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灯如豆,周清默默的写着自己的信件,贺潺细微的鼾声渐渐低沉近无,家童鼻息已雷鸣,听着鼾声,周清轻勾嘴角,鼾声倒不至于雷鸣,但也给这夜倒也增添几分乐趣。
清夜无尘,月色如银。
浮名浮利,虚苦劳神,小舟从此逝,江海寄余生想来怕是做不到,抬头望向远方……
温九也不能免俗,在自己的大帐中挑灯看剑,目光锐利。
距离鸦出征,已经过了十天。
极西之地的战况并不像伯尧想的那么容易,有些战术第二次就不会再起到作用。用兵的时候不能期待对手都是傻瓜,鹰隼捕猎的时候尚还知道要改进战术呢。
伯尧此刻虽还有着起家初期横扫千军的锋锐,但终究还是被这些年养尊处优的生活消磨了不少警惕。
他真的以为自己能代替长生天的权柄,执掌整个漠北。但当祭司一脉的底牌动用之后,鸦还是不够看。
大祭司固然没有在与伯尧的角力中发挥全部的实力,青训也不可能瞒着大祭司能动用所有的力量。可即便如此,这些隐藏着从未动用的武力也打了鸦一个措手不及。
岩心残部的那些人能有什么战力,鸦只是担心这一战之后他回到王帐的局势而已,猝不及防就被地方借助地理优势打了一波阻击,延缓了他们前行的铁蹄。
再加上连日来的暴雨,鸦所带领的五六百人的军队已经在极西的边境耽误了将近五天。
算上出发的时间,岩心残部不仅获得了喘息的时间,也陆续接到了漠北各部的暗中支持。
岩心部的财富没有人能不动心,隐在暗处的利益关系在这样的情形下更要严密隐藏。
只能说伯尧把最擅长收集情报的鸦派出去强攻,确实不是明智之举。
温九也能明显的感觉到伯尧的烦躁气息,特别是最近几天,伯尧只呆在王帐里通宵点灯,几乎没有招幸后庭的庶妃。
考虑到舞服与岩心部族的关系,温九很有理由怀疑这些年幸运怀孕的庶妃们一个个意外流产代表着什么。伯尧可能也是急了吧,他都快到三十五了,还没有哪怕一个女儿,这在漠北的王公中算是一大奇景了。
引狼入室,莫过于此了。
只是现在舞服怀孕,她的举动也变得暧昧无比,对待部族的态度就是不帮助也不出卖,无功无过了。
说实话此时舞服对岩心残部的作用也有限,有她没她都没差。但是她这样的态度就很令人心寒了,是岩心部落养育了她,到了生死存亡的时候她竟能不闻不问,实在令温九感到不能理解。
温九还是典型的中原思路,家族是基础的体系,个人对家族的奉献与牺牲当然必不可少,同时家族对优秀成员的支持力度也非常大。温九作为许都温家这一代的希望,就算远嫁漠北,徐夫人也是不遗余力的支持她,家里的各种渠道都是尽可能地开放供她使用。
在漠北固然家族观念也根深蒂固,但也终究少了圣人教化之后的礼仪与道义。
要是在中原,敢抛弃家族的人不仅会被戳脊梁骨,绝对会被卫道士与知情百姓的唾沫星子给淹死。
眼中寒光连闪,龙泉剑剑身上泛着嗜血的危险感。温九把剑细看,它时常出鞘,时间并没有留下尘埃妨碍它的锋利。
从祖父那一辈,温家子弟就用这柄宝剑纵横沙场,跟随大周成帝开疆拓土,这龙泉剑至少代表了温家一半的荣耀。
等下温九的脸庞映着几许橘红色,看起来温暖舒服。折柳端着一个铜盆进来,水温刚好合适。
“主子,大祭司好像发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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