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也要学吗?”十七在野漠时虽然想学,但莲护从来不愿意教授她,只是说女子学来无用。
良玉转脸向她:“当然。男女都一样要学的。我们刘家村,更有武艺在我之上的女子,个个都是巾帼不让须眉。”
“可是,女子气力更小啊。”廷谔补充道。
“气力小,所以更需从小苦练。而且,正因为气力小,所以更有习武的必要啊。”
“你这一身功夫,都已然如此卓绝,我想像不出有更厉害的女子了。”廷谔很钦佩良玉的一身武艺,想到更有比他厉害的女子,似乎有点出离想象了。
“哈哈哈。咱们彭族女子,真的是一块练武的好材料,只是可惜无缘让你们见上一见刘家村,否则你们绝对不疑有它了。”又是一阵豪气的笑声。
“诶,为什么序怡没跟我们一起回来?”芸娘想起来少了一人。
“她正在与她的母亲叙话呢。”
“母亲?”芸娘、十一有点惊讶。
“对,刚才堂上坐着的前任族长便是她的母亲。”
刚才堂上统共坐了8位老人,五女三男,其中紧挨着族长而坐的便是前任族长,序怡的母亲。难怪乎,那前族长与序怡有相似之处,只是眉眼鼻子却大相径庭,想来,便是像了父亲。
“如此说来,刚才我等应该给老夫人请安才是。”芸娘毕竟是曹府深宅大院走出来的,忽觉失了礼数。
“不妨事,以后还有机会。”
“不是说堂上众人有百余岁呢?可序怡婶娘,只不过将近四十啊。”廷谔经历了老乞丐这许多事,早谙人事,还没听说过六十岁的妇人可以生子的。
“哈哈哈。”良玉想起来这几人对彭族还是了解不多,往往用常人来推理看待这彭族之人,“这六十岁,虽然在你们凡人中看来,已经是花甲之年,但在彭族,却是壮年正盛之时。彭族人甚至八十岁亦能产子的。”
这番话,倒是十足惊诧了廷谔,也惊到了当时左右的芸娘三人。
“八十?”十七脱口而出。
“是啊,你看刚才帮你们验看的世荣、序楷,便是新族长的儿子与孙子。不过,再过一两年,满20后,待耳后生出胎印,便要出村婚配了。”陈家村里的字辈排行,良玉知道的仅有:德行美仪世序令彰。
后来,他们才知道这陈家村,即使是一个稚子孩童,辈分也可能很高,但尊卑不完全靠辈分大小。因为彭族人坚信一个人能获得尊重,不是因为生得早、辈分高,而是行为举止、德行容功值得人尊重,所以并非如外界俗世里那般,家长气息浓厚,连族长也是每十年推举一次,长幼皆可为之。序怡的母亲,因为连作了三届族长,从七十一岁的盛年起任了三十年,再不想继续担此重任,所以才新一届选举中换了自蜀地彭族而来的新族长赵劼。
“20岁?为何他们要20岁才会生出胎印?”十一有点不解,因为他与十七不足16岁便已有了。
“是的,彭族人一般要到20左右才有胎印,”良玉看着疑惑的几人,明白了过来,继续说道,“这点上,与半血是有差异的。”
十一十七虽然身处陈家村,但此时方知,自己与彭族人还是不同。
“那你所知的,我们与你们还有什么差异吗?”十一探究道。
“想来,应该差别不大。只是很早前,我在刘家村看到的,半血虽然没有繁衍子嗣的能力,但寿数上有的似乎比彭族更为久远,而有的半血则衰老得很快,并不稳定。但无奈半血数量较少,所以也很少有一个结论。”
“这陈家村真的再没有半血之人了吗?”十七问道。
“据我所知,没有。”良玉摇头。
“对,之前堂上,序怡的父亲可在里面?”芸娘着实有点好奇序怡的父亲长什么样,何以生出如此美貌的女儿。
“她的父亲已经不在村内了。”良玉似乎语带一丝沮丧。
“为什么?按寿数,他应该与序怡的母亲相差不大啊。”因为走着路,芸娘并未察觉出良玉言语中的情绪。
“这话实在不知从何说起,或许以后你们就知道了。咱们先快走两步,我去收拾出个房间出来,不好叫你们几人混住在一起。”说着,大踏步走起来,一改之前几人慢腾腾的踱步。
几人心下便知这中间有什么问题,但看他不愿细说,便不再探问,跟着往良玉家去。令廷谔比较纳闷的是,这陈家村几乎很少人家养狗,不过这陈家村民风淳朴、路不拾遗,确实没有养狗看家护院的必要。
爬上小山坡,重又回到这柴扉之内,几人甚是开心。这段日子来,一直东奔西走、流离野岭,又遭逢了那么多骇人惨痛之事,现在能得这祥和安定如桃花源一般的生活,实在是梦寐而不得。
他们跟着良玉收拾出两间房子来。这本是序怡与丈夫合力而建,原本只有三间房,但年纪轻轻不到四十,二人便有了二女,便想着或许以后还会再生孩子,便未雨绸缪又在房子后院里,又起了一屋出来,里面有二室,平时只堆了些不仅要的小东西、作仓库使用。这下他们几人来这儿,便想着收拾出后屋的一间房来,免教他们男女共居一室。
芸娘几人便帮忙一起收拾打扫出来一间,将之前的粮食等物品皆归置在另一间房中,安排十一、廷谔居于后屋之中。打扫完之后,芸娘便向良玉问起那新开的荒地一事,直惹得良玉又笑起来。
“芸娘妹子,不用那么着急,先歇上一歇,我再带你们一起过去。”
大约一盏茶的功夫,芸娘便又催促起了良玉,定要今日抓紧时间去看看,也好早点放些作物下去。良玉推辞不过,便带着几人,各拿了一些农具,而他自己则把弓矢、横刀一并带上了,且拿上了火折子、两个头上布条浸了油的火棒子一起从后门而去。
“这前面我今日早上看过,不像是有路的样子。”廷谔觉得有点奇怪,与十七面面相觑。
“是,这后山不多远,便是嶙峋峭壁了,下面更是溪涧穿行,再过去便是一座拔地高山。但是,村内人口虽然增长缓慢,但数百年下来,人数将近千人,这村中之地早就分完,新来众人就不得不要么向外拓展开荒出新的耕地果地来,要么就只能多下山以行医之名挣些吃穿回来。序怡的姐姐姐夫、以及序楷的父母,我们三家一起在这后山里开出一片荒来耕种。对,序楷的父亲也是刘家村人,按照我们刘家村的辈分,我还得喊他一声哥哥。”说着,又笑了起来。这良玉,十足乐观之人。
几人将信将疑,明明前路峭壁险滩,哪里来的荒地。但既来之则安之,便紧紧跟在良玉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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