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肚子的不快终于有了发泄的路径,他与想美犟嘴道:“拜他为师可我不喜欢他,凶吃人的态度,好色的爽快么?要我怎么样?”
“你!”想美气嘟嘟的凶他:“将军不是平凡人,你莫拿世俗的眼光看,该认真还得认真!”
想美的话,让桥隆翼将军很得意的挺一挺胸,板着的脸立即笑了起来:“唔!我家小仙女看上了你,我得认你为徒。”
柳纤纤拉着将军,笑着对他说:“笑白已满十六,或是雏鸟初长毛情窦初开时,只是对心灵的菩提暂不可参透。将军,我们应该多一些容忍,让他雾开见月终归好果儿。”
桥将军听得满脸笑容,道:“纤纤!你说怎样我都照办。我是道貌岸然的人,总不会错的!”
不咸不淡的拜师完毕,想容姐妹对笑白说想带他去府外转转,熟悉这里的环境。
他连连点头,苦闷的心情才初见轻松,离开求之不得!
部将吃饱喝足陆续告辞,桥隆翼对他们根本无视,从头到尾喜爱着柳纤纤,痴情的看着她,说:“纤纤,姥姥如何吩咐,我全部照办。
你不是还有一点时间么?我们可不可以好好谈谈,去廊桥上走一走。”
“我?”
“徒儿!”桥隆翼将军大声喊笑白:“回来!”
“好!”纤纤猛一咬牙,终于答应。
笑白转身往回,将军奇大的嗓子吼道:“不必了!你们多采些好东西回来!”
柳纤纤陪着桥隆翼将军走,路上将姥姥对笑白重在磨炼的主意认真对他细说。
桥隆翼将军很认真的答应,走到稀人之处,拉她的手:“纤纤!”
柳纤纤冷静的抽开她的手:“将军,我身为一岛医主,暂无儿女情思,还请将军转变心绪。”
“纤纤,我等你已经一百多年了,姥姥为我操碎了心,你还忍心拒绝?”将军郁闷的站着,痛苦的说道。
“唉!岛上的事逐日增多。且,姥姥的身体每况愈下,我的心很烦!”
“纤纤,这是两码事,不必混为一谈吧!”将军很失落,伤心的说。
纤纤理一理衣服,正色劝他:“将军,梨花总兵虽然已经回岛,虽然多增了些人马,但是不得不提的事是,我方的灵气越来越不足,已有走下坡的趁势。”
将军闻得这话,炽热的心终于稍微冷了下来:“无法长久,确实不好办!”
“嗯!将军,后继乏力,这是我们的困境。我们身为主事的人,该有长远的打算,说不定,真得寻求外助,不然!面对不可预知的世道,我们会变得很被动!”
将军已经变得很烦,用力搓着他的大手,大声说:“嗯!纤纤,你的话我明白,已晓得怎么去做了!”
………………
待将笑白安置妥当,别无旁枝,柳纤纤携花家二女,欲辞别将军回去菩提山复命。
桥隆翼将军见状,派大树神兵扣下她的天车,转而着急的连珠开口,想留三女多待几天。
纤纤无奈,认真的对他说:“桥将军,你对我的情意,岛上人家无人不知。
可是,我真不能答应你,还望将军看得开,把我淡忘。”
“纤纤,我的心中有一壶茶,你是里面的茶叶,水泡开了,我就可以鼓起,肚子中,全部都是你。”
纤纤突然笑道:“那个茶,三泡过后,你肚子中会变得没味道了,是不是?”
“嗯,好像是这样。”将军有些糊涂的想,挠着头说:“没有味道的茶我会倒了,倒了又得放新的。嗯?好像不对!我……我好像说错了什么。”
纤纤毫不介意,微笑着告诉他:“所以,我志在保护仙岛,并不想为感情分心,对你的真心,只能表示非常遗憾。”
“让她们两个先走。我不泡茶,我们说一些其它的,我们好好的谈一谈。”将军眼巴巴的一脸诚恳。
想美在旁帮腔:“嗐!将军,你不知道女孩子的心。告诉你哟!别太心急了,来日方长的呢!”
“哦?”将军满眼期待的问:“你会帮我么?”
“当然!不过这一回,我们真的先回去。一来,我要和姥姥倾说一些女人的事,二来,大家都有忒多的旁杂事务,需紧作处理呢!”
“阿美,你!”柳纤纤佯装生气。
“唉!天涯海角一孤芳,枉我道貌岸然一大将,矣!”将军一面不快,不能凶人的自我嘲讽。
想美眨巴着机灵的眼睛,笑嘻嘻的提醒:“将军,你可以主动去杏林居!多走几回,熟能生巧。其实我师父的心软得很,你若有真心,哪里用得着猴急?”
见他还在挠头,想美又提醒他:“笨!将军,不会把军事交给你的副手么?样样都不敢放手,会累死你的。”
“想美,休得犟嘴!”纤纤嗔怪的骂她。
“哪里犟嘴了?我只是说,我们女人都要面子,总不能超出承受的范围,总不能带着嫁妆有事没事去找心爱的人嘛!笨!”
“嗯!嗯!对!很对!”将军榆木脑袋终于开窍,把手一挥大方的说:“各位,快让我的纤纤走!”一扫当下的不快,扶着柳纤纤欢喜的送上天车。
笑白见将军又被拒绝,烧肠难消的酸梅老汤,即时化作蜂蜜的甜蜜,顿时间全身都舒泰。
………………
是夜,在离将军府十里之处的山谷中,无数军营的其中一个木房,里头是简单的木架小床。笑白人生地不熟的躺在床上,辗转难眠。
夜深人静,可他的心绪无法平静,一直都在回想这里的陌生,回想白天发生的事。
在下午时,他随花家姐妹游走附近的军营。
来到一片大平地。平地上,上万名身材高大的军汉,均匀的列出方阵。大队人马的四周,蕴含一片青色的灵气,如置战场,杀气腾腾。
“这里的军汉,从哪里来的怪物?他们高的有五丈多,胖的可能数千斤,矮的人却不超过三尺,瘦的人又跟一张纸无疑。
为什么叫仙岛呢?
安太姥姥这个老太婆,表面慈悲好会糊弄人心。你若不教我法术就不教,怎么三绕四绕,把我弄来这里,到底想干什么?”
放眼所见的兵马,长相都是古怪的人。他们的脸色,有灰的,棕的黄的黑的,各种各样的都有。
大部分身材高大的怪人军汉,手握巨大的长枪,长戟。齐压压的军队使整片天地都盛满,操练杀阵,三人一队吼吼,杀气腾腾慑心慑肺。
“以后的日子,我就要跟这些人混,桥隆翼将军的样子并不善茬,我会学成哪样?不知所措呀!我的好烦哪!”
阵列中喊打喊杀的大场面,让他既感觉新鲜,又无比的恐惧,内心底处一种复杂的纠结,无助的感觉,一直挥之不去。
“想美,他们的神功从何而来?我得哪时才有他们的本领?”
想美骄傲的说:“嗨!你急什么?天榕大树兵,那是得获万物土,才可幻化成人。你慢慢来嘛!”
他疑惑的问:“万物土,那是什么东西?”
“万物土就是一种神土。告诉你,功法自在勤修不懈,你可不能偷懒哦!
他们是树神,平常时只须练习法阵,与敌战时才有更多的应敌之策。”
他看着场上杀气腾腾的阵列,犹豫不决:“唔!看起来,修练道法好像很难呀!”
想美把眼四处看,心不在焉的回答:“那不是?如果好练的话,世上谁都可以做皇帝,谁都可以高人一等。”将他的手拉着,向一处开阔的山谷走:“快走吧大野猪!我们到你住的军营去看一看。有我们在,好歹给你找个好一点的住宿。”
两女轻车熟路径直的带他来到简易的木扎军营。
她们告诉他,以后就住在这个营房里。
随后带他认识一些身材正常的兵士和小将,使他尽快熟悉这里的风气。
军汉们不苟言笑,进进出出的无视他,只当他一只老鼠那么小的不存在。
“这儿,都是些什么人?毫无人情味儿。往后,我还怎么混呢?”他想着想着,禁不住悲伤叹气。
现在,她们都离开了,少了熟悉的人相伴,这让他很失落。
“这个桥隆翼将军,鼻子也太不通气吧!有了柳纤纤,笑得那一个奸,没了柳纤纤,又苦得那一个愁。
他还道貌岸然?为什么道貌岸然?这个将军,一天到晚总是喜欢说自己道貌岸然。难道骂人的话他不知道?怎么喜欢骂人的话呀?
这师父不太靠谱,来了那么久,前前后后好像只瞟过我三五七眼?顶多只有十眼!我是哪样人呢?不受待见这么冷漠。”
桥隆翼将军对他冷漠,不知对他会有怎样的磨练。看将军的神情,自是一种铁索枷锁硬梗梗的,所有不好的猜测,都让他不安不安很不安。
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又想起油奶奶。奶奶曾经对他说过:“笑白我儿!奶奶呀!不指望你在以后武艺能有多厉害,身家能有多丰厚,奶奶最希望你,能平平安安的,能无灾无祸的生活一辈子,那就是福!”
“奶奶,平平安安,无灾无祸,我感觉,是不是跟你的容颜一样的好假?”
“嗯?这个?”奶奶被他问得哑口无言。
“人从来只有老,没有少的是不是?比方说福如东海,寿比南山的话,都是一些骗人的好话,是不是?”
奶奶不知道怎么解释,有点生气的骂他:“笑白,你怎么老是打岔儿的?知道吗?我们的岳触,跟江对岸的盘蛮,三年五载的大小战祸还少么?每年必打个一两回,每一回都死人无数。
唉!奶奶告诉你,这是天祸又不是天祸,是人祸,人为的祸害呀!看看那些人,每一回拼杀,双方要死伤两三万数的人。”
“奶奶,我跟猴子打架,一会儿就会握手言和。他们有什么仇?干嘛要你死我活?”
奶奶不回答他的问,变得喃喃自语:“那是怎样的一个惨呢?多少强壮的弱龄人儿,好端端的活着不好么?非要喋血,非要送命乌落浣沙的滩涂上。”
“奶奶,我信你的话,长大了讨了老婆,我们就在秋水涧里呆着,哪里也不去!”
“唉!我儿,你没有长大。长大以后,当你看得明白世道时,你就会变的。所以,奶奶我呀!好担心你!”
“奶奶!”
………………
次日,桥隆翼将军传他进将军府。
在议事厅里,将军特别支开他的余将,笑呵呵的对笑白问道:“啊哈?笑白,昨夜……过得还习惯么?”
他口是心非的点头,道:“师父,尚还好!”
将军把头一仰,朗声道:“唔!本将军问你,来此地,有何打算?未来,有何考虑?请你对我说说。”
明知故问!他鼻子里的那个气呀!……忍了!老老实实的回答:“将军师父,我未曾考虑过我的未来。”
“哦?”将军立即转为俯视他,一张威严的脸板着,不容回避的大气场直压他的心肝。
他被骇得一惊,慌里慌张的说:“我想,也没有什么大的打算。将军师父,你能对我指点迷津,让我作照比对行么?”
桥隆翼将军深思一会,沉着声说:“好!男子汉大丈夫,生于世上定要争当一个万人之上的人杰。”
“师父。”他听得有些懵。
将军把他的胡子一翘,洪亮的声音震耳:“做人,要豪气干云,顶呱呱的!做鳞凤龟龙,做稀世罕见的大能人。”
他被将军巨大的嗓子吓得几乎站都站不稳,战战兢兢的道:“师父,我没那么大的野心。你这嗓门,你这贼心也太大了一点!”
桥隆翼将军把脸突然对准他的脸,一板一眼的喝道:“贼心?你怎么可以这样认为的?文,学之为国,献谋划策,安邦富民,做为上官仁者,兴田地厚水土之利,也厚自家一点点的私利,没人左则!”
然后奸奸的笑,说:“私利别太多,一点点就好,做人不能太贪心!”
“师……师父!”他的脸上,被将军的口水喷了一大片,不得不往后退,疑惑不解。
桥隆翼将军把头一抬,庞大的身躯一手叉着腰:“兴商丰物,兴文去愚,兴礼少奸。正直无私,刚正不阿,做人得铁石心肠南墙照撞。”
“啊?为什么?”
“就是激浊扬清,拔乱反正,做人一身的道貌岸然,当然也是可以的!”
“将军师父!”他低头低声细语的问。
将军大气凛凛的继续说:“嘿嘿!你以后得像我一样!治一方水土兴一方百姓,保一方地主按一处跳蚤。”
“呵呵!”他懵出整片天地的乌云密布,苦着脸灰心丧气的说:“师父,好复杂,我已记不过来!”
桥隆翼将军转过身,拿起桌子上的大茶壶骨骨的喝完,坐在主帅位上,一手撑着膝盖:“记不过来没关系,以后跟着我学就行。我告诉你,市集上的跳蚤多了,很是麻烦的。”
“将军师父,我……我只是想……”他看着将军脸上的一本正经,不敢开口再说。
“我们作为统兵者,千万别让跳蚤长多了。告诉你,那些人吃骨饮血,专榨别人的血汗泪,如果让他们长多了,我的手就会按不住的。”
笑白已把脸憋得通红,好半天后才惶惶不安的说:“师父,我只想学武,学你的仙法!”
“嗯?这么快没耐心了?师父在教你做人上人的套路。听着!不许插话。”
“我……我!”
桥隆翼将军板下黑脸,很不爽的训他:“子不教父之过,你去那里给我坐直了!”
“是!师父。”他被将军喝止,只得强振精神坐在凳子上,装出耐心的样子听他说。
“我是师,你是徒,我们一说一听,这个才对。”
“是!师父。”
桥隆翼将军来了更大的兴致,大嗓门声震瓦顶:“武,习之亦是为国,保疆定边,治乱平反,保护本国人马安居乐业。
我们要多出好招,让百姓人家多生小孩。生小孩的事很重要,一生十,十生百,方可以续大量的兵种。”
“啊?这个?”笑白听得稀里糊涂,有些明了又有些好笑。
桥隆翼将军气宇轩昂的说:“为官者,自正阳气,要英气逼人,雷厉风行,统筹兼顾,如果你的长相不好时,得戴上一个面具。”
“师父!我……我……我!”师父的话到底想表达什么?他痛苦的听痛苦的结巴。
桥隆翼将军把眼睛一瞪:“啊哈?我才说了几句话,你又不耐烦了?”
笑白的气顿时泄成一只晒干的茄子,灰心丧气的道:“是!不……不是的!我!……你?呀!呀呀呀呀呀!”
桥隆翼将军突然朗声大笑:“哈哈!哈哈哈哈哈!”
不得不说,今天的他兴致真的很好,用手把一把乌黑的胡子,得意的继续说:“嘿嘿!我的意思是,做人做事呢?不要太古板,要给人勤政乐绩的好印象。
带兵者呢?需要磨刀霍霍,缮甲厉兵蓄势待发。
如果对敌作战,则要摧枯拉朽的一鼓作气,两肋插刀的三鼓炸腮。”
突然站起来,厉声喝道:“打仗之时,一定要往人多之处带头冲锋,不要命的去给我杀敌!”
笑白被将军整得彻彻底底的懵头,说的大半天的话,都是哪跟哪呀?捂着耳朵老老实实的说:“师父,我只想学仙法,然后回家挣点小钱,娶几房过得去的妻妾,能平平安安的过活就好!”
桥隆翼将军把脸一板,更大声的招呼他:“放肆!你先听我讲完,再计较娶媳妇的这个问题!”
“是!”
将军又一次把脸俯着他:“若身为兵士者,需要严纪律法,军令如山而骁勇善战,心存效死疆场得有必死的那个念头。”
他在悄悄的移动,想办法逃之夭夭。将军拿眼凶猛的瞪着他:“若胆敢有后退者,一个字:杀!杀!杀!杀之无赦!”
不容分辩咻的站直:“我的心得是,对上敬重有加,虚怀若谷,见机行事,不要逞大能,对下礼贤下士,招贤纳士,作母羊慈乌,太监端盆的客客气气。”
“师父,你的话我听不懂!”他坐在凳角的边,纳闷的听着纳闷的问。
这时,桥隆翼将军突然挠一下头,扬眉一笑说:“嘿嘿嘿!其实我也不太懂!不过,我的意思是,反正就是要待兵如父母。”
继而再次发威,嗓子大爆炸的说道:“我之镇守这方关隘,此乃壮志凌云,方得霸道之军。
告诉你,文修武备文治武功,文韬武略乃可文风丧胆,论道经邦可以整军经武,傲睨自若方可傲睨万物。
你要精忠报国,德艺双謦,人中龙凤敢作敢为,发扬蹈厉撑天拄地,旗帜鲜明翻江倒海,永远的摩厉以须!”
“啊?师……父!”他马上想到家里的朱爷爷。朱爷爷肚子里的那个酸呀!令他无法接受,也无法开口。
可是,将军像打了鸡血,我行我素的继续道:“做人,要关爱兵士疼爱兵士,务必使军心一统,旗到兵到,旗倒兵逃!”
突然拍着脑袋大皱眉头,转为平常的语气说:“唔!错了!旗倒人不倒。如果战场上死剩一个,你得给我上!”
笑白此时惊得站起来,不知所措的说:“啊?我……我……我!”
桥隆翼将军把自己的话终于一口气说完,转为一种知足的笑容,很客气的对他说道:“笑白,其实你不要急。修练功法嘛?若如天榕大树神,树大根深了才好!
当然,树大根深,也会很招风的!所以我们要本固枝荣,众擎易举方能擎天过海,小战小胜,大战则可大胜。
唔!一百个小战一百个小胜!十个大战乃十个大胜。如此,方为我的原始要终,都是莫非至理的一些个人的看法!”
最后,他语重心长的说:“你!已经听懂了么?”
笑白晃着头苦闷的回答:“啊?……呃?我……好像听懂了一点点!
将军师父,你的教训给我的感觉,让我……好乱,我记得好乱!
将军师父,你的见解很独到,只是请容我好好的想一想,晚上的时候,我会再认真的理一理!”
桥隆翼将军爽快的哈哈一笑,道:“好!老夫……真痛快也!”
我……!什么师父呀?你痛快了,我可痛苦!
“笑白,既然来到我这儿,姥姥亲自为你操心。你放心,我不会按你去撞那个南墙头的。
且跟我来,给三样可以磨练体魄的活儿让你做做。”桥隆翼将军得意的站起来。
“是!”他听得师父终于进入正题,赶紧答应。
两人一前一后走出府外,半个时辰后,大步流星的转走崎岖的山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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