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兵遣将的痕迹要瞒过这样久经军旅的大将还是有难度的,鸦自认为自己还没有迟钝到不明白事理的程度,他隐约有了一个隐秘的猜测。
“什么,你真的没有派兵?”
鸦没想到伯尧竟然能糊涂成这样,对着满座的王公撒这种谎,对汗王的信誉可是一个极大的伤害!
指责的话差点脱口而出,鸦告诫自己冷静,身份之差有如天壤之别,他绝对没有资格指责伯尧。
“那,汗王是怎么想的,此事如何收场?”
虽然鸦没有明说,伯尧大概也能猜到一些。“用兵本就是如此虚虚实实,他们自己蠢还能怪寡人不成?”
可是你现在是汗王呀,你又不是流氓无赖,跟那些闲汉比什么!
鸦心中怒吼,可是不能直说,他本来就没想质问伯尧为什么要这样做,他只是想知道下一步怎么做而已。
“那极西之地的岩心残部怎么办?”
“这就要靠你了,鸦。”
伯尧说起他的计划也是神采飞扬,胜券在握的样子却让鸦有苦说不出。
伯尧明显是想逮着岩心部族,把他们几百年的财富都搜刮出来,这次出兵恐怕就是一个恐吓的借口,他就是撒出去的那只鹰,可惜猎物只能是财富而非性命。
岩心部族恨不恨他?一次两次的,就是个泥人也有三分火气,更何况世代尊贵的岩心部族?
按照他们的人脉,只要手上还有财富,人口没有灭绝,有的是办法悄悄整治他。
伯尧是手握重权自是浑然不惧的,可他妻儿老小在风口那个偏僻之地,他怕呀。
勇士只要有了弱点,哪怕他拿着最锋利的箭矢都会瞻前顾后,犹豫不决,连一只兔子都不敢杀死。
鸦即使还有当年独入敌巢的血性,但也被琐碎的生活磨掉了不少心气,特别是伯尧由将领到汗王的变化,使得他有了后顾之忧。
他甚至在怀疑,这是不是伯尧打压他的计策。
然而再多的想法也抵不过伯尧一声令下,中午鸦就点齐了从风口带来的精兵,又抽调了驻守王帐的十队兵士,浩浩荡荡的开往极西之地。
据说极西之地常年冰封,即使是漠北草原上最炎热的夏季,那里也不会感觉燥热。
长生天将雨水分给了草原各部,将冰雪划分于极西之地的雪民。
鸦一马当先,坐下骏马疾驰如风,就像在踏着草尖前进。耳边呼啸的风声睽违已久,唤起了鸦有些冷却的战血。
就算是等着鹰撕碎了猎物再来偷食的鸦,也是会与敌人搏斗的。
他这样想着,忘记了自己的私心与惧怕,什么风口、什么岩心部的报复,他通通都抛到脑后去了。
飞奔的骏马带着他前行,不断升高的温度阻碍得了普通的旅人,却不能阻止一个战士。
他可能天生就是为了战场而生的,没有那场席卷草原的战争,他就不可能成为现在的鸦。
时光带走了一些东西,却仍然有它永远都带不走的留存在世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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