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之真我之子房、姜尚也,有穆之相助,何愁大事不成!”刘裕大喜过望,执着刘穆之的手摇着。
第二天,刘裕依计而行,亲至建康,再次廷议结果,任命司马德文任司徒,任命刘裕录尚书事,驻京辅政,仍兼徐,兖二州刺史,至此,刘裕朝中权威更盛。
琅琊王府,司马文宝道:“恭喜王兄得司徒之职,虽然没有架空刘裕,可司马家又争回一朝廷要职。”
司马德文苦笑着说“何喜之有,司徒之位,本当主理百官升降,而今那个官员升降由我说了算,徒有虚名而无实权。”
司马文宝方才醒悟,怒骂道:“刘裕匹夫,吾恨不能生寝尔皮。”
司马德文急捂其嘴,“需防隔墙有耳,吾观刘毅满心不服,事可缓图之。”
新昌府衙,众人大醉,山和尔与司马兄弟虽时代不同,一晋一现代相差一千六百多年,可同有当兵背景,有很多共同话题,加上司马兄弟着意结纳,拼酒以后立成好友。第二天,周廷尉带着丹酥启程建康了,谢灵运等长亭相送,一程接一程,送到剡溪渡口,周廷尉以朝命坚拒之下,感叹说,灵运仙缘何其薄也,不能长随众仙师聆听教诲,无奈作诗送别云:
方入蟠桃园,却被王母拒。
欲师仙人行,又为俗务缠。
春早草不长,冷雨断肝肠。
扬帆采石华,挂席拾海月。
“好一句扬帆采石华,挂席拾海月,谢公文彩襟怀,今人敬佩”,近水边赞边和道:
青山横北郭,白水绕东城。
此地一为别,孤蓬万里征。
浮云游子意,落日故人情。
挥手自兹去,萧萧班马鸣。
去他的神仙,这个没有手机没有电的时代,我们才不愿意呆呢,通过周廷尉去蝌蚪崖找到回家的时光隧道,是近水等四人最大的心意,扬帆起航后,近水走向正在船头看水沉思的周廷尉言道:“逝者如斯乎,不舍昼夜。此去京都,再不得效赤松子之游,我等欲归蝌蚪崖一行,祭拜天地,再随廷尉入京。”
周廷尉心中暗喜,本就想说服你们上永安蝌蚪崖共寻天书的,不知应如何措词,没想到你们自个提出来了,真是天助我也。连忙调了调呼吸,故作镇定地回复:“虽然朝中有旨,早接几位仙长至建康,可仙长有命,怎敢不从?朝廷怪罪,周某担了。”
“廷尉真乃大丈夫,我等感激不尽。”近水长揖道。
看起来神仙比凡人更不通世故,我得设想让他们帮我取得天书,周廷尉试探着问道:“几位仙长可否听说过蝌蚪天书一事。”
“天书啊,就在蝌蚪崖壁,我们正想上去探一探呢。”山和尔插嘴了一句。司马兄弟在船仓里竖长耳朵注意地听着,一听到关键处,也赶了过来,司马文思道:“来来来,风寒,我煮了壶茶,大家船仓里说话。”司马文玉瞪了山和尔一眼,“你是鸟吗,能飞到蝌蚪崖壁。”
取天书是绝密的事,周廷尉吩咐大队乘船出海口,至临海再到永安,小分队周廷尉、司马兄弟及随行的高手等二十余人骑马过天台至永安直奔蝌蚪崖。
义熙四年二月初九,终于又回到家了,一千六百年前的家,故乡的山,故乡的水,可这是我故乡吗?所有的亲人与朋友都还没有出生呢,我是我弟弟妹妹的祖辈的祖辈,什么逻辑啊,王者被自个的想法吓了一跳,没有亲人朋友的故乡算是故乡吗,我们要回去,回到真正的家。
也没惊动地方官府,一行人静静地到达蝌蚪崖脚下,准备攀登了,可以看得出来,周廷尉为了这次的行动,备足功课,几大框的牛皮绳索,干粮、米、宣纸、笔、墨、拓碑用的工具,浆糊等等一应俱全。
攀顶的过程没什么难度,初十傍晚,众人连同绳索物资一起运达,入夜,天气寒冷,蝌蚪崖顶光秃秃的无树挡风,因是天书圣地,又不能生火,军帐笨重无法运到山顶,众人挤着一团,索索发抖,唯我们四人支起帐篷,亮起头灯,电灯帐篷都是千年后的物件,群人瞪着牛大的眼睛,一脸的崇敬。
“一起进来避避风,兄弟嘛,还客气什么。”山和尔支起的是三人高山帐,体积大,加上又是夜猫子,那睡得着,连声地招呼着司马兄弟。司马文玉摸着头灯十分好奇,无火怎么会亮?司马文思却不断地向山和尔问起天书的事,山和尔虽是登山高手,但对于历史并不了解,只是说天书共有八部,蝌蚪天书是其中一部,更具体的说不出个子午寅丑,司马文思以为交浅言深,有所保留,于是不再追问,海宽天空地谈起了军旅之事。也不知他们在谈什么,只听得笑声一阵又一阵的,司马文玉的笑声最为清脆响亮。
近水、芊芠、襌山等三人不象山和尔一般无心无肺,史书记载周廷尉在此拓得蝌蚪天书,但并没有记载其它灵异事件,我们能回现代吗?如果回不去,我们将怎么办?患得患失中,一夜无眠。
可能是失眠醒得晚,第二天醒来时只见阳光明晃晃的刺眼,崖边集中了很多人,一声尖叫,一条生命跌落崖底,原来,周廷尉已在吩咐手下用绳索悬下去取天书了,那时攀岩,不懂技巧,也无法保护,靠得就是绳索捆住腰部往下放,下去的两个侍卫虽是高手,顺利到达崖面,但拓字时得两个配合,一个扶纸,一个操作,一阵山风至,绳索乱转,出了意外。众人连忙把另一个侍卫往上拉,大约拉了近半小时,即将到顶了,又是一声恐怖的叫声,牛皮绳断了。换绳换人再下!虽说军令如山,可手下的高手们个个往后退,“拓得天书者赏千金,官晋一级。”周廷尉相信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刚才下去的就是武功最高的几个人中之一,他们没两下就挂了,我们能成吗,几个胆大的走近崖边一看,头晕目眩,退了回来,无人自告奋勇,周廷尉与司马文思面面相觑。
金色的阳光更亮了,远处的神仙居闪闪发光,好象有什么奇迹即将发生,我们四人一起去吧,近水表态说,真实的想法是,万一留下一人,时光隧道通了,那人就永远留在东晋回不来了,生死兄弟,怎能不共同进退。拿出四根静力绳,辅绳,主锁、八字环、安全裤,头盔,几分钟后准备完毕,臂粗的牛皮绳断了,小指粗的绳子能行?每个人的眼里都是不信两字。周廷尉却是信心满满的,端起一杯水说“我以水代酒,先为四位壮行!”
司马文玉也过来,塞给山和尔一块佩玉道,“我以玉代酒,为四位壮行!”
“以玉代酒,玉能喝吗?说话都不经大脑。”近水打趣了一句,拿起一框拓石的工具,背到背上,对于几个老驴而言,岩降是无难度的基本技巧,廷尉的水还没喝完,四人已降到岩面,飞索晃来荡去,人如蜘蛛,岩顶看的群人个个目瞪口呆,神仙身手,非凡人可比。拓字却是件细活,岩面用墨打湿,纸张于上,毛刷细细刷过,轻则不明,重则纸破,需要两人一组互相配合,加上崖面不平,更增加了拓字的难度。大约两个小时,所有文字形的地方都拓了一遍,近水的心日见沉重,几乎摸遍了整个崖面,没有任何类似于机关按钮一样的东西,神仙居那边,一片白云飘来,阳光也不再耀眼了,再从头到尾重拓一次,这次的时间更长,足足有四小时,还是什么也没发现,我们期望中的时光隧道呢?
红日西下,四人的心也往下沉,“我们真的回不去了,回不去了。”近水等四人齐声悲愤地大喊,山谷回声,回不去了、回不去了、回不去了,久久不歇,惊起几山的飞鸟,黑压压地布满了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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