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我们是不是可以走了?”
“虎之助,以后不要这么贪玩,还不快谢过法王权僧正大人。”
这孩子有着大人般的矜持,缓步走到显如近前躬身施礼……
“感谢法王权僧正大人的救命之恩,虎之助来世当牛做马相报!”
“好小子,将来必是一员虎将。”
趁这机会,秀吉这才献上礼物,显如一看,是一只破袋子,也就笑纳了。
安排秀吉在斋堂用饭,显如回到禅房,微笑着自言自语……
这乡巴佬还能有什么好东西?
当他拿起那尊佛龛,顿时目瞪口呆……
他开始翻箱倒柜,寻找严世蕃的书信,认真对照这些礼物,少几卷古籍、字画,还有那面铜镜,其他的基本都在……
“这可真奇怪,为何会落在他的手中?”
于是,显如赶紧跑去斋堂,这时,秀吉已经吃完了。
“法王权僧正大人,在下难得来一次,正准备讨教几句,今晚我还得返回清州城。”
“既来之,则安之,不必如此匆忙,在小寺安住一晚,贫僧正好有事请教。”
“不必客气,今晚我必须走,明天还要当差。”
“既然如此,就在这儿聊几句。”
把闲杂人等支走,显如、秀吉席地而坐。
“法王权僧正大人,在下本是乡下人,对‘天下大势’实在不懂,恶贼松永久秀伙同三好三人众,谋害幕府将军足利义辉,听说还把他三弟给杀了,如今,在京都立足利义荣为将军,如此做法恐怕不妥。”
“秀吉大人说得是,足利义荣没有‘天下人’威望,战国争雄,在所难免。”
“此人不过是个傀儡而已,义辉还有个弟弟,曾在兴福寺出家,请问法王权僧正大人,可知他在何处?”
“南无阿弥陀佛,义秋是大命之人,在他山穷水尽、等待受死之际,细川藤孝大人向他伸出援手,在幕府老臣的精心安排下,他逃出兴福寺一乘院,目前不知去向。”
“法王权僧正大人,本愿寺僧徒众多,一向宗遍布诸侯,若能探知义秋的下落,当以天下苍生为念,支持义秋担任‘征夷大将军’,讨伐恶逆之徒,在下愿助他一臂之力。”
“阿弥陀佛,贫僧深知,织田上总介雄才大略,本愿寺愿与他联手,共同讨逆,相信不用太久,义秋就会主动求援,号召各地大名起来响应,请你们只需耐心等待。”
秀吉暗自盘算:若那义秋投奔武田信玄,或者上杉景胜,那么,信长公所谓“天下布武”,挟“将军”以令诸侯,岂不是名不正而言不顺?
“想那义秋刚刚逃出奈良,应该没走远,尾张近在咫尺,法王权僧正大人,一旦能联络上义秋,请他立刻到尾张找我,织田上总介定会全力支持他,我等齐心协力保他‘上洛’。”
显如摇摇头,似乎有些不满。
“南无阿弥陀佛,织田上总介一片苦心,不过,那份礼物实在很贵重,全是来自大明朝廷之物,小寺承担不起,请你带回去,并给他捎个话,贫僧领情了。”
“法王权僧正大人误会了,那是在下一点小小心意,与上总介大人无关。”
显如仔细打量着秀吉,把他看得很尴尬,仿佛他此番前来,是受织田信长所托,专门来打听足利义秋的。
“你若不带走,我这就派人给他退回!”
秀吉使劲往前挪了挪,态度越发诚恳。
“请不要误会。在下一直仰慕法王,借此机遇、专程拜会,与织田上总介无关,因此,今晚我得回去,明天还要当差,千万不可让人知道,我曾经来过这里,务必替在下保密,拜托了。”
沉默许久,显如依然很不客气。
“你若不能说出礼物的来历,我定会派人,给织田上总介退回去!”
“法王权僧正大人,实不相瞒,这份礼物来自萨摩海盗,先被乱波抢走了,他们分赃不均,继而自相残杀,最终被蜂须贺捡到,就送给我了,请不要再有任何疑心。”
“南无阿弥陀佛。如此看来,你还算诚实可信,也不相瞒,这是明朝工部侍郎捐给本寺的,因此,贫僧正在悬赏捉拿林一官。”
“不瞒法王权僧正大人,在下从林一官手中买过火绳枪,和他有一面之交。说实话,我也在到处找他,听说他到南洋去了。将来,若能抓到此贼,一定把他送到本愿寺。”
“南无阿弥陀佛,在贫僧看来,阁下雄心壮志,绝不在武田信玄、织田信长之下,因此,愿交你这个朋友。”
秀吉闻听,赶忙伏地膜拜……
“刚才对照清单,还少一面铜镜……”
“蜂须贺送给我的,我都拿来了,至于这面铜镜?待我回去问问,若能找到,一定完璧归赵。天不早了,不知木曾川还有没有渡船,就此别过,在下永世不忘法王之恩德,来日方长,后会有期。”
************************************
石川五右卫门,日本著名侠盗,和取得丰臣秀吉势不两立。他组织盗贼团伙,劫夺大名、富人、商人以及神官的财产分发给穷人,其忍术高明,出入守备森严的大名官邸,如入无人之境,因此声名大噪,被称为义贼。
1594年夏,石川五右卫门潜入伏见城的太阁丰臣秀吉府邸,在丰臣秀次家臣木村常陆介的支持下,试图刺杀丰臣秀吉。但触碰了太阁府邸中的千鸟香炉,香炉鸣叫,五右卫门被捕。丰臣秀吉大怒,将其押往京都的三条河原,同其家族九人一起用油锅烹死,其属下二十人被磔死。
本章已完 m.3q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