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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因为什么而得来的造化,她想不明白,也不知道自己已经是死过一回的人。

“怎么办?怎么办?”没有太多的惊喜,也没有过多的细究,她在想着如何生存。

“爹爹!娘……!”双目悲愤,默然不语的埋葬双亲。

“我……我怎么办?”无家可归感,令她茫然不知所措。举世无亲投靠无门,心生悲伤的人显得失魂落魄。她在那块草坪上来来回回的转着圈子。

“咦!这是?”半个时辰后,踢着一件东西。

“这?这是衣服?我……我要穿衣服?”捡起来,见得是一套衣服,心中欢喜,脸上终于露出憨厚的笑容。

比比划划学着人的习惯,小心翼翼的把衣服穿好:“好……漂亮!”

在双亲的墓前呆得几天,恐惧感与日俱深,一些莫名生起的恐惧念头,迫使她想要迅速的远走,并且越快越好。

抗不住的惧怕感,对父母的坟墓不能长时守着,她恋恋不舍的与它们道别,然后朝山谷的羊肠小道走去。

有道是,福不双至,祸不单行。当她悲戚的走到一处阴郁郁的小丛林后,被一条怀着胎蛋的蛇妖悄悄的盯上。

……

东湖那处十丈高的悬崖。

当看到笑白纵身一跳,跳入黑色的湖水中时,有些懊悔的白头妖物姜玉阳,随即快速跟上,想把他从空中拉扯而回。

然而结果还是迟得半步。一个大勾手没有将人捞稳,电光石火之时,手中只是抓住笑白的下摆,巨大的下落力道,使他只是撕下一片用苎麻做的破旧袍布。

这个白头妖物姜玉阳,对自己的身手惯来自负自满。一个失手没有将人救回,让他怔在悬崖的边上很后悔。

在陆地上可以说,他是一个可以以一扺十的悍将斗士,但是在水里,却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弱者。

呈现墨黑色的东湖,可是一处令人闻风丧胆的极凶极险之地。他显然是尝过苦头,深知湖水的凶险,咬牙切齿却不再下水。

“不知好歹,不知好歹!如此胆小如鼠之辈,死不足惜,死不足惜!”看到人已然没入下方的湖水,为求心安,情不自禁的暗骂。

“祸事,祸事!不能救了,真晦气!”想到湖里凶残的魍魉,必然不会放过天上掉下的馅饼,也考虑自己并不是此中的对手,只得怏怏的往回走。

“唔唔唔!唔唔!”一只长着四颗獠牙的大野猪,在山道旁边拱土寻食。

“黑皮,闪开!”姜玉阳怒目圆睁,厉声呼喝。

“啊?老姜!”野猪抬头,小眼珠看他怒火攻心的走路,立即畏惧而恭敬的向他打招呼。

“过来!”姜玉阳歪嘴邪邪一笑。

“什么?对不起,我得回去帮老婆喂食,再见!”野猪狡黠的应声,四蹄拔腿就跑。

“哪里走?”姜玉阳瞬间移动,几个飞赶追上,一个跃身骑上猪背,一手抓住猪鬓毛,一手握拳击打前胛骨。

“姜……姜大侠,饶……饶了我吧!”野猪吃不住痛,骨碌碌的从山坡跪滑而下:“我得罪你了么?住手,住手!”

姜玉阳稳稳的骑在猪背上,拳头一下一下结实的击打着猪肩胛,每一下的力量千斤:“噗!噗!噗!噗!”

野猪虽然说皮糙肉厚,可禁不住只能挨打不能还手的悲剧,滑在道路上不走了,惨兮兮的吼道:“姜大侠,我……得罪你了么?住手,住手!”

姜玉阳一肚子气正在发作,声音如铁:“老实交代,你祸害了多少母猪?”

野猪一听忍住痛苦反问:“啊?姜……姜大侠,这事儿,与……与你有关?”

“与老子无关。问你,就得回答!”姜玉阳嫌野猪啰嗦,腿下加力手上加力,一拳一拳打得更结实。

“我……我……我招了!”野猪嗷嗷大叫,千斤重的整个猪身趴地喘气道:“我这身肉多,除了寨里的十朵花,我没有碰过别的,没有祸害别的。”

“啊?哈哈!哈哈哈!你的十只夫人是朵花?哈哈!哈哈哈!笑死我了!”姜玉阳突然笑了,停手跳下猪背,叉手守一边。

“我的族群天生如此,惹谁碍谁了?我……我怎么那么倒霉,我倒了哪辈子的霉呀?”野猪无可奈何的自嘲,起身向前走,然后拔腿疯狂的逃跑。

“站住!”姜玉阳猛一声大喝。

“啊?疯子,你还打呀?”野猪一个激凌凌,庞大的身子向树林里急促冲刺:“不可理喻!不可理喻!”

“敢逃?逮住你我揍死你!”

此后,这只披着白平头的姜玉阳,窝着一肚子的火往深山走,一路上变得逞凶好斗。沿途被见到的生灵,不论善恶正邪,逮着就是一通凶狠的猛揍。

他的战斗力极强,一路走下去,只把一山一山的猴熊狮虎,蛇鼠狐狼,统统追得鸡飞狗跳。

不服就干的脾气,逞强好胜的性子,让胆敢反抗的生灵,都被他揍到哭爹喊娘。

连续几天一路疯狂的打斗,却偶然的牵发了他积累经年蓄势待变的内功和灵气,突破在瓶颈的一举而发可得人道的关卡。

某天的黄昏时,已战至极度疲乏的时候,却有一些奇异的感觉让他陷入更加疯狂的发泄状态,似乎不将自己弄死不得干休。

他不知就里又无从得知,该如何去引导这种惊天的变化,体内的冲动,使他对飞禽走兽越打越凶,越斗越狠,并且一直疯狂到筋疲力尽再也无力走路。

“啊?我好累,好累。为何?这股力量不可以使用?难道?难道?不好,得找地方躲一躲。”体内的真气如洪荒之力,这股真气不可控制,使他挺着尚存的些许意志,狰狞着恶脸赶紧刨一个土洞,用泥土快速的掩埋了自己。

不知多久的一段时间过去,他在泥土中慢慢的复苏,然后,他惊讶的发现,自己突然蜕变成人。对,这是人身,妖物化形为人后,这是得道成人的一种善果,是他梦寐以求的一种道果。

只见此时此刻的姜玉阳,长着五尺身高,浑身灰黑的,显得稍尖的嘴巴,一头两色黑白分明的头发,一股庞大的斗气转动在结实的肌肤中,让他威风凛凛。

“师父!师父!我……成功了!”这个浑身是力量的人身,让他情不自禁的感到痛快。

“啊!痛哉快哉痛快也哉!哈哈哈!师父,我成功了!”兴奋的高声大喊,然后一路狂跑,到处闯祸。

他知道梦寐以求的成果,也是他的师父枯松思禅师所希望看见的一个道果。

初获人样,也知羞耻。疯疯癫癫大半天后,他回去那处得道的地方,捡着落下的那一块破布,比划着小心翼翼的围在腰上。

见得只能遮得一半,寻找一些细柔的枝条,扯了一把藤蔓,终于将屁股围一个严实。

“原来,打架打得多了会有大好处。嗯!看来我得多找几个干它,嘿嘿嘿!”百竿更进一步的愿想,认定不断拼杀的好处,他很激动,走路蹦蹦跳跳变得更活跃。

此后,他在百炼山脉一带闹得翻江倒海,对一众凶禽猛兽百船招惹,千种折磨。

姜玉阳今日的造化,因了有缘。迁善远恶和怜小惜弱的心念,让他在十七年前,曾经得到过一桩奇遇。

一天,他像往日那样,闲不住而游走在几个山头,对山灵地怪肆意捣乱,直至朝晨感觉肚子饥饿,准备逮山鸡果腹时,灵敏的嗅觉让他突然发现前方的山头,有一个陌生人正在走路。

此人,即是远游的周百贵。信了父亲临死时交待他的话而离家出走。

此时,他提着一小袋的行李,在山顶上摇摇晃晃悠悠停停的走着。

“扯!这些鬼地方,形单影只的走路,要是碰上老虎,我这身龟壳,能不能抗得住呀?哆啦哆,好烦好烦。

不过,我有玄龟法,打架不行保命很刚,打不过别人,我往玄龟壳里一缩,任他人千般狂我自磐石之固,嘿嘿,嘿嘿嘿!”停下时,四处张望着念念叨叨。

“老子是谁?除了可恶的人,会使奸耍诈的人之外,别的别跟我说话,老子有仇必报,哼!爱干嘛干嘛!

唉!在家里过得不是挺好的吗?为什么要跋山涉水的,活受罪。爹爹,你杞人忧天,害我,害我,唉!活着不好吗?干什么非得自寻死路?

唉呀我去!我是谁?周百贵,只欺负别人的大恶人。嘿嘿!嘿嘿嘿!”东张西望没有危险,还是瓮声瓮气的一直唠叨着话。

他的嘴巴尖突,话总是刁起来说,整个样子苦大仇深,总是显得瘪头瘪脑,一副无精打睬颓废到家。

隐身远处的姜玉阳对他凝视良久,听得他的话后心生疑窦,顺着山路悄无声息的摸向前。

在一处稍微平坦的土坡,盘算此人一定会在此处歇息,找个隐蔽的草丛先躲着,候他窃语。

果然,这个呆呆笨笨的玄武乌龟神,磨磨蹭蹭的来到此地,寻着一块平平的青石板,嗷嗷叫几声后大弓着腿,大弯着腰,方才吃力的满足的坐下去。

只歇坐一会,摆一个身子翻倒在地,让龟背顶着草地平平的躺着,手脚大开使劲的向外抻了抻。

“嗨嗨……嗷!”他的脚跟抵向左旁地,猛蹬用力的一个送,将身子滴溜溜的转了几个圈:“嘿嘿嘿!娘吔!能躺着真舒服!”

如此这般,左右各转得几次,心满意足的爬起,重新坐到青石板上。

“娘吔!天天走,天天走,那个人,我可能找得到么?无头无尾,无因无果,日夜兼程,这样会累死人的。

唉!有家不能守,有福不能享,岂是一个惨字可说?非要我浪迹天涯,非要我勇往直前,这以后的路,以后的人生,怕会……怕会无时无刻都凶险的啰!”

“咦咦呀!我这腿,好酸,好酸,我的娘呀!没日没夜的走路,何时才是尽头,何时才有富贵?”

敢情,他已连日的爬山涉水,路途遥远,肥厚的大圆身子已经吃不消。

“爹爹,你把腿蹬了,唯一的老内丹,倒是便宜了我,可是我不想你死,你为什么要死?

唉!说实话,我想去仙岛,一直都想去,可是爹爹,爹爹总是训人,非要我学那些并不喜欢的八卦杂法。

道家的东西很多很多,复杂到令人绝望,五行八卦我记不住,更不喜欢,一点都不喜欢。你逼我我也不学,我也学不了。

嘿嘿!爹爹,大失所望了么?望子成龙我只是笨人,高人一等我只是乌龟,天生这样,能有什么法子?力争上游?扯,扯淡!”

“他娘的吔!崇山峻岭,一山一山,一水一水,绵绵呀绵绵,长长呀长长,这山爬了又一山,几时才爬得完呀?唉唷!好累人,好烦好烦。”

对眼前的山水很不满,情绪很坏。他的嘴刁着大声嗡嗡,无法排遣的忿恨,一直唠叨不断的发泄着。

“哈哈!不着急,大不了我走走停停,真有福气的人,吃口冷水都能发胖,天地悠悠,总有一天可以达成心愿,时我长着呢!

哈哈哈!什么时候,得去河里找一找乌龙兄,问问他的主意,问问他怎么才能大富大贵。

哼哼哼,那个老东西,手中有法宝,却又吝啬无比。他的宝贝儿,如果能借我发几天财,那就很好了。如果我的手中抓着宝印,想得到多少钱都行。事实上我不要别的,要的只是一种感受,高人一等的感受。唔……美好的感受才是王道,把自己活好才是道理。”

“唉!人心难测,想不到我成人了,种种奇奇怪怪的念头涌泉而生。唔……路边的野花不要采,隔壁的饭菜更香,我怎么会说这些话了呢?

奇怪,怪不得家里的钱,再多再厚都没有感觉,而外面别人手中的钱,无论多少见着就会心跳,嘿嘿嘿!可恶,光是想想,我已经很激动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不贪财又爱财,吝啬而又大方,矛盾兼备的心,去!这是什么道理?想不开,不过,这种心思好奇怪,真生生的好奇怪。”

前突的嘴巴太过能说,这种不停的唠叨,让他自娱自乐的发泄不满,说一阵傻笑一阵。

“笨东西,胡说八道些什么?”

玉阳见这人并不相熟,眼见他长得憨厚而呆笨,想逮他痛揍一顿的心情了然无存。不欲打扰,转身向山下悄然溜走。

“那个小子,青铜弯月刀可是件好宝贝。有宝物在手,那是除妖杀魔的神器,可那个小子比我还胆小如鼠。恨哪恨,我那个嚓嚓的,当时的当时,我怎么就看走眼了呢?”

刚走得不远,身后的声音,周百贵所提起来的事儿,却让玉阳不由自主的顿住脚步。稍后,他重新悄然的折返。

接近周百贵,一个凭空现出身体,抱着手傲然站在玄龟子的面前。

“别了!大山。别了!舒服的令人怀念的老窝窝,我要离开这里了!

咦呀!出门在外,一切都要自家做主,凡事全都得亲力亲为,一餐不弄得挨饿,一人吃饱全家不慌,唉!想想我好难过。

家呀故土呀!这一别就是千万年,我有些难过,有些不舍得呢!”

百贵痴痴念念的念叨着,并未留神周围,扭着头回望大山顶处,一副东流水一去不复返的道别之情。

“兄台,你好!”

“啊?人?鬼?”一个回头,有人凭空站在他的身边,吓出灵魂一把瘫坐在地,然后闭嘴大苦着脸。

待看清楚只是一个长得比他干瘦的人后,吃惊的说:“唉呀!唉呀呀!娘吔!你是什么鬼的吔?冷不丁的冒出来,脚底下的臭皮子,灶头里的火碳头,你是不是想要吓死我。”

玉阳听得微皱着眉头,抱拳再次客气的向他打招呼:“兄台,你好!”

“哈哈,不好!你这一身刁黑的小矮子,是什么东西变的?人都学不像”他木木的看着玉阳的白平头,一片藤条加破布围着下半身,灰色的上半身和黑黑的脸,整个不伦不类的打扮,让他刁起嘴嗡嗡的损他。

“你刚才,说什么?”玉阳听得刺耳,一身的劲力突然张开,声音犹如铁石那般铿锵。

“唉呀,你……你是高手啊!”百贵被他的声音吓得猛的一震,一个哆嗦拔腿就跑:“小子,无怨无仇,我开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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