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钟问变压器厂那老头儿在哪里。
向子威说,他十一点的时候就回去了。
老钟的脸马上就沉了下来,说人家变压器厂都是十一点吃饭,向子威为什么不留那老头儿吃顿饭。
向子威说,这个我倒是没有想到。我和他又不熟悉,不知道他们是十一点吃饭,我还以为他们也是十一点半吃饭呢。
上楼后,向子威跟何佳讲起了这件事。
何佳说:“他又没提前交待一下要留人家吃饭,按说这是他的失误,他凭什么要冲你发脾气?”
不久,老钟打电话给向子威说,明天他和向子威一起去变压器厂找那个人。
何佳说:“你信不信,肯定是趁快下班的时候去找,然后顺理成章地请人家吃饭,他自己也假公济私,混顿饭吃。”
第二天,一切果然如何佳所料,上午十点四十左右,老钟便上来找向子威来了。
下午快下班时,天色忽然阴沉了下来,隔着玻璃向外看去,只见红色的夕阳,孤零零地挂在灰色的天空中,暗淡无光。
班车刚开出去没多远,暴雨“唰”地一声就下来了,又猛又急,像筛豆子一般。
而这时,天空却一点点地亮了起来。
大家原本以为,这种雨不会持续太长时间,应该很快就会停的。
可是这一次却是个例外,很大很急的雨,一路上一直就没有停过。
大雨中,路上的行人都在匆匆地赶着路。
齐天乐对着路上几个正在雨中奋力骑车的中学生说:“加油啊,小伙子。”
大家都笑了起来。
车子开到青城时,街上已经积了不少的水。
由于在短时间内下了很多的雨,城市的排水系统基本上不起作用了,路上的行人基本上也都是在淌着水往前走。
因为雨还没有停,向子威就对梁静波说:“小梁,辛苦一下,送到家门口。”
梁静波说没问题。
王路华说:“刚下班的时候看到太阳那么红,就觉得有些不对劲。”
梁静波说:“那现在就是太阳在流眼泪了。”
大家都夸梁静波这句话说的好,说他可以改行去当诗人了。
梁静波说,当诗人有什么用,你们不是想让我饿死吧。
大家都笑了起来,说不是那个意思,只是觉得你的才华可以比得上诗人了。
梁静波说,这还差不多,前几天我刚看过一个新闻,说一个诗人因为没有钱给老婆治病,孩子又小,他养不起老婆孩子,就上吊自杀了。
齐天乐说,他一个好好的人,自杀之后算是解脱了,那他的孩子和生病的老婆以后怎么办。
梁静波说:“老兄,这我就管不了啦,我只是刚好看到这个新闻,跟你们讲了一下。你说,我又不认识那个人,你问我,我问谁啊。”
大家长吁短叹了一番,说现在这个世道,一切都是向钱看,谁还有时间去吟诗作赋啊。
齐天乐感慨地说:“想当年,我们上大学那会儿,可是天天背着海子的《面朝大海,春暖花开》的,现在不行了,已经没有诗人生存的空间了。”
王路华说:“现在都是市场经济了,谁还有闲心去管那些风花雪月的事情啊。”
向子威所住小区的边上,有一所幼儿园。
车子往小区里拐时,刚好赶上到幼儿园来接孩子的家长大军。
本来道路就已经很拥挤了,一辆白色的汽车又在路边停着,使得道路显得更加的狭窄。
梁静波小心地开到了它的侧面想绕过去,可是,对面一个骑三轮的老头儿却不愿意避让,还当场对梁静波发起了火。
齐天乐说:“咱有的是时间,不用急,让他再表演一会儿,看到时候谁先认输。”
他随手递给梁静波一枝烟,两人便慢悠悠地吞云吐雾起来。
双方僵持了一会儿,那老头儿看到班车依然没有让步的迹象,他没有办法,只好退回到了路旁。
依维柯很顺利地就开过去了。
齐天乐看着那老头儿说:“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活了这么大年纪,连这个道理都不明白。”
下车时,由于路上的积水很深,向子威先是跳到一旁的台阶上,之后又跳过积水的路面,一路小跑着回到了家。
从一楼到顶楼的楼梯上,全是水。
起初向子威以为是楼道的窗子没关,可是越往上走,楼梯上的水却依旧还在。
向子威便想到,可能是因为楼顶上那个挡天窗的盖板上次被台风吹走了,水就是从那里流下来的。
上去一看,果然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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