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就清瘦的洛医此刻更是瘦的差点脱了形,漠北贴身的衣物穿在他身上都像长袍一般宽大。
他见了大祭司已经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默默的把了脉开了药方就离开去抓药了,至于后面跟着的小药童身长八尺、一脸凶悍之气他也不愿去管。
对大祭司这个病人,他完全无能为力,说他爱惜自己吧,忧虑多思动怒,劝了多少遍都听不进去若说他作践自己吧,吃药也顿顿不带落下的。
他总不会以为只要吃药就什么毛病都没有吧,病由心生。
大祭司是三天一小病,五天一大病,前段时间更是要在人前强撑健壮,大大的损害他的身体底子。以至于现在洛医都不敢轻易的用药,药量大小都要斟酌一下,怕是普通大夫根本都不敢开方子了。
洛医也怕呀,万一大祭司死了,他十成十得陪葬。周围的人看得紧,大妃那边也联络不上,要是有个万一,可根本没人搭救。
现在的他可不是当初从魏国往漠北逃的时候了,那时背后有人关照着的啊。
迟钝如洛医现在也渐渐觉出了一些事情来,只是他不愿深想,深想是最容易出事的。
人生识字忧患始啊。
洛医背着医箱感叹一声,就带着那位膀大腰圆的汉子去抓药了。自从带了他当药童,好些药材都不必费力研磨了。
而且他的医术,哪是这样简单就能学去的吗?想着心中忧愁也散去不少。
他吟着不成曲的小调,一步步向前走去。
就连位高权重的大祭司现在还不是躺在病床上,任他施为?
就算王侯将相富贵于庙堂,贩夫走卒贫贱无立锥之地,都是逃不过这一道坎的。
也没什么不一样,不是吗?
洛医在心里安慰着自己,但却仍旧有咸咸的液体从眼角流到嘴边。
八节毛的味道,清肺化痰,止咳平喘的,那大祭司也刚好适用。
夏季的暴雨来的快去的也快,除了浇湿一地的沙尘,洗净天边的颜色,几乎没有留下什么痕迹。
所有的一切一如往常。
只是大妃的帐子中忙碌了起来,侍女们缝制了崭新的水囊和箭袋,将那些容易携带的干粮不知道做了多少。也就是上一年经过贸易之后,才能有这样的粮食剩余。
侍女们守口如瓶,各部族都在猜测汗王是不是要亲自上阵,将岩心残部彻底剿灭。
伯尧毕竟很久都没有亲自带兵了,自从大妃嫁过来之后,汗王就坐镇王帐遥遥指挥各地。但这几年的空缺期并没有打消众人对汗王的惧怕,根据他时不时出手打猎的收获来看,这几年汗王的指挥艺术又进步了不少,他只调遣二十人的队伍就能活捉一头黑熊并且兵士们无一身亡。
可怕的战绩让漠北的大部族们惶惶不可终日,汗王亲自出手的话,岩心残部一定逃不过一个!
他们平时吃喝玩乐分外安逸,此时遇到事情便如无头苍蝇一般乱撞,终于有人撞对了方向。
他们最终找上了大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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