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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师主匆匆出了殿外,看也不看站在殿旁的沈非,身后的陶谦谦向沈非使了个眼色示意跟着。

三人转了几转来到伙房附近,何师主找了半晌,在柴房找到一位面貌黝黑的身材佝偻眼睛细小的老者,老者此时正在俯身拾着柴薪。

何师主说道:“万师兄,我给你带来个帮手,你便让他干这些活就行,没事的时候再教他两招。”

他虽叫他师兄,但言语之中毫无敬意。

老者抱着柴火愣了一愣,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嗯啊两声。

何师主将沈非一把扯到身前说道:“他叫……,你叫什么来着?”

沈非抱拳拱手,说道:“弟子沈莫拜见师父、师叔。”

何师主鼻子“哼”了一声,说道:“这小子还挺有礼貌。”

接着对老者说道:“那不打扰师兄了,旁人要是问起就说是今年来的,我走了,改日再聊。”

说完转身出了门外。

他说是再聊,其实全程老者都没说一句话,何师主便如命令他一般。

陶谦谦向沈非小声说道:“我明天便来找你,你好好待着。”

说完转身跟着何师主走了。

他们一走,柴房之内便就剩下沈非和老者两人。

沈非恭敬说道:“徒儿沈莫拜见师父!”

老者便如未听见一般,依旧俯身慢慢收拾柴薪。

沈非以为他不好多言,便就将包裹挂在一旁,挽起袖子帮着他一同收拾。

老者见他帮忙干活,便就站在一旁看着,过了半晌只听他缓缓说道:“你来金族是为了偷东西还是杀人?”

沈非身子一震抬眼看去,只见老者一改刚才愚态,正眼带精光看着自己。

沈非直起身,说道:“徒儿自小崇拜金族中人,想要在此学得……”

还不待他说完,老者便道:“你骗得了他人骗不了我,以你的功夫在此做个院主都绰绰有余。”

沈非凝立不动,两人面对面对视不语,柴房中安静异常,落针可闻。

忽地,老者身形一动,拳头带风迎面直击沈非面门!

只见他腰背挺直,臂上肌肉虬结,马步蹲得结实,哪还是刚才那个老态龙钟之人?

沈非不会坐以待毙,事已至此瞒也瞒不住,一个滑步绕到他身侧,挥拳打向他肘关节,打算断他一臂。

谁知这老者躲也未躲,肘上泛起一层白霜,沈非打在其上便如打在钢铁上一般,震得拳头生疼。

沈非惊道:“融金入体!”

老者“哼”了一声,说道:“小子有些见识。”

沈非见他功夫高强,反倒来了兴致,暗暗运其秦无涯的教的功夫,打算也以融金入体术敌他。

他将金源聚于双拳之上,挥拳又攻老者前胸。

只听“当”地一声,沈非被震得后退两步,老者却是毫无影响,左腿向前一迈,右手挥臂横扫,一拳击在沈非小腹。

沈非本就脚步未稳,受此一击只觉腹内翻江倒海,连退了数步直至到了墙根。

他以手撑墙,强忍腹内疼痛眼睛盯着老者,心想此人功夫怎么如此刚猛,便是化了鬼态也未必是他对手,看来今日是场硬战。

他暗自运气缓解腹中伤痛,那老者却是脚步一动。

沈非神情一紧,连忙运气戒备。

没想到老者慢慢俯身收拾刚才弄乱的柴火,便如什么都没发生一般,依旧是一副老态龙钟模样。

沈非不明其意,看着老者一举一动。

老者边收拾边说道:“是秦无涯教你的融金入体?”

沈非不知道他是如何知道的,如实答道:“是。”

“你练得不熟,练几年了?”老者便如寻常聊天一般问道。

“刚学五六天。”沈非答道。

老者动作一僵,手上柴薪掉在了地上,说道:“休要唬我,练五六年未必都能赶上你,你竟然说只练了五六日!”

沈非说道:“我不说虚言,五六日前秦大哥知道我要来金族特意教的我。”

老者打量他一番,沉默半晌指着地上柴薪,说道:“你将这些柴薪摆齐了,那边未劈的劈一下,你晚上住在柴房西侧第三个屋子,明日午后我教你功夫。”

沈非一愣,本以为老者会纠集众人捉他或者杀了他,没想到他便如什么都未发生一般。

沈非见他要出柴房,忙问道:“敢问师父高姓大名?”

老者回头缓缓说道:“我姓万,名叫苦海。”

沈非默念:“万苦海,秦无涯,苦海无涯!莫非你是……?”

老者面无表情说道:“那秦无涯便是我的小儿,我本叫苦海,他怨恨于我故意自称无涯。”

说完转身出了门外。

沈非惊在当场,猜想其中必有些难以言说的旧事。

他定了定神,按万苦海所说劈了柴码放整齐,然后便找到自己房间睡了下来,躺在床上反复想着万苦海与秦无涯之间发生了什么,不知不觉便就睡着了。

第二日日头刚出,便听门外陶谦谦喊道:“沈师弟……沈师弟,别睡了!”

沈非抬眼看向窗外天色,只见窗外日光蒙蒙还未放亮。起身为她开了门,睡眼惺忪说道:“陶师姐,白熔山的人都起这么早吗?”

陶谦谦也不管他,将他推到一边,寻了张椅子便坐了下来,将手上拿的包裹往桌上一放,说道:“这是昨日我师父托工院的人做的,里面是族服、身份牌什么的。”

沈非这才注意到她进来时拿着个包裹,看着桌上包裹说道:“何师主办事真是利索,而你怎么……而你也是如你师父一般。”

陶谦谦一仰头,鼻孔冲着沈非说道:“那你看看,我们卫院的人一向雷厉风行。”

沈非不懂“卫院”何意,便问道:“你是卫院的?”

陶谦谦撇嘴说道:“亏你也是金族的人了,怎么连这都不知道,你师父没告诉你?”

沈非想说,昨日就跟他师父打了一架没多说什么。

陶谦谦一副谆谆教诲模样,说道:“师弟,你既然来了金族便要了解金族,凡事要多听多想,师姐我便跟你讲讲。我们金族共分三门九院,每院各司一职,像是制作身份牌服饰的是工院,我所在的是卫院,负责本族防卫,这可是重中之重。其他还有通院、铸院、辅院什么的,这把剑就是铸院造的。门也各有名称,我们卫院、工院、辅院所在的是锻门,因为我们锻门修习功夫讲究反复锻造,以此强化自身,使功夫扎实牢固。锻门之中辅院负责之时较杂,伙食打扫全归他们管,你跟你师父便是辅院的。其他的通院、铸院、商院属于悟门,修习功夫全靠悟,练习倒是其次。其中通院负责联络传信,铸院就是铸剑,商院负责采买事物。除了这两门,还有创门,这门中之人可不简单,他们各院都没有具体事物,整日只是练功,或者出去执行个任务什么的。他们的功夫都是登峰造极,许多人都是自创功法,所以他们才叫创门,这里面事情较多,慢慢你就知道。”

沈非心中合计如果动起手一定要小心创门的人。

他看了看陶谦谦手中纹路精美的长剑,说道:“这把剑倒是铸的精美非常,这铸院倒是好本事。”

陶谦谦哂笑一声,说道:“身为金族之人铸把剑还不是轻而易举,诺,给你的。”

说着把剑往前一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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