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柳听了她的话一愣,“是吗?”
眼见小姑娘一脸委屈的不住点头,折柳有些不自在的咳了一下,“那你接着做吧。”
她匆匆说了一句,就去到大妃的中帐外,顿了一下恢复情绪,掀开帘子走了进去。
“又怎么了?”
温九正坐在桌前练字,侧过头瞄了一眼微有些匆忙的折柳,低头接着落墨。
折柳不好意思说出这么丢人的事,跟温九的淡定比起来,她的表现实在不尽如人意。
“也没、没什么。”折柳打了个哈哈混了过去,温九也没追问,右手下笔锋稍稍凌厉的些许。
“主子,是不是快了?”
她小心的轻声问着,紧张又期待的等着温九的回答。
温九始终没有透露进攻王帐的具体时间,只是让她们做好随时撤退回家的准备。
在她看来,主子未免警惕太过了些,难道她们还会泄露这么重要的消息不成?
只是她终究没有办法改变温九的心意,不说就是不说,任她百般打听也没有半点建树。
这一次仍旧是这样,温九却没有再敷衍她,径自写着字,给了她一个不大不小的软钉子。
垂杨在一边用研药的药钵鼓捣着,一边看着折柳讪讪的走过来。
无声的朝她挤眉弄眼了一阵,垂杨让出手中的活计交给折柳,研钵里面的红色石头已经整整小了一半。
折柳第一下下手没有轻重,清脆的声响响彻大帐。她绷紧了身体,屏住呼吸,再将小研磓慢慢的研磨。
不经意间岔了气,被帐子里浓郁的檀香味呛了个正着,反而发出了更响亮的动静。
她悄悄瞄了眼文集,见自家主子并没有被她打扰,才转头委屈地向垂杨瘪嘴。
垂杨轻轻拍着她的手以示安慰,自己也就转身去了外边。
这样做事丢三落四的,就得用次数的堆积去弥补了。
她肩上也承受着巨大的压力,只是时势如此,也无可奈何了。
帐子里的东西大部分都没有动过,只是一些重要又好收拾的暗暗整理起来,类似徐安给的信物、大祭司送的印鉴这种东西都是按照最严格的工序销毁,借着冲淡药味点起的浓厚熏香正是为了掩盖那些信物上面可能存在的特殊香味。
这些东西赵妈妈也是特地教过的,本来她是以为会用在后庭的争斗上,哪里能想到这位公主剑走偏锋,这些法子全用在了与漠北汗王和诸部王公斗智斗勇上面呢?
她轻轻的笑了一笑,却忽然记起赵妈妈去年就染疾去世了,据说武帝还为她罢朝一日,祭奠这位替他殚精竭虑了一生的夫人。
一品夫人,罢朝祭奠,也算极尽哀荣了。
垂杨走回自己与折柳合住的帐子,熟悉的味道令人安心,可再安心也不是真正的家园。
她渐渐明白过来何为此心安处是吾乡,不管是走是留,谨守本心就好。
垂杨步伐轻捷的走到柜子前,头上那枚翠色盎然的点翠在阳光的折射下闪闪发亮,那是早上她们收拾东西时找出来的一枚步摇。武帝给她压箱底的嫁妆到了这边可就真实压箱底的了。温九见她发髻合适,顺手就给她簪上了。还有一枚梅英采胜簪和一枚金桃花顶簪分别给了苏华和折柳。
看来主子的信心还是很足的嘛,垂杨一边看着还有没有什么要收拾的东西,一边微笑地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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