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瓦纳卡尔布的必须流程,每三个月,莫尔达军方都会将监狱中的死刑犯送到这里执行药理排斥试验。作为08传染性血液病的排斥实验体,选用死刑犯虽违反人道,但这项必要程序是无论如何也无法避免的。
为了不扩大影响,莫尔达军方秘密将研制组与长期外驻部队和瓦纳卡尔布联合,由瓦纳卡尔布替莫尔达高层承担罪名。而西斯莱雅和她的组织则依靠国家军方,来获取最高权力。
他们相互依存,打着各自的算盘,军方与帮派组织虽水火不容,但平和总会好过冲突。更何况,在相互容忍的状态下,各自的利益成了他们唯一能够继续合作的纽带。
瓦纳卡尔布总防务长,西斯莱雅。外界人称“女王”。这得益于她的组织与总防务长的职务。在绝对权力下,通常也面临着如山般的压力,她的一切举动也紧紧牵连着这个组织,在绝对威严下,她也在顶着绝对的压力,那股压力不仅施加与其他人,同样也施加于她自己。
西斯莱雅的生活千篇一律,细数起来最多的便是工作了,像联系与军方的关系,负责瓦纳卡尔布的警戒与人事调动。单单是这几项,便足够充实她的生活。
不过,在那天之后,她的工作还增加了一项,那便是照顾多诺斯。
在西斯莱雅的回忆中……
数月前的那个深夜,那是西斯莱雅第一次见到那个小男孩。小男孩瘦弱不堪,浑身插着输液管,耷拉着的眼皮与他的身体一样尽显憔悴。
只不过,面对这个孩子她不明白,莫尔达律法不允许十岁以下的儿童进监狱,更不允许对儿童设立死刑。那么,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儿?
深夜,西斯莱雅被紧急召唤到瓦纳卡尔布特护医疗区。
她翻动着病理报告,本对病理报告毫无兴趣的她,却被一条注意事项吸引住了眼球。
上面写着:初期发病为无故晕厥,后而出现致幻感,后期具体表现为无痛感表皮黄色脓疮与幻觉加重,继而引发高烧不退,死亡。被感染五十四名试验体皆有此状况,如有类似情况,及时诊治。
“我刚刚在看你们研制组的病理报告,他与这批次的试验体接触过后,两天之内,五十四名试验体全部死亡。可你对于病情却只字不提……老家伙,你在骗我?”
病床另一头的中年人虽双鬓灰白,但眼神中那股犀利仍锐不可挡。
“西斯莱雅!少这么和我说话!我告诉你!事实就是事实!我骗你有什么好处!”
与西斯莱雅怒斥的人便是帝拉姆。几年前,帝拉姆受莫尔达军方派遣进驻瓦纳卡尔布,受命于研发其卡因疫苗排斥性。在他的工作生涯中,他承认,西斯莱雅的出现给予了其卡因研制组莫大的帮助,但却是他最厌恶的人,同时也是最难缠的人。
“行!帝拉姆,你说这个孩子感染了这次整整一批的实验对象,这个我暂且相信。但是……任务我已经完成,那些人是你们研制组以下几个月的实验对象,结果因为你们监管不力出了这种事。你还有脸来找我做什么?”,西斯莱雅的话中透着轻佻傲慢,似有推脱之意。
“我替莫尔达军方工作,行的也是军方的命令。如今出了这种事,可是很耽误实验进度的。所以……”
“所以?”,西斯莱雅紧紧皱眉,她大概可以猜得到,帝拉姆又要以军方的名义来找麻烦了。
“别担心,我不是来找麻烦的。不过,有一件小事确实需要麻烦你。”
听到这儿,西斯莱雅火冒三丈,但她却硬把火气压了下来,这种事没必要生气,权当做帝拉姆的话是耳旁风就好。
“麻烦?说的轻松,瓦纳卡尔布和其卡因研制组秋毫无犯,我懒得插手你们的事!你自己去想办法吧!”
西斯莱雅返身便走。
“西斯莱雅!你!算了……喏!这个给你。”
他扔过去一个小药瓶,里面透明的药剂虽显眼,但药瓶上的标识却异常陌生。这……似乎不是瓦纳卡尔布出产的药品。
西斯莱雅察觉出了不对劲,“这是什么?”
帝拉姆幽幽地问道:“你刚刚接触这个孩子了吧?如果想活命,就尽快注射抗体。”
抗体?西斯莱雅一阵狐疑,她想到了刚刚的话,那个孩子感染了整整一批的实验对象。
“帝拉姆!我刚刚就看了他几眼,这也算接触?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西斯莱雅怒斥道。
“信不信由你,这次的情况与之前不同,他有着非比寻常的力量,他能为我们带来希望,同时也能予以我们毁灭。这瓶抗体是我们目前唯一的护身符。”
“护身符?”
“没错,他叫多诺斯,对于他的研究我还需要时间,关于他的一切信息,找时间我会告诉你。”
“少卖关子了!瓦纳卡尔布进驻了这么一个危险品,你却要对我隐瞒?别忘了!我有全部的知情权!虽然你们军方借用了我们的名号,但我可从没答应过介入药物研发!”,西斯莱雅低声吼着,生怕会吵醒熟睡的孩子。
“你有知情权,所以我才和你说这些,现在这个孩子作为瓦纳卡尔布的最高机密而存在,这是军方下达的命令。同时,军方命令你即刻接手多诺斯的护卫工作。”
话音刚落,西斯莱雅怒不可遏,举枪即骂道“老东西!别太欺负人了!这是你们军方的事!把这么个危险品放在我的地盘上!还要我来替你们擦屁股!”
一阵叫骂声惊醒了熟睡的多诺斯,孩子眯着眼睛看到了这一切,但又因为害怕而用被子蒙住了脑袋。
害怕惊扰到孩子,帝拉姆便有所示意,“西斯莱雅……出去说……”
借着帝拉姆的离开,西斯莱雅则紧盯着多诺斯,直至孩子因为好奇,露出眼睛,却又被西斯莱雅吓得缩回头去。
“臭小子,别藏了!你知道你闯了多大祸吗!”
蒙在被中的多诺斯先是半犹豫着点了点头,但又像察觉出了什么一样,疯狂地摇了摇头。
“臭小子!你到底知不知道!”
多诺斯更加不安,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什么也不知道。
“呵!等回来再收拾你!”
帝拉姆在长廊尽头等候多时,而西斯莱雅却不紧不慢。她优哉游哉抽着烟,那闲散的步伐与高傲的态度不禁让人火大。
“太慢了!你以为我在和你开玩笑?”,帝拉姆见她的那副样子便心生厌恶。
“难道不是吗?这是你们军方的事,我事先讲好,那个危险品,要么你们自己留着要么处决,反正我是不会吝啬这一颗子弹的。”
帝拉姆早有准备,他从怀中掏出文件,依照页数核对,交予西斯莱雅。
然而,她并不领情,文件被她一把打落,纸张飘飘洒洒散落一地。
“西斯莱雅!这是军方下达的命令!难道你要抗拒?”
“哈!少说风凉话!军方要我的命,我也要给?你替我回复军方,就说当时的协议中没有这条!”
“等等,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
“误会?呵!你叫我来,只是说这个孩子感染了你的所有实验对象,之后便让我收拾烂摊子,难道是我理解错误了不成?”
“没,这次确实遇到了麻烦,是我们的计划出现失误,以及……出现了不可预料的情况……”
西斯莱雅灵眸一闪,这谦卑的态度居然出自帝拉姆,这可真令人莫测。
“西斯莱雅,最初我与其卡因研制组联合高层控制了整个莫尔达的人口检测,在整个莫尔达的新生儿中,得到了七百万分之一的血液基因突变体这一数据。”
“是啊,但今年的概率好像特别高,先是丽薇娜,后是慕斯纳。所以,这次是多诺斯?”西斯莱雅侃道。
“不,这性质不同,丽薇娜的性质已经稳定,慕斯纳……她……也没什么问题……”
“呵帝拉姆,敢做不敢说了?你对她做了什么,难道要一带而过?”
谁知,帝拉姆的态度发生了巨大转变,既与她大吵了起来。
“你说什么!我纵容了你做下的事故!结果你现在旧账重提?”
“去你妈的!我告诉你!那场大火是你的人操作失误!少和我谈纵容!我去追慕斯纳有什么错!”
二人相持不下,吵急了脸,索性扭过头去,各自对着墙壁喘了起来……
……
那么……08是什么?
08型传染性血液病,它是整个莫尔达王国的噩梦,它向乌云一般笼罩着天空,不知何时会大雨倾盆。
人们甚至不知疾病是从何时、何地发起的。短短数月,08所造成的死亡数据开始令执政者们胆寒。对此,莫尔达高层不惜重金开设研制组,针对08型血液病的疫苗也应运而生,它被名为其卡因。
然而,光明的背后是黑暗,好运的背后也正是灾厄。首批患者自愿参加了疫苗试验,但结果却令人大跌眼镜,首批志愿者全部死亡……
进驻这一领域的学者开始再次寻找突破口,后经发现,原来其卡因的成分没有问题,有问题的正是它的药理排斥反应,正如结果那样,足以致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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