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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子书客气道:“赵大哥、席二哥,小弟我既然来了寨中,便就不把自己当做外人,既然是自己人,便当以兄弟相称。”

赵、席二人是绿林中人,既然是绿林中人便讲究兄弟义气,梁子书此话说的甚和二人胃口。

赵文龙、席德虎纷纷举碗说道:“既然是兄弟便当大口喝酒,大口吃肉。来!梁贤弟、张兄弟干了这杯!”

张山倒是实在,抬碗便喝。

梁子书举碗说道:“小弟不胜酒力,但跟二位大哥喝酒怎能不尽兴?小弟我便舍命相陪。”

说完一饮而尽。

梁子书是个文人,文人说话自然是中听的很,几句话说来便让二人觉得相见恨晚,抬碗“咕嘟……咕嘟”喝着酒。

酒过三巡,几人已是迷迷瞪瞪,张山人虽粗犷酒量却不行,此时已是趴在桌上昏昏睡去。

席德虎打着饱嗝,说道:“贤弟……二哥我一直纳闷,你这么柔柔柔柔的,是怎么杀死那火鸟的?”

听他如此相问,赵文龙也是好奇,放下酒碗仔细听着。

梁子书也喝了不少,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四处看了看。

赵、席二人不知道他要干什么,坐在座上看他四处寻找。

梁子书转了一圈,从墙壁之上拿下一支峨眉刺,握在手中坐回座上,对席德虎说道:“二哥,你可会使峨眉刺?”

还不待他回答,赵文龙便说道:“你席二哥十八般武器样样精通,小小峨眉刺如何不会使?”

席德虎一笑,说道:“大哥过奖了,二弟我学的都是些皮毛。”

梁子书将峨眉刺交于其手,说道:“向这刺来。”

说着挺了挺胸。

席德虎吓了一跳,说道:“梁贤弟可是喝多了,如此怎么使得?”

梁子书说道:“无妨,你尽管刺来。”

席德虎摇了摇头,说道:“算了,算了,太过危险,我们还是喝酒吧。”

手上拿着峨眉刺正要放下,梁子书忽地抬手伸指向他双眼插来。

席德虎习武多年,功夫已在潜移默化之间,见二指插来,习惯性的以进为退,抬起峨眉刺“噗”的一声刺入梁子书前胸,刺尖由后背穿出。

席德虎见自己刺了梁子书,心中惊惧不已,“哎呀”一声站了起来,酒碗“咣当”掉在地上碎成几瓣。

赵文龙也是蹭地站起,满脸惊慌向席德虎怒道:“你……你怎么真的刺他!”

席德虎见峨眉刺已是将梁子书刺了个对穿,又是要害之处,焉有活命之理。

随手捡起酒碗碎片放在颈处,说道:“梁弟杀火鸟为我父母报仇,我却误杀了他,席某人便以命偿命!”

说着手持碗片便要割下,关键之时忽听梁子书喝道:“且慢!”

梁子书受了一刺便靠在了椅背,此时身子一挺,右手抓住峨眉刺一用力便拔了出来,接着便往桌上一砸,峨眉刺钉在桌上“嗡嗡”做响。

再看梁子书身上伤口,已是愈合得看不出丝毫痕迹。

梁子书说道:“二位大哥不要忘了,小弟的名号叫做九命书生。”

赵、席二人愣在当场,过了半晌方才反应过来。

席德虎说道:“贤弟你可吓死我了。”

赵文龙哈哈一笑,说道:“贤弟好本事,难怪那火鸟死在你手上还被你吃了肉,九命书生之名倒是合适的很。”

东北之地地处偏远,在中原威名赫赫的人物在此地却是知道的少,是以赵、席二人并不识得梁子书,九命书生的名号今日还是头一次听说。

梁子书说道:“赵大哥过誉了,小弟这都是些小把戏不足挂齿。说起这火鸟不知是何来历,二位大哥是否知道?”

席德虎听他问起火鸟来历,脸上显出怒色,一拍桌子说道:“还不是那赤凉城火家的人养的!”

梁子书佯装不知火家之事,“哦?”了一声,说道:“这赤凉城小弟却是知道,我们也正打算去那,不过火家倒是没听说过。”

席德虎歪着头独自生气,赵文龙向梁子书解释道:“这火家是东北第一大家族,与西北褐灰山的土家、南海碧枯湾的水家、东南青燃谷的木家、西南白熔山的金家合称为五大家族。这五大家族互相依靠又互相制约,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可算是江湖上第一大势力。”

赵文龙脸上露出无奈之色,说道:“火家之人脾气暴躁,稍有得罪他们之处不是一把火烧死便是打个残废。他们还好养火鸟,常年以至纯火源喂鸟,久而久之火鸟便能口喷赤焰,可是厉害的很,贤弟杀的这只便是从火家跑出来的。我们东北这么些帮派虽怨恨火家无道不顾百姓死活,但也是敢怒不敢言呐。”

梁子书听其言语心中一喜,他此行前来只为从火家拿到救谢幽璇的解药,但具体如何得到是暗地偷取还是明着抢夺,他心里也没什么打算,但是赤凉城越乱越方便他行事。

他心想一定要为火家找些麻烦,于是一拍桌子说道:“岂有此理!火家人欺人太甚!二位大哥难道就没什么办法吗?”

赵文龙叹了口气,说道:“能有什么办法,集我们所有帮派之力也难以与火家相抗,更别说还有其他四大家族在旁支援。”

说完独斟一碗,一仰脖喝了下去。

梁子书想了想,说道:“大哥难道不知道群鼠噬象之理?”

席德虎眼睛一亮,向前凑了凑问道:“此话怎讲?”

他知道梁子书是个文人,自古文人一向是看事透彻计谋不凡。

梁子书抬碗喝了口酒,慢慢说道:“我们确实与火家正面相抗不了,但是却可以侧面偷袭,专挑薄弱之处击之,得手便逃入群山,他们也没法漫山遍野的追击。我们不为灭了火家只为削其力量,久而久之火家之必会势微。如果其他四大家族派人前来,我们便藏匿一阵,他们走后我们就继续偷袭。这便是群鼠噬象之理,鼠虽弱小,但反复骚扰大象也受不了。”

席德虎想了想,一拍桌子说道:“在理!”

转头看向赵文龙,想看看他的意思。

赵文龙捋须想了半晌,说道:“此法确实可行,但需要有人为我们通风报信,否则难以及时察觉火族动向。”

梁子书心想这赵文龙心思较席德虎确是略胜一筹,一眼便看出此计关键。

梁子书早已想好答话,但还是佯装沉思。

半晌后,他做咬牙狠心状说道:“那便由兄弟我进火族打探,为兄弟们报信!”

席德虎一听连忙摇头,道:“那怎么可以,火族人虽脾气暴躁,但他们独霸一方多年自然有他们的手段,贤弟贸然打探太过于危险了!”

赵文龙也说道:“确实危险,稍有不慎便要被烈焰焚烧而死了。”

梁子书脸带悲天悯人之色,说道:“江湖中人为民除害天经地义,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二位大哥别忘了我是九命书生,不是那么容易死的。”

席德虎紧皱眉头,说道:“不过……”

还不待他说完,梁子书急道:“什么不过不过的,我等江湖中人做事干干脆脆,便就如此定了,二位大哥等我信号听我安排便可!”

赵文龙一拍桌子,说道:“好!贤弟如此高义,我等也不是胆小鼠辈,但有吩咐我龙虎帮无有不从。”

席德虎一挺身站了起来,情绪高亢眼神凌厉说道:“便是要了我席某人的命,我要是眨眨眼睛便算我是蛇鼠小人。”

梁子书也是一拍桌子说道:“好!二位大哥听我好消息便是。来!我们干了这一碗。”

三人“叮当”碰了个杯,一仰脖便干了碗中酒,这事便就算说定。

梁子书擦了擦嘴边酒水,问道:“不知道火家都有什么人,是谁在掌家?”

赵文龙说道:“火家族长叫做火燃野,但他现在也是挂个虚名,真正管事的是他大儿子,名叫火泰。火燃野另有两个儿子,叫作火吉、火贞,还有一个小女儿,也就十八九,叫作火如,是火燃野老来得女,所以最为宠爱。火如与火家其他人不同,性格不仅纯真温柔而且心地善良。因此赤凉城许多人都传言火如并不是火燃野亲生女儿,真正如何我们便就不知了。”

席德虎沉声说道:“火族最为厉害的并不是这几人,而是火燃野的长兄名叫火燃天,江湖上都称其为赤帝,传说此人已练成火族最强功法涅槃术,受了不治之伤后可以浴火重生,是以他虽是个七老八十的老头,但有人说他面相不过是个孩子。这些传言的真真假假便不得而知了。”

梁子书点了点头,他听沈非说过此人,确实如席德虎所言火燃天面貌是个孩童模样,功夫也是十分高强,连白帝秦无涯都差点死在他手里。

赵文龙见梁子书不说话以为他在忧虑此人,便说道:“不过这火燃天已是帝字辈的人,寻常时候不过问火家之事。他通常也不在赤凉城,已经许久没见到他出现在东北之地了,贤弟大可放心。”

梁子书“嗯”了一声,说道:“知道了,如此人物想来是不屑与常人动手了。”

席德虎问道:“贤弟打算什么时候动身?”

梁子书算了算日子,距离与沈非几人分路行走已经数月有余了,心中难免有些急迫,便说道:“此等事情宜早不宜晚,我明天便带着张山动身。”

赵文龙脸带失望说道:“贤弟不在此多住几日了?”

“等到挫了火家锐气,咱们再在此地一醉方休。”梁子书说道。

席德虎面带忧色,说道:“此行千难万难,我派几个兄弟跟着你吧。”

梁子书摆手说道:“不必,人多更不好办事,还容易露出马脚。我与张山进城便是寻常买卖人不会有人怀疑。”

赵文龙想想也是,便抬碗说道:“祝贤弟此行顺利,如若事不成也不必勉强,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梁子书也举碗说道:“小弟知道了。”

三人又同饮一杯。

酒席散去之时日头早已沉西,梁子书喝了许多酒躺在床上便沉沉睡去。他不知道等着他的是什么,但他对自己有着充分的信心,他知道无论遇到什么事情总会有解决办法,这信心不仅是来自寸步不离的忘情弓,更多是源于自身的思虑与智谋。

第二日,梁子书拜别赵文龙、席德虎,带着张山便上了路,暂且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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