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长安为之感觉绝望的同时,看来这些山贼铁着心打算造大周的反了,却也心下明白这庄老道说的还真的有道理。
大周看起来风轻云淡、一片升平之景,可内忧外患已经到了一个几乎无法缓和的地步,就算当今天子铁血果断,但却无可用之兵,牵一发而动全身,所谓皇权独尊,在各方势力架空下,不过天大的笑话,问题还有坑爹的祖训,外患内忧,国将何存啊!
王长安了解这大周实情后,也为当今天子感到心哀,能做到如此地步,这天子也不错了,看起来也没这不正经的牛鼻子说的那么不堪,不坐其位,当然不用避免好多难处,但对其所说的猜忌和心胸,王长安到深以为然,毕竟他前身可是血淋淋的教训,天子的弃子啊!
“就算天下局势如此,但朝中也不乏忠义之士、治世高才,陆相和其门生弟子可谓中流砥柱,外有边军大将高长空将军麾下二十万劲旅,北胡虽虎视眈眈却在高将军兵锋下也不敢轻举妄动,天子亲军三千青衣使更是精兵中精兵,江左陈子云三万白袍骑,天下人称“千军万马避白袍”,三万锐骑可当三十万虎狼之师,大周军务虽糜烂不堪,但镇守边防却是实打实的强兵精锐,有这些名将劲旅,大周前途未必如道长所言那样昏暗。”王长安眼神奇异,垂声答道。
这老道尽报忧不报喜,只说坏的,不提好的,若不是我真的有点水平,经过些世面一般人怕还真要被他给吓住。
“朝中陆伯庸,西北长空军;江左白袍骑,青衣天子师。大周如今四大栋梁,若不是有他们在,小友以为我还会说这么多吗?”庄道士抚须不以为然笑道:“陆伯庸虽有济世之才,却性格太耿直,为朝堂不容,身居丞相虚位,又无法作为,其治世之策又不得急功近利的当今天子所喜,儒家出身的他更是因此被天子仅以牌位之用,已华发满头的他实在算是廉颇老矣,难得天子欢心了。至于青衣使天子亲军?其指挥使纪宁虽然文韬武略、年轻俊杰,说到底却也只是沦为天子鹰犬而已,无干大用!长空军和白袍骑那更是边防重军,难以轻动。再说武官岂敢干政。”
“诺大的大周天下仅靠一个不得重用的老人来平衡各方,维持生计,岂有不亡之理。陆伯庸一死,大周必乱!”庄老道眼眸精芒突起,斩钉截铁的沉声喝道。
陆伯庸一死,大周必乱!
是啊!一个诺大国家要靠一个老人来维持,何其心酸!王长安也感慨万千,虽然他已经不是当初那个王安了,但他却对这个记忆中像邻家慈祥的老人感到由心钦佩和尊重,自己也算是他的弟子吧,虽然老人并没有言明,现在想来也是为自己好,不愿让自己卷入他的风波里。
当年王安十岁奉诏入京,对诏朝堂,一番诗词歌赋,策论对答让满朝文武震惊,深得激进的天子所喜,当朝丞相也就是陆伯庸虽不喜其激进的政论,却也大感:“后生可畏,余不及也!”
后来王安在京中更是受到这个三朝元老,名满天下的老丞相关照,陆伯庸也希望大周天下后继有人,所以悉心教导初来乍到的王安,也因为如此王安的名气才会越来越大,乃至有了个当朝第一才子的名号。
但也是在陆伯庸处学习,才更明白自己以前所言太过于空谈,十岁年纪,再怎么天才又怎么可能明天下事的轻重,所以与天子的关系也随着自己观点的改变而渐渐远离起来,直到年初那件祖宗之法的争议彻底决裂。
想到那个一身傲骨,满身正气,虽华发满头却眼若星辰般深邃明亮的老人,王长安经历过前世的花花世界,世事沉浮,也不得不为其风采折服,王长安也是第一次真切的感受到了什么叫做当担和无私。
鞠躬尽瘁,死而后已!或许也就不过如此了吧!
皇帝厌恶他,同僚也只是奉承他,举世茫茫,却没有一个人懂他!可竟管如此,又有何妨?真正的这一生只为天下苍生所活!
庄老道的这番话让他无话可说,不是真的认同他的那一番大周如此,必亡的论断,而是为这个老人感到悲哀和心疼!
国之危亡旦夕,满朝不思救亡,却为权利斗的你死我活!徒有一个满头华发的老人独木支撑的,真的讽刺之极!
王长安最见不得这种事,所以他默言了,也许这天下真的要换了天地才能有新的希望吧!可当下,让他造反那也是万万不敢想的!就算真的走到那一步,也会等到局势不可挽回之时!
君不见古来揭竿而起第一人的下场多么凄凉!王朝兴亡替换之际,最重要的就是要会忍!出头鸟虽然看起来威风,但活到最后的绝不会是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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