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亲如姐妹,谙熟各自的禀性,彼此相视无言,不知如何是好。
“婷婷姐,你没必要这样子,甜言蜜语的背后,你知道是人还是鬼。”卜素葵边晃动婷婷的肩膀。
聂婷婷把信递给了卜素葵,她拿在手里一看,原来是婷婷的家书。
聂婷婷有一个和谐、幸福的家庭,爸爸、妈妈和一个比她大十岁的哥哥爸爸是省高校的教授,母亲是省隶医院的主任医师,哥哥在部队己结婚。
在这样的家庭她从小就是父母的开心果。妈妈经常值夜班。爸爸习惯夜里看书很晚,清晨还要早起。
懂事的婷婷便学着妈妈照顾爸爸,督促他睡觉,买来早点喚他起床。
女儿下乡插队走了,家里骤然变得冷清清、空落落的。深夜,爸爸在椅子上看书常被冻醒,仰望星空长嘘短叹夜晚,妈妈常常痴呆呆地坐在女儿房间,触景生情泪流不止。
婷婷从小到大很少离开家,她也惦念着爸爸、妈妈,情到深处怎能不叫人痛心呢!
卜素葵读着来信,陪婷婷流眼泪,不,屋子里的姑娘都流下了泪,家里的温暖,父母的呵护怎能不令她们留恋、想往呢?人到悲伤处,洒泪释情怀,一任感情的泪水在放纵奔流……
数九艳阳天。今天风和日丽,近午的太阳照在身上暖洋洋的。有段时间没去生产队了,江海涛提议去看看。男生们便不再提信的事,有说有笑向生产队走来。
生产队门前路坡下那棵老槐树,茂密的叶子已掉尽,只有树稍上寥寥的几片残叶在随风摆动。那口多年的铁钟,一动不动地挂在枝杆上。铁钟下,一人坐地仰靠在树杆上,面向阳光,眯合着眼睛,惬意地享受阳光带给他的温暖。
“大叔,晒太阳呵。”褚明凡走过去打着呼。
这个人有些蓬头垢面,不长不短的胡须腌臜着。认识是本队的,叫不出名字。
他缓缓地睁开惺松的眼睛,把狗皮帽子从地上拣起来,身子贴树杆往上蹿了蹿,抬眼逐一打量身边几个人,冷冷地笑了笑:“你们叫我啥?嘿嘿嘿,过了,才三十岁,我叫李顺,愿意的就叫我顺子哥好了。”
“不好意思,顺子哥,是我眼浊。”褚明凡捡讨地。
“哈哈,浊什么,是我长得老又邋遢。象你们这般大就结婚了。唉!真羡慕你们。”
“顺子哥,你有几个小孩?”
“嗯……五个。”他不好意思地抓着头,苦笑着说。
“五个?”青年们惊异地瞪大眼睛,面面相觑无言。
“山里天黑得早,”他辩解着:“黑灯瞎火没事干,睡觉呗,还省灯油钱。”
三十岁的人,五个儿女。七口之家,穷乡僻壤真难为了他啊。看得出,顺子哥苦楚的脸上,那双黯淡的眼睛流露出懊悔的目光。
全是他的过错吗?还应怪谁呢?天晓得!一路上,青年们默默无语,心底似压上一块铅。
本章已完 m.3q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