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在半年前，孙元洲主动找上了洪门，委托他们帮忙办些事，从那个时候开始，祝熙童就成了洪门与红党之间，在上海滩的联络人，这些事对她而言，自然不算什么秘密。
“行了，你想知道的我都说了，”祝熙童说：“你现在可以讲讲，我为什么不能去救孙先生了吧？”
王伯约略微沉吟，斟酌着语句：“说这个之前，我们先做个假设，只是假设，假设你是日本人……”
祝熙童眸中凶光闪动。
“假设假设！”王伯约急忙提醒她这个前提：“如果孙元洲先生在你手里，你觉得对日本人而言，是活着的孙先生更有价值，还是死去的他更有价值？”
“当然是活着的孙先生，”这个问题并没有什么需要考虑的，祝熙童几乎脱口而出。
“不错，”王伯约拍了拍手：“显然是活着的孙先生更有价值，只要他活着，你们就能时刻感受到某种潜在的威胁，因为他随时有可能暴露组织的上级和下级存在，你们必然会不惜一切代价的营救他，很可能因此白白投入大量人力物力。”
祝熙童点点头，她此时已经冷静下来，也从王伯约的话语里分析出更多的东西。
王伯约继续说：“那我再问问你，最近的报社行业，有没有出现有针对性的暗杀，亦或是迫害行为？”
祝熙童摇摇头，她很肯定，这类事件是绝对没有的。
王伯约点头：“如果真是这样，日本人的‘投江’行为，就很值得怀疑了，显然，日本人还没能从孙先生口中得知地下党相关上下级人员的具体身份，在这样的情况下，他们何必急着杀死孙先生呢？”
“你的意思是……”祝熙童犹豫道：“今晚这一幕，真的只是日本人设下的局？”
“而且是针对我的局！”王伯约补充道。
“什么？”祝熙童显然没搞明白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于是王伯约就将今晚自己是如何巧合的撞到孙元洲，如何‘自我察觉’有蹊跷的猜想，以及‘自我察觉’日本人是在试探他的身份，将这些全都说了出来。
“有道理……”祝熙童认真的点点头，显然认同了王伯约的‘猜想’：“没想到，你这人看上去笨笨的，脑子倒还挺灵光的嘛！日本人这么精心策划的布置，没想到竟被你看穿了？”
王伯约嘴角抽了抽，牵强附会的笑着。
如果不是确信祝熙童并不知道王伯约那两次死亡，否则王伯约几乎觉得，这不是夸奖，而是嘲讽。
不过很快，王伯约的笑容就僵住了。
“不是，你说谁笨呢？”王伯约瞪着眼睛。
“这不重要，”祝熙童摆摆手，急忙转移话题：“不过，你又是怎么知道，码头上的孙元洲先生，是假的呢？”
“这个……”
王伯约一愣，这个好像还真不好解释。
这个结论，他是通过第一次死亡之前，听到孙元洲先生的悲鸣，以及第二次死亡之前，在码头的所见所闻才最终确定的。
可是，他不可能将这些告诉祝熙童，就算他说了，后者也绝对不可能会信，多半还会把他当白痴。
王伯约想了想，却想不出合理的解释，他只能硬着头皮说：“具体是怎么知道的，我给忘了……不过我现在倒是知道真正的孙先生藏在什么地方，如果你愿意相信我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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