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纳卡尔布
天气渐渐转凉,秋风送去了它那季节本该有的凉爽,带来了丝丝寒意,那正是冬日到来的讯号。
多诺斯换上棉服,似惆怅般望着窗外。视线那头,他与西斯莱雅常走的那条林荫小路也被落叶所铺满。
他感叹着时间如梭,连神情都夹带着那被荒凉肃杀景象泛起的惆怅。记得前段时间,树木郁郁葱葱,夏夜蝉鸣,晴空万里。晨时,喷泉漾出的水花映着朝阳,虹光时隐时现。
而天气转凉,水池中的水已经全部放掉,被落叶铺满,寒风卷袭着落叶在树林中肆虐,心中有种说不出的落寞感。好像就连天气也相当不给面子,持续的多云,天气异常阴冷,原本荒凉的景色在这样阴冷的寒风之中显得更加让人忧愁。
感叹天气之余,多诺斯也会盯着窗台前那一盆盆的有刺植物发呆。记得前不久,西斯莱雅送过很多花卉,但大都命短,或许是照顾不周,没过一段时间便枯的枯,死的死。最后,西斯莱雅只得带来了一盆仙人球,按她的话说,这种植物好养活,忘浇水也可以活很长时间,还笑言说当牙签用。于是,她陆陆续续的往窗台上放了整整一排仙人掌,仙人球,以及各种带刺植物,足足有七八盆。虽然有些煞风景,但好歹病房中添了些绿色。
在窗台尽头还有一个空鱼缸,那也是西斯莱雅送来的礼物,原本里面养了十只金鱼,但也不知为何,没过几天就全都翻了肚白,最后,就只剩下了个落满灰尘的空鱼缸。
多诺斯将他蜷成一团,把被子往身上盖了盖,看着窗外,随只一声长叹。
不知何时,门口处多了些窸窣的脚步声,在这个时候会来的人应该只有布鲁吉。
“多诺斯,来!帮一把手!”,布鲁吉用屁股将门拱开,双手端着汤锅。
不止他一个人,一同前来的还有西斯莱雅,只不过她看起来有些不自然,那紧张的样子和泛红的脸蛋宛如青春期的少女一般。她将准备好的食材置于一旁,即变了脸,埋怨道:“以后这种事别来找我!原本我就不擅长摆弄这些……”
面对这阵仗,多诺斯摸不着头脑。
“天气转凉,今天正好没什么事,就叫大姐一起弄了这个汤锅。一来暖暖身子,二来前段时间比较忙,今天放松一下,吃顿火锅。”布鲁吉解释着,一边还与西斯莱雅摆弄着食材,再也没有什么情景比这更暖人心了。
多诺斯还是第一次看见西斯莱雅亲自下厨,之前的她可都是高高在上的,可自从布鲁吉来到这儿之后,她的性情像是突然发生了转变。说不上为什么,眼前的这幕情景竟让他感到无比温馨,细说起来,那便是类于家庭。
只是西斯莱雅作为一个工作狂,即便是放松,也会将工作放在首位。一心二用,大概说的就是西斯莱雅了,在多诺斯眼中,她好像是神情恍惚,左手抓着青菜,右手抓着肉卷,在转了转眼珠后,扔下手头的事便急着奔出门去。
只这一扔倒不要紧,布鲁吉被溅起的汤汁淋了个正着,他大概可以想到,准是西斯莱雅又落下了什么工作,像她一样的女人,心中是一定不会把休闲放在工作之前的。
“老哥,西斯莱雅姐姐怎么了?”
“没事……大姐就是这样一个人,心里装不下事情,吃饭都惦记着工作。”布鲁吉搅着汤锅,平和自然地闲叙着。
“老哥,西斯莱雅姐姐还有什么事?今天不是没工作吗?”
“是啊,只是军方临时针对人员部署作出了调整,可能这对她来说都算不上工作。”
“人员部署?瓦纳卡尔布怎么了?”
“哦,对了,这事儿没和你说,本来也不是什么大事,从莫尔达调任一位教授,又临时追加的一名助手,人员名单需要作出调整。嗨!说白了就是需要她的签字。”
“哦,那她……”
“没事的,只是签字,很快会回来的。”
听他这么说,多诺斯才放下心来,转而满心欢喜地期待着这场盛宴。
布鲁吉放下汤勺,见四下无人,便悄悄地对多诺斯问道:“前段时间,我和大姐在办公室里那些事,到底是谁告诉你的?是不是大姐?”
多诺斯不由得发愣,听他这么问,便当即想起了前些天的事情……记得那正是他与布鲁吉一起养病的期间,闲聊时无意说到了旧事,迫于好奇西斯莱雅与布鲁吉的关系,竟随口说起了丽薇娜探得的情报。虽当时以只言片语蒙混过关,但过后若是不将实情说清楚,布鲁吉是一定不会停止追问的。
布鲁吉见他不安,便凑了过去,嘘声劝道:“放心,你告诉我啊,我是绝对不会告诉别人的,我就是搞不懂,当时屋里就只有我和她,如果不是她,还会是谁?”,说着,布鲁吉便将碗里的肉夹给多诺斯,用以贿赂之意。
多诺斯眼珠一转,“告诉你倒是可以,但绝对不能让西斯莱雅姐姐知道。”
布鲁吉飞快地点头,并催促他快些说。
“嗯……丽薇娜,那天晚上她在大姐的办公室里玩,大姐工作累了就躺在沙发上睡了,她刚准备回去,就听到有人进到办公室里,她就拿起大姐枕头底下的手枪藏在了柜子里,之后就看到了那些……”
提起旧事,布鲁吉的大脑像翻本一样,除去这些,他隐约记得大姐说过关于试验体的事情。丽薇娜是第一试验体,并且将她的一切信息予以告知。但多诺斯却是第三试验体,那么……第二个试验体的事情为何一直不见大姐言明?
“多诺斯,你知道第二试验体的事情吗?”
多诺斯一怔,第二试验体?他只知道自己是第三试验体,像这种事还从未听西斯莱雅提起过,面对布鲁吉的话,他也只能摇了摇头。
“你真的不知道?还是说这其中有什么隐情?”布鲁吉不安地追问道。
回想起西斯莱雅的种种表现,多诺斯可以坚信直觉。他义正言辞地说道:“不会的!西斯莱雅姐姐是好人!她不会骗我们!而且你也看到了嘛……她忙着工作还来照顾我们,她对我们很好的!难道你不这么认为吗?”他边说着,语气响应着愤愤的态度。
孩子的这番话实在是叫布鲁吉无地自容。确实如多诺斯说的那样,以西斯莱雅的为人,虽然接触时间不久,但很难想象她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来,想必隐瞒也仅是顺应军方条例罢了。
他看着火锅中沸腾的气泡,心中不禁感叹……这样一个女人,在工作和生活中盛气凌人,却在孩子身上付诸了大量精力,背负着那样的恶名,对孩子竟然有着如此的耐心,在暴戾的外壳下,则隐藏了如此温热的心灵。不管西斯莱雅因何理由隐瞒,他都有理由相信,西斯莱雅绝对不是纯粹的恶人。
“老哥?今天你好像怪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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