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不对啊,如果他能透过这样的暗桩对外联络就证明势力也十分庞大,又为何要杀了那虬髯大汉嫁祸我们二人呢?”我病中垂死惊坐起状,捧了自己的大头只觉得想不太通。
“再有势力,毕竟是在天朝境内运作,又怎么赶得上官府朝廷。十六年前,帝君既为了云舒卷疯过一回,那么十六年后他合该越加疯狂。那名剑客与他身后的暗势力大概就是想要借了这次云舒卷重现江湖的事来让朝廷介入,浑水才可方便摸鱼。”
我摇了头,感慨不已,“为了本不知道劳什子的书,人怎么可以无耻下作到这个地步呢?”
韩义拨了拨面前的火堆,道:“因为这世间之人左不过一个贪字,有钱权势力的,亦有贪图七情六欲的,而这所有的一切,便是延年益寿这样的由头最为诱人。古往今来,便是为了求仙问药长生不老世人颇多疯癫,现下有了这本心法现世,又怎么会有人不想夺为己有呢?”
此时,我突然想到之前韩义与我言及过,如果只修习了云舒卷上部而不修习下部的话,会静脉断裂暴毙,“你是不是已经学了上半部的心法?”
“是。”他没有迟疑,坦然地答了。
“你是不是傻啊?为什么明知道半部心法会出事还要去修习?”
“因为那是我的义务。”韩义的脸融在盈盈跳跃的篝火中,忽明忽暗地闪烁。我看着他眸底晦涩不明的暗影却是会错了意,只觉得他是为了天下第一庄,为了韩家,心下自然是动容和遗憾兼有。
所以,这便是他会说出死是不容易的那句话。
“你放心吧,如果我有机会拿到云舒卷,我一定会留给你,让你可以把上下册都学了不至于英年早逝。”说到这里,我顿了顿,“但是到了那个时候你神功所成千万不能大开杀戒。”
“你现在倒是保证地轻快,若是到时候你自己生了心思不愿给我怎么办?”韩义轻嗤了声。
“我要有心思也势必等你能帮我解了这毒才是啊。”说着,我自己戳了戳脸上的肉,感觉绵软麻木,好像捅到了一堆棉花里面。
很奇怪,听了他这席话之后,我原本失落绝望的情绪好了不少。
虽然韩义这个人有些喜怒无常的样子,但是说实话我却并不十分讨厌他。但是同样的,我也不会过分靠近他,总觉得,这个人身上还藏着某些秘密。
即便他与我面对面坐着,但是我依旧看不透他。
比方说他在进入端阳郡后不知去了何处换下干净簇新的衣袍,还有方才送我们水道出来的蓑衣船家,应当都是他的人,可是,他从来没有解释过这一切。
我便是想问,一时也觉得有些踌躇,说到底我与他不过是勉强半途结伙,目的只为了查清楚身上的这桩人命官司。
现下,人命官司的嫌疑还没洗清,我偏生又中了毒,感觉上命不久矣。
但是,韩义说,他会让我活着。
究竟,他又有什么方法可以叫我活着呢?
勾栏院和那名剑客之间,究竟都有些什么纠葛?
韩义这个时候和我说这些话,莫不是发现了什么?
心随念动,我脱口而出,“莫不是你已经发现我中的是什么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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