抿唇，犹豫了一会儿，略带歉意地说，“吃饭的时候我不是有意的。”
乔依然不好意思地摆摆手，“没事，我又没介意，而且你也没说错，你分数高肯定是来南大啦！我们这么好的朋友，对吧？我怎么会跟你见怪？”
“嗯。”肖凌云垂着眼应了声，暗暗叹了口气，有些话，还是等时机成熟再说吧。
“对了，马上国庆了，你回家吗？”
肖凌云没有出声，仿佛思考了一阵才说：“回。”
乔依然顺势兴冲冲地建议：“那我们一起吧！”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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