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姥姥的事,我很想听。”在太师椅上骚动不安,想等待她的确定。
“这个夜漫漫的长,我们呢?慢慢的聊,关于姥姥的事,我慢慢的说给你听。”
“姐,真的?”
“对!告诉你,姥姥是我们的骄傲,是我们最为尊敬的师长。她为仙岛呕心沥血,个中发生的事太多太多。而在她年轻的时候,曾经发生过一件大事,有关她的决心,有关她终身不嫁,有关仙岛的繁荣昌盛,告诉你,那些事儿苦涩悲伤,那是一本真正难念的经哟!”
他见得真有故事听,一改萎靡的模样,一咕噜爬下椅子,在饭桌前带着尴尬和满目期待,偏着头很想听了。
想容不慌不忙的喝一口水,清了清嗓子,招呼两人吃东西,要一边吃一边听。
她对姥姥往事的回忆,都是从别人处得来的,也是并不太全面的传说。
理清思路,方才正儿八经的说道:“这段往事,是关于安太姥姥和呆笨的大猪头猪八戒的事,他们两人在那个时候,曾有一段一厢情愿的难堪难受的感情纠纷。”
………………
大约在两百多年前。封了净坛使者的猪八戒,西天取经回来后,在高老庄那边待得三十来年。三十来年的清修日子,他忍受名种各样的清规戒律,过得本份却是苦恼。
为什么?因为八戒不是一个能安份一处的净坛使者。长年累月待在高老庄,每天每顿嗅香作肉,斋肠斋肚的清淡日子,日复一日的累叠着没有变化,这让他很难受。
后来,八戒的心中不满,在人前常常咒骂如来佛祖,说,骗他做这个清清寡寡的劳么子净坛使者,犹如泥菩萨木头鱼,除了吃斋念佛之外,无有丰富多彩的生活。做一个净百家香坛的使者,事实上说穿了,只是一出望梅止渴的昏招,只是想让他规规矩矩做和尚的一种约束。
再三再四的数落说,就算是使劲的压瘪肥厚的猪大肚子,可硬是压不住疯狂乱钻的蛔虫,他不想千遍一律的过死日子,想吃真实的人间香火,想看万水千山的大世界。
吃斋念佛做净坛,这是一个骗神骗鬼的谎话,一种自欺欺人的清苦祭灵法。什么鱼鱼肉肉?什么金针菇香魔芋,有一撮没一茬的供品,让他干耗着过活计,这种苦日子,看不见未来,没有尽头的厌恶。
最终,八戒久虑成疾忧郁出病。他感觉忍无可忍,动了嘴巴极馋的念头后,再不愿意做枯井死水的事儿,
他要为自己活一次。想到做到,别过高翠兰,一溜烟的逃离高老庄,一头钻进尘俗柴火的人世间。后来,他不经意间来在这片三国一岛的大地上,漫无目标的到处游荡。
荤素有差别,无肉不成欢呀!他是个酒肉和尚,酒和肉让他大饱口福之欲。游荡的平日里,也不为别的,只管孝敬那个无底洞似的口腹之欲。
和尚终究是和尚,做了出家人得守清规戒律。时日长时,恐人向佛祖告短,逢人便说:“阿咪陀佛,我佛慈悲。俺老猪吃荤物,那是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
这个呆猪头无所事事的闲逛,不知不觉走到南陀山脉。南陀山脉驻守着一名天神将军,名为南陀子镇山大力神将军雷鸣泰。他找到了雷将军的府中。
搜珍挖奇,胡乱的弄一些小物什拜访将军的山门。与将军见面之后,牵扯五服之外的所有交情,在雷将军府中趁吃趁喝,死皮赖脸不想走了,混混着想过衣食无忧的好日子。
当时的雷鸣泰,正在干一件改天换地的大事。平日里的军务忙碌,乃应中天神庭的旨意,正在封闭他所管辖的一方天地,要把南陀山脉的天地分成不可逾越的深垄,要阻断南陀山与外界的相通之途。
雷将军指挥数十万将士,在南陀山脉数千里长的边界尽头,到处布置庞大的阻挡法阵,设下庞大的迷魂无踪之屏。
时如白驹过隙,眨眼间一个三年。某天在一次吃饭闲谈之时,雷鸣泰将军得空,很热情的招待猪八戒,笑着向他问道:“净坛师父,你在我府中住的这些日子,过得还算得舒坦么?”
猪八戒呵呵的笑乐着,连连点头说:“哦嗬……舒坦!嘿嘿,你这儿的肉多,酒食……也算还可以,俺过得很好。”
雷鸣泰长舒一口气,指着门外大片的南陀山脉,说:“净坛师父,小侄这里,最近挺忙的。”
“你忙你的,俺老猪看在眼里,将军辛苦了!”
“净坛师父,小侄奉师父之命,需将这片天地赶紧的分隔阻断开来,有些事儿好生为难。”
八戒抹了抹嘴巴,不耐烦的问他:“小子,有话直说,莫让俺猜你的闷葫芦。”
“师父,不瞒你说,小侄真有事想请你老出手。你看?”
八戒把手猛力摇着:“你小子的事,一定是非常棘手的,不用多说,恕俺直言无能为力!”
雷将军突然板下脸色,冷冷的对他说:“净坛师父,在这儿吃喝那么久,小侄从不求过你什么。关于封闭天地之事,乃为四方共同合作方可成功。今,南陀山的法阵已完工八成,尚有与东海之事未能沟通商量,因此,师父愿意给小侄分担一二?”
猪八戒故意犯迷糊,把眼睛一翻不解的反问:“哪跟哪的?你们的事自己解决,干俺老猪何事哪?”
雷鸣泰站起身来走出门口,绕着一片平地缓缓的旋转一圈,然后对八戒说:“净坛师父,你有所不知,不但是我这里的天地需要封闭,其它三个方位的地方,也同样需要严密隔绝。
至得那时,这里的世界将成为一方枯木大苦的地儿。这处天地自成一家,里外再不能相通!”
猪八戒仍然呵呵的笑乐着,说:“天堑封的是你们,作茧自缚的也是你们,不关俺老猪的事。别指望求俺给回你的好处,老猪从来只对吃喝感兴趣。
嘿嘿!俺也实话实说,就你这个破落地方,若是关闭时,俺只怕早就走了一个天南地北的。也别跟俺说一些白吃白喝的话,俺能来这里吃了你的饭,那是惦记你,看得起你。
你这里咋闹咋腾,与东海咋斗咋杀,对俺而言像是鸡毛蒜皮,无足轻重的方外之地,俺也不在乎。那么!俺帮你想干什么?真是莫名其妙。”
雷鸣泰见他的话已有玄机,分明是明白自己想求他帮忙的事,只是八戒故意不晓人情,耍赖皮趁油水专捞便宜,而且好话也不说一句,这让他感到甚不舒服。
思考一下,很认真的说:“那么,小侄斗胆请问一件事,要再三请教净坛师父,不知师父?”
八戒的脸色攸的一收,连连摆手用力摇头,急急的说道:“吓?雷鸣泰,你的师父都不敢叫俺替他干活,你……你算老几?
俺说,今天就趴在这里不走,你能咋样?实在说,一斗米才值几个铜板子?天大的买卖若没有天大的好处,谁也别想让俺替你白白的卖命!”
八戒说至此时猛的捂着嘴鼻,但把小眼珠滴溜溜的转着。
“那?师父这是?”将军急促上前,恳切的看着八戒。
“说……俺说错什么了?”八戒突然察觉刚刚说漏了嘴,身子不禁忸怩不安了起来。又见到雷鸣泰一脸的诚恳渴望,嘟弄着嘴不忍再次强使,掉转风头哼哼的说道:“去去去,快去替俺多多的拿些好酒好菜,俺要吃饱喝足了方来事儿!”
将军激动的问他:“师父,你松口了?”
八戒把大手猛挥,不耐烦的吼吼:“提醒你,别尽是糊弄一些歪瓜劣枣用来招待俺。”
将军陪笑客气的问:“师父,你想吃哪样?”
“小家子气,你的地盘你作主,甚也别来问俺,知趣的,赶快多上几道像样点的东西,好几天不见肥肠厚肉,可斋死了俺。”
“诶!好的好的。”雷鸣泰嗅出确实有戏,痛快的点着头快步进入殿里。
八戒晃动着肥耳,不忘提醒的继续吼道:“嘿嘿!多上几个好菜,俺兴许一高兴,兴许就能听一听你说些啥事儿!”
“诶,诶!”将军转过身用力的搓手。
“喏,你在那愣着干嘛?快点快点,有什么话,得填好肚子再说!”
“马上!马上就去。”将军等的就是他的这个话,事有转机后,从屋内抱来一坛陈年的好酒。
“师父,此酒为百花酿,虽不及王母娘娘宴上的玉液,然……”一脸讨好的说,恭敬的倒酒,恭敬的端碗送给八戒。
八戒摇头晃脑并不接酒碗,而是一手抢过酒坛一个昂头,咕噜咕噜喝了半响。终于喝个痛快时,百斤的酒水去了一半。
“这个?”将军傻了眼看着酒坛,脸色煞煞苦涩难受。
“怎么?一坛酒肉疼了么?”八戒瞪眼凶他,举酒坛继续一饮而尽。
左右仆从对将军使眼,将军狠一狠心,脸上的难受复回平常,笑着让人派送上好的酒菜,还唤来几个容貌极美丽的女子伺候,众人专一哄使八戒舒坦。
八戒酒足饭饱,哼哼的打着饱嗝,两只小眼睛尽是翻起白光。
雷将军候在一边,见得时机成熟,小声的说:“师父,我这个请求,对你老人家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对于小侄我来说……则是不甚好办,你是大神,小莱一碟,小酒半口。”
八戒见他如蜜的捧承,乐得心花怒放,呵呵笑着让他快说何事。
雷将军上前一步,仍然小心的说道:“净坛师父,小侄想求你去一趟东海的樟树国,到那个分水神将军的府邸走上一遭,帮我过问过问一声,这个封绝天地大事的进展。”
“啊?果然不出俺老猪所料,你是让俺去跟灵魂摆渡人交涉?”八戒从凳子上猛的弹起,大声说话显得很吃惊。
“事情很简单,要让他作出拢合时间的准确答复,彼此都有一个准备,在合拢天渊时,不让出现任何的纰漏。”
八戒厌烦的摆手,使劲摇晃着脑袋说:“啊?灵魂摆渡人,是这个人。雷鸣泰呀!他可是个天皇老子都不认的家伙,听说最近与血魔神殿的东西沆瀣一气,你这个事不好办,不好办。”
“师父,你只须问得他的答复就行。”
“诶诶诶!不去不去不去。俺可不想到瘟神千目眼的家里,更不愿意和他有任何的瓜葛。
再说,阴香谷里机关重重,还有一个解魂府在旁,俺去了,怕一个弄不好,只怕连俺的命都要丢了。
这个事……俺不去,不去不去!”
雷将军听得他的回答,愁眉紧锁,心里不由自主的忧郁。
所有的传言中,在东海的樟树国内,实际掌控天下的神灵就是灵魂摆渡人。
此人乃为岛上的残灵,居于阴香谷中,百十年来无人见过,性格诡异而妖邪,杀人从阴从损,几乎无人可知其手段。
雷将军在南陀山上数百年,对这个人耳濡目染,许多神秘的事情让他对此人感觉极其发怵,十分讨厌与其有任何的交集。
这一次,若不是因为封绝天地的大事,需要和此人进行必要的沟通与合作,他绝不愿意跟那个人接触。
现在,三千里的后山上,已布置下各种庞大的仙门法阵,所有的仙门法阵已经接近尾声,而这个与东海交涉的烦人的事情,早已开始闹得他心情焦虑。
在雷将军的想法中,当下的净坛使者不管怎么说,毕竟是受过如来佛祖的点化,修得正果的一名仙家。想来,分水神将军应该会惧他三分,而且那个解魂府的妖物,想来也不敢太过难为他。
八戒赖在南陀山既然不愿意走,那么,一定得想个法子让他帮一帮。好吃好喝先拖住他,以后的办法总会有的。
后来,经过一段时间的观察,雷鸣泰发现八戒果然是个无钱不交易,无利不拿铊的精明神棍。
寻思着,想哄得他甘心的帮助自己,只有在七情六欲之中下手,七情六欲人人难弃,找出他最想要得到的那一个盼头必行。
在将军府中,八戒一直念叨着卵二娘和高翠兰,还有,就是他曾经西天取经时,路上遇见的几个美娇娘们。
察言观色,知己知彼,雷将军成竹在胸。很显然,八戒是个重情好柔的家伙,离不开美色美食的混子神。
月黑风高的夜晚,雷将军在神殿上独处,定心暗衬:净坛猪神混在南陀山,一味儿吃喝玩睡,对外面的事一概儿漠不关心,由此看来,仙岛的诸多花仙子,一个个美艳如花,八戒到现在恐怕毫不知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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