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你到底什么意思嘛?”
“刚刚时,我突然想到家里的老猥琐、老酸菜,至于为什么我流泪,除了失落与难过,想不出更多的原因,只道有很多很多的愿望,感觉很无助,不知如何是好。”
想美听他啰嗦不断,灵机一动转为笑脸对他,羞羞他:“哈?这么严重?好!你哭吧哭吧!我想不到山猪也爱哭,还真够服你!”
“别数落我!现在,我真的很想哭。阿美,你能不能借我一个肩膀?让我好好的大哭一阵子。”他泪眼娑婆的看着想美,表情带着忸怩和尴尬。
想美听后,狡黠的摇头想,然后气呼呼的把腰叉着,恶狠狠的训起他:“嘿嘿!好你个风笑白!狐狸的尾巴露出来了吧?光天白日的,吓?你想干啥就干啥么?还抱我?你真有一个大大的色胆子!”
“我……有伤心事嘛!爷爷说,旧情梦殇泪几多,一生梦泪腰蹉跎。我想到了梦殇梦泪,悲痛着呢!”他悲哀的念道,一脸懵懵的悲伤。
想美偏着头,笑嘻嘻的古怪的问他:“哈哈!哈哈哈!一生梦泪腰蹉跎?多大的人了?笑白,你说的什么话?敢情好好笑的。若要装个假模样,弄出一个花狸胡猫的尊容,好骗得吃我了的豆腐么?”
笑白忍不住收下悲伤的表情,硬挤着眼睛,把泪满天逆流成河,说道:“唔唔!姐,我在说真心的话。”
想美笑了几下,见他并不像是装的,板着脸道:“狗屁的真心话!你若不哭倒还好些,谁不知道呢?少年不知愁滋味,为赋新词强说愁呢?别自作多情来了好不?”
“那……你也别管我。就说,让不让我抱着你哭一哭?”刚刚还一腔愁水的人,突然有想笑的冲动,话已说得似哭似笑。
“管你干嘛?你肚子中藏了几条小蛔蛔,老娘我安能无觉?我告诉你,想得美!”
她调皮的奚落着,然后故意把脸向后用力憋着,挤出一大圈下巴肉,还把小肚子挺得大大的,作出大腹便便的雍容华贵之妇,笑得声音粗沉,背着手信步的朝前走。
笑白看着她捉狭的姿态,终于忍俊不禁一下子大声笑了出来。少年的心乌云见日,他快步追上她,然后一起打打闹闹的回去。
盛宴无惊无险圆满结束。众多将士急欲回归本部,置理紧急的军务,好早点去总兵驻地侯绶新带。
他们接二连三的辞别下山,不消几,热闹的菩提山上回归往日的平静。
偌大的菩提宫广场,剩下千余名属于山上的修仙者,他们不停的搬运物件,井然有序的清扫场地。
柳纤纤和想容姐妹继续留下,既陪姥姥,也帮忙打理宫中的后续事宜。
期间,陌离姐妹对笑白说,安太姥姥的重担终于已卸下,这个时候的她可以随心打发时间,老人家老态龙钟的身体,至此可以好好的静养,一定可以变得活力四射的。
竖日清晨,菩提宫中的早膳之时,同一桌子的人,有安太姥姥,柳纤纤,四个花家姑娘,还有一个就是风笑白。
早饭吃过一半时,安太姥姥慈爱的打量柳纤纤,微笑的开口问她:“纤儿,药场的生长打理得怎样?”
柳纤纤马上红了脸色,低声有些心虚的回答道:“姥姥,一直都很好。”
“呵呵!我猜……必定会是很好,很好的!”姥姥向她凑得更近,以更低的声音笑问:“宝谷最近,可有反常哪?”
纤纤闻言一怔,羞涩一笑:“没有!”
此时,想容和想美对视一眼,然后,把眼光怪怪的扫拂笑白。
笑白刹时间明白姥姥问的是什么,不敢作声,很尴尬的低着头把碗抓紧赶紧扒饭。
姥姥假装不在意的看着他,然后笑咪咪的对纤纤继续问:“纤儿呀!你可是仙岛上举足轻重的人,对老身说了谎话,可不太好哦”
“我!……姥姥!我……未曾!”纤纤自知真实,脸上已经通红过耳。
这个时候,姥姥正色打量拼命扒饭的笑白,若无其事笑着说:“唉!老身的耳朵已经很背了,听不太清楚你们偷偷说的话。
只是,别人对我说过的话呢?有时会糊里糊涂的忘记,有时又会揪心揪肺的紧记。唔?或许,当初我是听错的啰!”
想美这下着急了,站起来急声问安太姥姥:“哦?姥姥,是谁给你告的秘?”
姥姥拿起绸布慢慢的擦了一遍嘴巴,看着笑白说:“前一阵子,老身在午休之时,梦里边……好像听见有一头老龄的梅花鹿对我说话。
它呀!大老远的……大老远的跑过来。说,托梦给我,有人耍了许多手段逮住了它,对它软硬并施,恫吓着,要强取它头上一截新长的鹿宝。”又把眼看向柳纤纤,问她:“纤儿,可有这回事哪?”
柳纤纤听得惶恐不安,尴尬的点头承认。
一旁的笑白自知坏事,自认栽了,坐立不安的把脸埋在桌子下,心虚得很。
陌离姐妹微笑不语,想容板着脸抿着嘴笑,笑得很勉强。
“唉!什么时候,我菩提宫中的道德退落了,救了一个不该救的人,倒教人徒生烦恼啰!”
想美听得气呼呼的,刚刚坐下又站起身子,走过去双手挟起笑白的头,大力定住向着众人,好让大家看清他的脸皮:“瞧一瞧,枉我对他好了!”
“阿美,你干……干什么?”笑白的头被她猛的夹住,本就难受的人这一下更加无地自容,他生气的拼命的挣扎。
可是,他哪里是荷花仙女的对手?想美稍使一个暗劲,可怜的笑白,像被拎着的小鸡仔,任他折腾竟然半点不得脱身。
被人审视的滋味不好受,他感觉尴尬到极点,无法动弹只好拼命的挤弄嘴脸和眼眉,抵消些许的难受。
他的囧态,在众女的眼中却弄得喜感十足,不一会儿引得大家捧腹大笑。
安太姥姥见想美已经过了,轻声止住她的调皮,和蔼的看着笑白问:“风公子,老身可要问问你,你可愿听得认真?可得说说实话。”
“嗯。”笑白连连点头,还把头低垂着,真心的聆听她的教训。
姥姥把脸色放柔,低声说:“唔!好么,孺子可教呢!”
“老身问你,想要好东西,为何不光明磊落的向你的柳姐姐开口,求送一些珍宝?自作聪明了,却做一些下作的勾当?”
笑白懦懦慑慑,不知如何辩解他的初衷,只有小声的回答:“姥姥,是我错了!”
姥姥见他认错,笑眯眯的继续说:“好!能认个错,可见你的本性并不坏。
姥姥是想问你,为何,只截取一小段的鹿宝?是否想给自己服用它,指望着走捷径成仙得道呢?”
笑白马上摇头:“姥姥!我……没呢!……我!”他立即想到爷爷奶奶,想到许多遗憾之事,他的眼睛瞬间红了,哽咽着想说话,却什么话也不能说。
姥姥的脸色微沉,问:“嗯?是有另情?”
想美近距离盯着笑白,见姥姥的意思像是投石问路,冰雪聪明的对笑白再瞅再想,突然哈哈大笑,然后大声对姥姥说:“姥姥,你老人家可不知道,这头大山猪呀!肚子中的算盘仔儿……可真多呢!”
姥姥起了好奇心:“哦?”
想美替他说实话:“他经常跟我提起他的爷爷奶奶,有时候尊敬有时候没大没小。嗬嗬!他总是喜欢左一声老猥琐,右一声老酸莱的乱叫,还说他爱他们才称呼的。
还有昨天,我曾见他无来由的哭出一个花狐狸的落汤脸,他说想家了!
所以我猜,他想偷了宝贝,是送给他嘴巴中的老陈干干老豆子,那啥啥的人!”
说完低下头问他:“嘿!大山猪,我说对了没有?”
她的话戳中笑白的真实之想,当时的他确实有这个打算,想一夜暴富改变窘迫的家境。他不敢再有欺骗又不能明言,理由千言万语只有干着急,眼中溢泪使劲点头,算是承认。
安太姥姥何等样人,安能不晓他的变化?她和柳纤纤对视一眼,八九不离十便猜出他的心思。
轻轻的叹了一囗气,缓缓的对他说:“触斗蛮争的世道,权利顷轧制扼万杀,世人之心……只能是每况愈下。此非个人之识而能激浊扬清,登高一呼可于尘世矣!”
“姥姥!”柳纤纤怕姥姥激动,适时插嘴。
姥姥把手扬一扬,继续和蔼的说:“老身对那方地多有耳闻。只是力量不够,实乃也是分身乏术,鞭长莫及只能徒之奈何。”对笑白正色说道:风公子,老身……并不怪你来着!”
早饭已毕撤膳上茶,空闲无事仍聊话题。姥姥小饮香茗,看着已经拘束不安的笑白笑着开口:“笑白,你不用拘束,放松放松!在我这儿,不必那么紧张。”
笑白把眼光偷偷的扫看柳纤纤几个,偷偷的打量花想美,见她对自己一副气鼓鼓的模样,哪敢放松一下了?正襟危坐屁都不敢放。
姥姥看着他笑了,说:“老身是老人……可不是吃人的老虎。啊哈!风公子,你认为老身是……吃人的老虎么?”双手高过头,向他笑着比划:“唔……嗷呜!”
别人在猜姥姥的用意时,想美天不高地不厚的狂笑,道:“哈哈哈!姥姥真是难得,好久没有这样开心了!”
姥姥一声老虎的吼叫,经想美和上狂笑,终于把四周的人听得一个个心花怒放,打自心里替姥姥开心,都有莫大的欣慰。
有花想美的调皮,众人叽叽喳喳的笑乐。笑白直到这时才感觉姥姥的善意,带着后悔咭咭的笑。
想美见他笑了,不厚道的凶他:“大山猪,你是审判的坏人,别笑!”
笑白慑于她的大胆,只好硬生生沉着脸。姥姥轻轻的点头,轻声的问他:“笑白呀!老身问问你,家中……都有何人哪?”
很认真的回答:“我只有两个爷爷,一个奶奶。”
姥姥皱了一下眉头,想了一阵子又问他:“怎么?你的爹娘呢?其它的亲人呢?”
笑白一一作答,打自记得事时始,不晓父母亲到底在哪,爷爷奶奶从来不说关于他们的事。
事实上在他的记忆和现实里,只有三个亲人,若牵强再算,则还有一猴一狗的朝日作伴,仅此再无其它。
姥姥深思片刻,点点头道:“那么,笑白,你可知道?你是如何来到我的仙岛?”
“我……!”自跳湖之后,处于昏迷的到来仙岛,此中过程如何,他根本不知道。
曾问过想容姐妹,她俩人总是顾左右而言它,都没有清楚对他说过真相,只打着哈哈让他以后去问姥姥。
如今,姥姥突然来了这句问,这让他摸不着头绪,只能摇头说不知道。
姥姥盯着他问他:“唔!那你在落湖之前,都发生了什么事儿?可对我元元本本的说说?”
之前的事倒是记得很清楚,他把遇见那个自称姜玉阳的事慢慢的回忆,然后一五一十的说出经过。
有一截没一截的表达,但把自己亡命逃跑的事说成了英雄好汉,经过有些矛盾,这让姥姥听得稀里糊涂,可是柳纤纤几个早已知道他的事,再次听完却是哭笑不得。
姥姥皱眉道:“笑白,你的话,老身听了纳闷了!”
柳纤纤替他解释:“人都怕死,这是凡人的常情,趁吉避凶和保全远祸,只有如此,才是合理的。”
“哦!老身明白了!”
几个姑娘,故意可怜兮兮的看着笑白,调皮的想美与陌殇,故意目不转睛的敌视他,把他一直盯瞧得毛骨悚然为止。
姥姥若无其事的扫看众人一眼,浅浅的笑,然后继续问他:“你既然随众入山历练,那么,可曾有得力的防身武器?”
武器?什么武器?若不提武器,他早已想不起曾有过一柄刀。那是一柄破刀,根本不能杀人宰物的破烂青铜刀子。
此时此刻经姥姥说起,他才猛的想起,嗤之以鼻的翻起白眼,气不打一处的回答:“那把烂刀,早被我扔了!窝火!”
“哦?”姥姥显然没有想到他的反应竟然那么强烈,纳闷的问:“为什么要扔了?”
“有与没有都晦气!”忿忿不平的说。
“那是什么样的刀呀?能对我说说?”
对那柄破刀早有一堆生气的情绪,见问张口回答:“他娘的,都是家里的老猥琐、老酸菜搞的鬼,他们尽忽悠我说,青铜弯月刀是一把千金难买的好宝贝,好好珍惜它!
可是,我都用了好几年,它像蜡烛的把头中看不中用,像糯米糍粑那么软。只是,三个老家伙并不懂我的感受,发牢骚也硬要我用它。
在家里,隔上几天他们逼我上山,要我专挑雷击的老干枣,用那把破铜刀去劈砍去剐拉那黑树。
我说这是一把烂柴刀,根本就没有一点好处,把它拿去切豆腐怕嫌它软绵。”
“哦?为什么?”
“我天天把它磨利,然后又天天变得钝缺,从来没有砍断过一株树。我试过砍我的手,一刀下去,它竟然卡在我的手腕上,而且我的手半点不疼。看把我气的,破落的玩意儿,倘若不是考虑到它是用青铜做的,还值得押几个铜子儿,只怕早给我扔去乌格山的山底里。”
姥姥的眉头急跳,声息突然有些混乱,问:“那么,你的刀呢?”
他气得嚣张的说道:“哼!我本来带着它走的,只是人冲进湖里后,丢进湖里早已没了。唉!丢了就不要了,这下也省了心。”
听他说一堆埋汰的话,许多人听得莫名其妙。想美疑惑的问:“姥姥,什么青铜做的刀,才能那么软呢?”
本章已完 m.3q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