忻都安全部南区总部
黛娜从桌面上抬起头，望向办公桌前方。
切斯特，多琳等四人表情各异地站在那。她已经把昨天田恬甜带来的消息告诉了眼前这些她信得过的人。
相比不知道情况，知道情况对这件事更有利……
递出手中的资料，
“……大致情况就是那样。这是南区负责监视的人员，”
黛娜的眼神比往常还要严肃，
“注意行事。”
“是！”
圣历149年6月15日630
忻都外城区域
忻都的黎明在一层浅淡的薄雾中开始，城市街巷间渐渐多出的细琐声响组成了名为黎明的乐章。
公共市场上的菜贩子早早担着蔬菜生肉来到老位置，刚做好准备，还未来得及和相熟的同行打个招呼，发发牢骚，客人便紧随而至，顾客和商贩的多年默契让这种衔接没有空隙。
忻都城内并没有大规模农田和养殖区，蔬菜和肉食大多来自城市周边的镇子，也是因此，城门在四点左右就会变得极为热闹。
肉类和一些易储存的蔬菜可以通过冷库储存，那些不易保存的蔬菜就只能靠农户或商贩摸黑运送。
西城区边缘最近似乎有商人要搞个大农场，那里的土质并不适合耕种，但只要找到相应修行者，后期照料得细心些，并不是难事……
西城区属于工业区，工业体系是以通用术式和灵晶为基础建造，污染相对较少，但噪音却免不了。噪音的缘故让这片区域的地价很低，适合一些需要大面积占地的建筑，
比如大型停车场。
工业区边缘靠近住民区的位置上就有一处公共交通车的停车场。
天空蒙着一层白光，还未全亮，昏黄的灯光落入巨大的停车场，借着灯光，能看到正做着准备工作的驾驶员……
伯顿靠在灯柱上，检查着盒子里的人造灵晶。
他正式开始当司机还不到一年，只能算新人，或许是因此，他检查的姿态看起来格外认真。
人造灵晶本身不大可能出问题，无法想象祆教供给的灵晶会出现质量问题，就像之前听人说有些地方夏天也下雪，实在别扭。
人造灵晶不会出问题，人却会出问题。中间环节会出现用缺损灵晶顶替正常灵晶的情况，如果不事先检查，责任就会变成他的。
除了完整度之外，伯顿并不清楚要如何检查手上这些像玉一样的白色方块。人造灵晶边缘圆润，巴掌长，摸起来凉凉的，玉一样……
他摸着灵晶，光滑的触感让他想到妻子光滑的肚皮。差不多十个月了，是不是要去医院待产？准确时间是多久？297天还是299，回去要问清楚。
人造灵晶的规格倒是记得一清二楚，13，7，2。
伯顿不清楚这东西的原理，他认识的人里也没人清楚，可所有人都清楚它的来历。
人造灵晶是贤者发明的，改变世界的东西。
贤者发明了很多东西，但对于每日接触人造灵晶的伯顿而言，它是仅次于贤者之眼的伟大造物。
头顶的灯光，
煮饭的灶台，
出水的水龙头，
移动的车子……
在贤者大人制造出人造灵晶前，普通人是怎么生活的？
在危险的森林里拾取木材，
在不知尽头的地下挖掘水源……
伯顿读过回忆录，对过去人类的生活方式并非一无所知，他还知道过去人类有多么依赖修行者。
一般人无法独立生活，只能依附在修行者身边，这点现在也没有变化。但那不一样……
“不一样，”
他喃喃低语着，说的话却连自己也不明白……
灵晶的供给很稳定，每年都会增长些，极少出现波动。有时听到别人谈到数目的问题，说为什么不提供多一些。他觉得这事一定有很多他们不理解的考量，那一定是很复杂很复杂的问题……
和忻都的太阳为什么不热这个问题一样复杂。
不知怎的，伯顿的脑子里忽然想到一类人，一类相当少见却存在的人。倒也不是无由来的想到，那些人有时会给失去能源的人造灵晶充能。
流浪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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