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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天上迅飞而来的猛禽,眨眼间搜索到他,然后密集的射箭一般,组出数条长龙朝他发起迅猛的攻击。

笑白亡命的向下坠落,但把一身肌肉僵硬着,抵着被猛鸟啄抓的混乱,在急陡的山腰处翻滚着坠落下山。

上方,以雷霆之势来到山顶的山兽,不再向下冲锋。它们夹枪带棒,或拖犁扛耙,或拖儿带女,或扶老携幼,在山头上敲锣打鼓的,狐假虎威的呐喊,制造出庞大的声势。

上空滚滚而至的吼鸣声,让笑白吓得魂飞魄散,滚至一处陡如直壁的土崖,想也不想一跃而下。

此时,遥远的那座山峰之巅,复现不久之前的那个情景,一团洁白的雾气瞬间生起。

继而一段悠扬的笛声,仍然如梦如幻的缥缈在虚空,宛若梵天仙音,漾开在群山万壑中扫拂诸邪。

很快,笛声如莲花清水,一片片一波波的飞来,带着梵音除邪之意降压一切的愤怒与暴戾。

袁战海的小耳朵连连跳动,它暴怒的神色开始温和,粗鲁的举动立即消失。

众多喧闹的飞禽走兽,同样感受到天籁之音的洗礼,它们或掉转鸟身,或停止呐喊,都受浸于天籁之音若似礼佛诵经,均被轻柔的梵音轻抚所有暴力的愤怒。

刹那间后,这些妖禽妖兽不再凶神恶煞了。天上的飞鸟原路返回,地上的野兽先是舒筋松神,转为更加宁静的沉默后,拖拉着犁耙锄杆等物,静静的鱼贯而回。

不知时过多久,笑白从昏迷中慢慢的醒来,求生的意志,他艰难的爬动身子。

艰难的坐起来,浑身难受,他悲哀的打量自己,全身上下体无完肤。

他的伤口横七竖八,很多地方还在渗血。身上传来剧烈的疼痛,让他忍不住痛苦,眼中溢流着晶晶亮的眼泪。

“阿朱!三花八珍鸡!……阿朱!在嘛?救我!……救救我!”他顾不来许多,一遍一遍的喊那只与他为敌的怪鸡。可是四周静谧,任他喊破嗓子,无人应答。

他痛苦的放弃求人,强自振作精神,抬头艰难的打量四周。离他最近处的前方,有一个向外射出彩色光芒的山洞。

他想站起来,可无论怎样努力,都不能站起来行走。求生的念头鼓励他,贴着沙泥乱石地,缓慢的一点一点爬着,他要将自己朝那个山洞挪过去。

待他艰难的挪至里面,见着安全,松弛全身仰面躺着,不曾想,在放松疲惫后,只发出一个叹气,叹气令他昏迷沉睡不醒。

当夜,他已被人救回,在杏林居的客房中脱离危险。天已近晨时,他又一次全身裹白,只是还在昏睡不醒。

家丁马福和侍女一干人众,后半夜均不得安睡,他们不停的穿游居中的各处地方。

杏林居中的医仙子柳纤纤,也在连夜的忙碌,并亲自出手救治风笑白。

星移斗转,晨昏更暗。柳纤纤微微闭目,长吁一口气,睁开眼看着熟睡的笑白,轻轻的摇头,轻轻的摇着她的螓首发出微微的叹息。

取得纸笔,龙飞凤舞写下六页之多的药名。传唤马福送交药方,就着医治的方法,不厌其烦的嘱托。

得着医仙子的重点医治,三天后,笑白的重伤复原大半。能吃饭能走路,只是他的眼眶乌黑,脸上苍白。很显然,他是身有余毒未能全褪的迹象。

马福按照医仙子的嘱托,每回更换药单,专一为他服药,照顾起居饮食。

今天早上,马福有点不正常,或者说他有什么心事。在厨房里煎药时,时而拧嘴干笑,时而皱眉发怒。

他架起煎药的瓦罐,往瓦罐上加满水,瓦罐满溢后还加。然后,像是发觉问题,勺走一些水,把药包倒入,从怀中掏出一包东西,抖抖手也把它倒入。

马福心烦意乱的生火,然后在火炉旁边来回走动。炉下的火苗半死不活,他并无心情伺候它,盯着半死不活的灶火咬牙切齿。

好长的一段时间过去,见瓦罐里终于熬开了药水,赶紧取来一只大木桶,把药水咕噜咕噜的倒,将木桶装盛致满,溢在木桶的边边方休。

未几,又从口袋中取出一包小份药散,还见得手抖,心事重重的一个不留神,又给倒进了桶内,然后提着三十余斤的木桶,径直的向笑白养伤的房间走去。

“早!你好呀!公子,可睡醒了?”

“嗯!大哥,我……早已醒了。”

“呵呵!我给你送药来,今天要来大份的啰!”马福笑吟吟的走到房门口,感人肺腑的打着招呼。

“马大哥!谢谢你!”笑白感激的回答,心情复杂的向他迎了出来。

马福把木桶放在门角,三步上前,认真的查看笑白的情况,知冷知热的告诉他今天的病情,问他的感受。

笑白把右臂举起,撸起袖子向他表示身体转好:“大哥,大人不记小人过,你们真好!今天,我的力气感觉回来了更多。”

听见他的回应铿锵有力,马福的脸上拉开八字显得很开心,哈哈大笑,声息洪亮,说:“公子,家主已交待过,给你的药方,需每天每服一个变换。

今天,见你的状态更见转好,大哥我也开心。唔!家主的药,真乃神奇。

“大哥,纤姐姐为人确实好。”

“那当然!由她给你写的药方,每一剂的名称与份量都不同。”指着门角边的大桶说:“你看,这一次,该喝与之前不同的量。今天的这个量……很大!”

笑白闻言顺他的眼光看过去,脸色一变,狐疑的指着大木桶寒声问道:“马大哥,这……里头,全是……药?”

“对,对的!”

“不可能,人喝的药,怎么可能要这么多?满满的一大桶,少说得有三十斤,我不是猪,怎么个喝法呀?”

马福紧盯着他的脸,朗声大笑一阵,搓着手一本正经的说:“公子先别着急,且听我好好的说道。

家主配下的药方,乃有特别的明示。在注解上说,这一次,她是主治你的未去余毒。”

“未去余毒?”他听得又惊讶又是恐惧。可是,医神的话比皇帝还管用,他不敢不信。

马福把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很认真的说:“对,对的!这次所配的药,正是一种很厉害的大泄之方。

家主已跟我说过,担心怕药量过少而浓郁,你可能会抵抗不住。所以,让我酌情考虑办法。我琢磨一下,转出一个好办法,就是用很大的药量让你可以很好的承受。”

“真?真的是纤姐姐说的?”他悲催的看着地上的大木桶,禁不住悲催的哀号道:“那么多的药,我不得撑死么?”

“嗯?笑白,饥肠辘辘时会饥不择食,有志者事竟成呀!其实,之前的药方要让我煮出一锅水,其实我呢?已为你减掉了一半多的量。先头时也曾合算过,若照药方写下的用量,最少最少,也怕需要一担的水。”

“一……一担水?”他恐惧的看着木桶,极不情愿相信这是真的。不停的扫看马福的笑脸,想找到可疑之处,发现不出他的异常,痛苦的说:“我的病!……能有那么严重?”

“河堤穿孔可决堤口,一发不可收拾,是以我寻思你的体质,估计你在半天之内难以饮完,所以自作主张,已给你改为一半的量,怎么?还不知足么?”

笑白闻着此话,变傻了的发出一阵苦笑,后退几步,说:“我的哥哥呀?这一大桶的药,半天之内,我能喝得完?

开什么玩笑?我得的,到底是什么样恶毒?三天过去,还要这么多的药汤来解决?不可能,这并不合理!”

“非也!非也!”马福咪咪的笑着,轻轻的扬手打断他的话,说:“公子!你的毒,后患如何我很清楚。

倘若……不把它完全的,彻底的排除干净,我敢肯定,三个月后,你将提着头颅拜见阎王爷。”

笑白把脸一板,突然抓住救命稻草的反对:“有纤姐姐在,我才不信。”

“不信?不信你可等着瞧。还有,你没有见过的事儿可多了,所以废话还是少说为妙,本份的做人做事。

药,我已经送来,若有任何怀疑,你可以少喝,或者,你干脆倒了不喝。而且,我在家主面前,保证半句话不说你。但是,如果要是像上一回那样,你若没有家主的妙手玄医,此时此刻,恐怕早就躺尸成为一掬肥土。”

“我?我……!”

“我什么我?怎么样?你还敢怀疑家主的神医之术,敢不相信么?”

笑白知道柳纤纤的厉害,压下心中疑虑:“好吧!医者仁心,看在柳姐姐的份上,我姑且信你得了!”

“嗯!随便。”马福心不在焉的应声,倚在门板饶有兴致的翻白眼。

他不得不为自己打气,找理由安慰自己:“呵呵!一桶而已,虽然有点多,我应该承受得起,多喝水多撒尿,想一想也不算太离谱。”

他终于想通了,瓢子与嘴连灌三回,木桶立马十中去三,这股奋力的劲头很不赖。

“我去!真他娘的胀,胀死我了!”片刻后,他挺着一个大肚子,仰头打着一长串的水气,然后一手托肚皮,一手撑着门板缓缓的蹲下去,傍着房门坐下来。

“哈哈!哈哈哈!”马福失心疯的开怀大笑。

笑白盯着他,无可奈何的应着笑:“呵!呵呵呵!”

马福看着他的大肚子,触及某种可以想象的场面,一手指着他的肚子再次疯狂大笑:“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你呀你?”

笑白不明觉厉,疑惑的又自我振作的笑道:“呵呵!呵呵呵!我什么我?莫名其妙。马大哥,我撑得住!”

马福与他对望时显得很开心,活脱脱笑如来的笑眯眯。这样无厘头交的模样,让笑白感染到失心失肺的某种默契,跟着他发出一阵又一阵的傻笑。而后,两人倚着门互相对视着,无来由的笑意,让他们越笑越疯狂。

艳阳高照,这是大好的天气。马福今天可是欢畅无比,心情大好时,他的思路飞纵。

笑完之后,他如数家珍的,将无数的奇闻怪谈与一些艳情秘事,但让笑白听得大开眼界,直呼过瘾。

时间很快的过去,两柱香后,马福在心中念算着,然后斜眼期待的看向另一边。

至得此时,笑白傻着笑得僵硬的笑容,开始慢慢的拧起,紧接着,他赶紧捂着大肚子,恼火的说“我去!早饭都没吃,肚子闹什么了?”

“哦?清肠胃,你还想吃早饭?”马福板着脸训他。

“呵呵!唉唷!”刚想说点什么,肚子里突然一阵翻江倒海,肠胃里发出连串咕噜咕噜的鸣音,很痛苦的抱身强忍。

“怎么……回事?我的肚子……好痛!”他强忍着肚子突然而至的厉害,想得到马福的答复,可是,肚子里的响声如雷,一阵接一阵绞痛,令他痛如刀绞,刹那间时已痛得一身大汗淋漓。

“我去!什么事啊?莫非皇宫祸起,后门兵变哪?”但见他强行站起来,身曲如弓,愁眉苦脸的忍受,咬牙切齿的忍受。

“公子!你……怎么了?”马福关心的问他,嘴角上扬的笑意,怎么看怎么别忸。

痛苦之中愤怒的回答:“来……来不及了!我……回来再问你!”

远方的拐角处,青绿色的瓜田篱下。他刚跑进得里面,一个掀袍架桥马,屁股后头急风骤雨,好一个溅泥飞沙。

时过一柱香后,终于风和日丽,此时此刻,他也浑身累得筋骨酥麻:“我!舒服!突然拉得这么厉害,什么情况?”

………………

第四天的傍晚,纤纤一改往常的娇羞温柔,变得宝相端庄,正正的身子庄重的坐在大厅的正中。

下方的马福低头站着。他心知肚明,笑白被他下一道骗招,骗他拼命的喝完那桶很有问题的药汤,然后一整天都一直拉,拉到他筋疲力尽,到后来几近昏迷。

此后的时间,笑白一直躺在床上惨痛的哀号,几乎亏损全部的神气躺倒在床上,并已足足瘫睡了两天。

马福木木的站立在厅下,不敢有半点动静,不敢有半句声言。其余人众也神色紧张,朝大厅正中的人察言观色,然后纷纷的悄然而退。

纤纤看着马福许久,见他心慌如此,轻叹一气,然后沉下声音问他:“马福,可知错么?”

马福听得师尊以严厉的口气相责,心中惊慌急忙下跪,连声说他已知错。

事实上,他跟随师尊从艺三十多年,从来少有见过她有今日之容。

今天,师尊郑重其事的召唤他,这可是一件从来没有的大事。虽然他早已做好挨骂的准备,可是听着师尊有些冰冷的话,让他顿时如芒刺背,惭愧自责的后悔,全身都在发抖。

纤纤打量他片刻,缓下之前的严肃,轻声的说:“问话而思意,乃知他生于兵荒马乱的国家,乃在民生凋敝的苦寒之地。

梗泛萍漂,有机缘由不死万幸来至我处,那我们,自该做好地主之谊,诚恳待人。”

“是!师父。我……只是他,他的心术……很不正。所以徒儿,这才想到教训他。”

“白玉,尚且多有瑕疵,何况人乎?”

柳纤纤把话音向平常时的语气说:“且看此子的言行举止,多有正邪两异,瑕瑜互见。是以尝一脔而知全鼎,管中窥豹也可参出他的过往。可以参知他的家中,正是处于寅吃卯粮,家徒四壁之底实。”

“师父!”马福想到自己年少时的出身,在贫瘠之地生存的人,六亲无靠和衣食无着的日子,该有多艰难的事:“我忘了怎么哭了!”

纤纤点头,继续说:“很好!我们身处物华天宝,富贵无边的仙尘神迹,力雄而势大也。

他既然有缘来之,我们自可责无旁贷,自当扶持他于一力。所以,他尽管做了一些鼠盗狗窃之嫌,我们只当他,并不想去做那种摧眉折腰的嗟事。”

“师父,我错了!”

“唔!小邪初生恶念没来,掐去邪念起始的先机,从今以后,切莫再犯。”

马福把头低得更低:“师父,以后,我会认真的改过。”

“很好!记住,清源正本律己从严,瘠己肥人扶正祛邪。是以我们对他循循善诱,刮垢磨光可教他懂得迁善远恶,明理是非则让他沦肌浃髓,可以终生受惠。”

“是!师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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