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与我有缘的,我还是会一如既往的看重他!”
姥姥的脸色不自在的在变软,又无奈的笑道:“嗯!吃我百年道行,他和我的心念之间……通悟于丝毫,这么做,于他以后……再无坏处是也!”
复又郑重的说:“好纤儿,以后呀!请代我照顾好他!”
纤纤赶紧点头:“是的!姥姥。”
姥姥笑了笑,突然满脸笑容很开心,高兴的问:“那么……关于桥隆翼的事?……你!”
“啊?我……好吧!你让我再……再考虑考虑一下!”纤纤见她又问起这桩事,此时此刻竟然变得如小女子一般娇娇柔柔,整个人扭捏不安,咬牙轻轻点头,总算答应。
“呵呵!这事……难呀!真难呀!为了隆翼的事,姥姥我经常三天三夜吃不好睡不好,今天我的纤儿,可是终于点头了!老身高兴,很高兴喏!”
“姥姥!”纤纤知道,姥姥的心情已经很好,立即拉陌殇携着手离开:“姥姥瞎操心,纤儿不理你!……”
………………
笑白在元苏仙谷中养了一段时间的伤,可不等全身的伤势好个透彻,他已一日比一日记挂着老家,欲急切的回归。
在告辞元苏将军时,元苏将军却对他说:“笑白,姥姥很看重你,既然要回去了,无论如何,得向她老人家道一声别再走,怎么样?”
笑白犹豫了:“这个……我!”
“不用担心,姥姥的道行高深,区区一点小事,难不了她老人家。”
他咬咬牙答应道:“将军,我听你的!”
骑一匹枣马再上菩提仙宫,沿路偶见人影,他们都认得他,并没有因为上回的事而为难他,或者打击他,大多是向他礼貌的打个招呼,礼貌的让他安心的走。
进入菩提仙宫,安太姥姥服用宝药,孱弱的身体比往常好了许多,见他敢于再来,很欢喜的招呼他用膳。
而后,在仙宫正厅,姥姥慈祥的对他说:“笑白,你既然无心在这问道求艺,姥姥不阻你拦你。
只是我想问你,在我仙岛待的时日,不算长亦不说短。到得现在,快有三个月吧!”
笑白对姥姥心有抵触,心不在焉的道:“嗯!我没曾仔细的算过日子,一门心只想回家!”
“在我这处,你……可有所收获?”姥姥继续慈祥的问。
笑白的衣服内里,包缠着一身白布条,外穿长袍扎紧腰带,样子显得臃肿,很难看。
他抓着后脑使劲想,没有想出得到哪些好收获。若真有,也许是与贼鸮子姚浩天做了小贼,才让他有一点收获。可众目睽睽,这事他哪里能在这里明言?不能!
姥姥仍然和蔼的笑呵呵的说:“笑白,姥姥对你也不啰嗦!你可记住,孔子教人礼仪及于诸子,问题说之于众者释之而可化,品懂孔孟之道则可言行身正。你……想听么?”
虽然他早就听过这种话,那是朱爷爷跟他说过的话。可姥姥的话与朱爷爷的话并不同,语气也不同,他好奇的问道:“姥姥,我听着呢!”
“古语有道,子路欲言,礼之,站起向师含首示意。
师允。乃敢离席,缓步进中,稳立于堂前,再诚揖一礼,毕恭毕敬,始娓娓而道,激动悲伤始终不愠不怒。
子路此举,乃是尊师重道!”
笑白见说的平凡,满不在乎:“嗯!是的姥姥,尊师重道。”
“昔日姜太公直钩,独钓于江面,乃居大才屈大志,世多邪自屈于寒篱下,世风乱时,无人可识其慧。
周子有志,欲求将相王才,寻遍众口而不得。
后再求向众家,众口一词,皆指颂姜太公之才。
周子始惶惶恐恐,求贤若渴,提赤子之心而至,三礼皆在真诚,金石玉言皆讲一个信义。
终拜得子牙是为仲父,许丞相一权,合心共谋天下之大业。
周子此举,乃为治国重道!”
他听得平凡,仍然满不在乎:“是的,姥姥!这个故事,我的朱爷爷也曾经说过。”
“唔!是为人子者,冬温夏凉体贴入微,昏定晨省出入相扶持,于老请席请衽真心爱上。
为人之子若慈乌反哺,若卧冰求鲤,处处体谅老者身躯,度及暮日之寒夜,许以暖言热语,知疼着暖的方真爱于父母老人者。
此举,乃为爱老是也!”
笑白突然有些不耐烦,纳闷的问:“吓?听着啰嗦,怎么还有这么一说?”
姥姥定定的看着他,慈祥的说:“对的!家有一老,是为一宝。”
笑白想起从前对爷爷奶奶的态度,有些尴尬的解释道:“姥姥,其实,我虽然口无遮拦,可是内心那是爱着爷爷奶奶的!”
“唔!最好如此。一个善良的人,他会迁善远罪,会洁身自好,会爱惜羽毛,言行举止如一,品德近古之贤圣上者,能信诺允止,处处以身作则,在困难之际当是敢为人先。心中有方向、主见,有拿捏廉耻荣辱的分寸。
此举,乃为爱己也则!”
“哈哈!这个我懂,我想我也是这样认为的!姥姥。”
“唉!人生不如意的十有八九,少有一帆风顺的逸路!
君子爱女子,得知己者方为妻,好字一人足矣!
你尚无湖海之识,当然不懂泛滥之情悲,淫秽之罪重。”
“这个?姥姥,你看出来了!其实我……!”笑白终于被老人家道中心事,低声的不敢抬头看。
“自古至今,但凡帝王之家,三宫六院七十二妃,武子才人,笼统何止上千之数哪?
达官贵人之家,商贾地主之家,乃至啸聚山林的虎狼之辈,或是盘潜于闹市中的流氓。
此中多少人溺亡于情色声马者?或祸害遗千年者?不一列举,皆不可胜数。”
姥姥的话,很明显一直在提醒他的缺点。他终于想到自己的缺点,结结巴巴的想最后申辩:“姥姥!我……我……我!”
姥姥向他和蔼的点头,道:“我儿!姥姥年已古稀,见你与我有缘故。
故此三番五次出题,取难事试探于你。唉!你心路尚浅,却不自知!
我担心你为人处事时,初时差之毫厘不解,他日必将谬以千里而误!
人的一生不短,名声重要!怕是哪人积恶余殃,为了蝇营狗苟,为了蝇利蜗名,会招致声名狼藉,会了无善果而终,后人唾弃,真值么?”
“咚!”
“姥姥,我错了!”
笑白听得背部生凉,突然重重跪下,不敢再反抗一字,心下对姥姥的教训,着实受到震动。
“姥姥,这些话,我是第一次听,与我朱爷爷说的完全不一样!”他掉着眼泪叩着头:“元苏将军使我向你道别,我现在,才知道你的用心良苦!”
………………
元苏仙谷,想容姐妹从水莲塘赶来,帮助他准备出发。
笑白受姥姥点化,近些时心中一直百感交集。
思念着姥姥的话,虽然尚有许多事儿未及经历,体会不到深处,但是,终究让他初品正心,尚正厚德慢慢的转引。
“唉!阿美,多谢你的照顾!”
想美见他的话与之前大不相同,人也闷闷不乐,想引他说更多的话,逗着他说道:“笑白,你呀?不是很想娶我们师徒三人吗?
为何?眼看就要分别,却反倒不见你一字提及?是不是,你已经很讨厌我们呀?”
笑白惨然一笑,道:“阿美姐,我知道错了,再别拿我开刷!
齐大非偶,金枝不可高攀!我自认,非是正人君子的,好生惭愧!”
“呵呵!什么什么?怎么一会儿天上一会儿地下,你让我犯糊涂!”
“唉!当初,重伤之际,遇着你们的照顾,我非常的感激,真的!
阿美姐,你们……一个个都长得如花似玉,都那么温柔多情,美丽又善良!”
“吓!谢谢夸奖!这个话我爱听。你说!继续说!”
“阿美姐,我没有拐弯抹角,对你的好,着着实实的还是真心喜欢着你们。”
“嗯!我也喜欢你!”
“呵呵!那么好的人儿,多会照顾人,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唉!怪只怪我……身份低微,想娶你们为妻这只是自作多情。
有人说泛滥成灾的爱意,对我而言终究是不好!”
想美鬼着脸笑道:“嗯!想得齐人之福,没有本事打道回府,很有些道理。”
哪知,笑白越说脸色越悲哀,黑着脸冷冷的道:“一介草夫也!家中贫穷,还是在牵藤作瓦的处境。
自伤是为贱劣之徒,妄想是为鹜鸟之望,如此痴心妄想得与不得都遭之怏心,我却能如何?徒叹神劳也!”
想美被他的话彻底绕晕了头,好半响苦着脸,然后大皱眉头纳闷的说:“笑白,怎么文绉绉的?有些学墨的哟!”
说完后,像从前那般想挽他的手与他亲近,可是笑白对她巧妙的避开,始终冷着脸继续说:“阿美姐,你听我说完!朱爷爷,曾经教化于我,自然是知晓的道理的!
阿美姐,孔孟的仁义道德,于我这般行径,再不知好歹,必遭人取笑!
前些天经姥姥一训,掂斤拔两,痛定思痛,该打消某些不切实际的妄想!”
想容听他这么说,心生怜悯,冷如冰霜的脸上不爱多嘴的樱唇蠕蠕而动,却最终无从安慰。
想美见他闪避,有些生气的回答他:“嗨!难道?你就甘心这样两手空空的回家去?”
“还能怎么样?要不?两个姐姐,如不嫌我出身低贱,我认你们是为干姐姐,肯么?”
想容仍然平静的一直不语。想美的眉头突然高挑,气呼呼的大声的喝骂:“哈?好你个风笑白,今天你又犯轴了么?怎么拿这些话来搪塞我们?
说老实话,我们哪有想过你的臭屁股老家的穷呀?而且,你的家穷不穷,我根本都不在乎!
呵呵!我们对你好,你却说出这般的丧气话来着?什么结拜呀?我才不和你结拜呢!你……你这个人!真的很伤我的心吔!”
“我!美姐!……我!”
“榆木脑袋,蠢笨到家!呜呜呜!姐!别理他,我们走!”想美说着说着,娇气的脸上突然流下热泪,用脚踢了笑白一下,低声的哭着,拉着姐姐飞奔离开。
笑白站着看她们离开,并不挽回,但觉自己说错了话,只有些许的懊恼,些许的无奈感。
尔后,柳纤纤从菩提山上赶来,告诉他:“离岛的方向,是要去梨花村的渡口出发,向正北方渡湖,方可安全过海。我带你去!”
“嗯!”
“过海之后,即进韶魂都山脉,在那里向南走,可到达盘蛮国。
过了盘蛮国境,渡过乌落浣沙江,那就是岳触国,到了那里,自然可找去往乌格山的路。”
“纤姐,我听明白了!”笑白点头一一记下,拿着一个长布袋子,请纤纤帮忙提着。
“走吧!”向元苏仙谷的人马告辞,与柳纤纤一起动身。
一只两百斤重的扁舟,他将它反罩着抬起,一头朝天斜着,用双肩在中间处扛上,正式上路。
他造的这叶小舟,舟长一丈,通往梨花村的道路多是山路,路小且弯多有阻挡,挺不好走。
他一脚深一脚浅,摇摇晃晃的向前倾坠,时冲时止很不好控制。
纤纤看见,并不帮忙搭手,姥姥曾有过交待,让他多受磨练。
因此,她提着一只布袋,在后头只是远远的跟着。
好奇心起,她打开袋口,向里头看几眼,看见一根削磨光溜的小木槌。
抽出来,仔细打量,此物只有小儿的手臀大,有一个圆滚滚的弯头,手握的感觉很灵巧。
她看了很久也猜不出用途,上前笑着问:“笑白,特地要我帮你带上这根棒子,是何用途?该不会……作个小摇桨,可这也不像呀!太小了,难道是路上捶背用的?”
笑白暂时停下,在小舟中嗡声传话:“纤姐,无甚用途!
解乏!就是解乏用的。”
“哦!”纤纤拿着小棒向后背轻轻的捶着:“小巧玲珑,真好!”
船中的声音火燥而急促:“舟子好沉,快别问我的话!贼破船,沉重着呢!不好扛!……挺不好扛。”
途中,纤纤从布袋里又掏出一个很长的麻袋,和一些散乱的麻索。
将麻袋一抖,麻袋比她还长,眉头突然紧皱,纳闷的问:“你从哪里整的这些?作何用途?走水路,要这么长的袋子干什么?能扯出布片做帆用吗?不太像,麻袋漏风,并不如油布。”
笑白不曾答话,装聋作哑的扛着小舟,大力的喘粗气。
“好吧!也不问你了。再走半天,该到梨花码头。”
………………
终于来到目的地。笑白的眼前是无边无际的东湖水域。东湖水域的近处色成灰白,放眼远处,湖水则是整片的乌黑。
告别了!仙岛的人与物终于都离开了!他撑着小舟出发,向他的心路出发,向未知的世界出发!
这叶小舟,置有避邪之法,靠近身边两丈处的湖水,受小舟的避邪很清澈,而稍远的地方,湖面还是蕴藉出一片黑色的气雾,这种现状相当怪异,甚不吉祥。
他握着一根小木桨奋力的划起湖水,脸上布满懊恼的失落,伤心的失落。
他的这个模样,正是缓释之前的失落。
在岸边时,曾经对柳纤纤生起心心念念的某种欲望。
他想千均一发,想出其不意,又在因风想雨,矛盾兼备后却终究放弃,放弃之后又心中不甘,失落之情难开难解!
为何?欲知详情,下回分解!
本章已完 m.3q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