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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你叫我?”

熊孩子巴巴的走上去,他泪早干了,心里舒坦得很呢,想是在先生面前秀了一把存在,又给萧石和朱小荣贴了坏学生的标签。

“嗯。”朱方儒摸了摸那叫袁志孩子的头,一脸溺爱,“我记得你父亲乃是杏花村的里正吧?”

“是的,先生,他管着好多人,那些有钱的地主,也要被我父亲管着的。”

说完,看向萧石,表情很是得意。

“嗯,里正……多少也是个官了。”朱方儒捻着胡须,“既如此,你便回去吧,告诉你父亲一声,书院清寒已久,你在这里终是受罪,明日里,也不用来了。”

袁志原本还高兴着的脸,忽然变得僵硬,然后呆若木鸡。

‘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先生,我不要,我不要回去,我错了,我错了,我不该告状的!”

朱方儒叹息一声,道:“桃溪村还有一处书院,终归是有去处的,你哭也没用,你年龄虽小,却已染墨于心,我已无法教你,当去于你父亲学习,去吧。”

朱方儒背手在台,竟再也不愿意理会袁志这个熊孩子。

这孩子嗷嗷的哭了几声,见先生不搭理,转身拿起书包,凶狠狠的看着萧石和朱小荣:“你们两个给我等着,回去让我父亲收拾你们!”

小孩子的威胁,萧石自然不在意,朱小荣却是面色惨白,杵在原地。

等袁志走了,朱方儒才转过身来:“三字经的前八句,你们皆已熟背,接下来,跟我读后八句。”

朱方儒捻着胡须,摇头晃脑:“养不教,父之过。教不严,师之惰。子不学,非所宜。幼不学,老何为。玉不琢,不成器。人不学,不知义。为人子,方少时。亲师友,习礼仪。”

下方跟着稚童的朗朗之声,萧石也情不自禁的跟着诵读起来。

至于方才代写之事,无论是朱方儒,还是萧石,亦或是朱小荣,都好似忘记了这件事似的。

午时,一场雪呼呼的下了起来,皑皑的雪片从天井上方飘落下来,书院的食堂里,袅袅炊烟。

书院里除了朱方儒之外,还有一个杂役,原本是朱方儒家的下人,朱方儒败科考败光了家底,只留了一个忠心的奴仆,如今在书院里打杂,中午负责给学生热饭,谋口饭吃。

萧石身为大地主家的大少爷,用的食盒极为高端,一共五层,底层是吸热的灶心石,里外层中空,外面还裹了热水囊子,真正的能够开盒即食,饭菜都是热的,只是书院破旧,有几张课桌上课已是奢侈,吃饭自然是连个椅子凳子都没有的,早先在这里读书的学子用石头砖块垒成一个个凳子,或是搭上一根破木,骑坐在上面,或是席地蹲坐而吃,不一而足。

清风县虽然是下县,但在科举场上却很有名气,出现过松溪公这样的大儒,是真正的学霸之乡,况且当今大楚,文风鼎盛,一朝功名成,是多少人的梦想,在苦不能苦孩子,砸锅卖铁也要供孩子读书。

隆冬新雪,书院里拢共的二十来人格外兴奋,虽然有不少人冻得哆嗦,但还是拿着饭盒往天井里站,接点雪,往嘴里送,好似能添点饭量,能吃饱一些,清风县毕竟只是庆州的一个下县,像萧石这样大户人家出身的孩子,毕竟还是少数。

外加上,今天书院来了萧石,气氛格外的活跃,好似茶馆里来了个‘孔乙己’,谈笑间充满了欢乐的气氛。

此时,几名十七八岁的风流学子聚在廊下,其中一名学子无论穿着还是气质,都与他人截然不同,被围在当中,正谈笑议论。

“听说了吗?先生让他写一百个人字,他只写了十二个,还让他佃户家的儿子帮代笔,扒皮到这个份上,也真是傻得可爱。”

“他也就图个新鲜,你信不信,赶明儿,他再吃不起这个苦,便再也不来了,反正有老子娘宠着,不像咱们。”

“此子混于蒙童之中,浑不知羞耻为何物,换做是我,一头撞死在豆腐上。”被围的那名学子一脸痛心疾首。

“幼林兄,你家里殷实,又这般勤学,撞死在豆腐上,岂不可惜,明年开春,便是大楚新科历年,你要下场了吗?”立即有一个捧脚的接话。

“自然,家父说我过于跳脱,才将我送来松溪书院打磨,往年的童子试也绝不让我下场试笔,明年过了三场童试,取得秀才功名……或许来得及参加秋闱。”

“嚄,幼林兄,你所图不小啊,如此说来,你岂不是比朱先生学识还要渊博!”

“哪里,哪里,家父曾说松溪书院乃是福地,让我来沾染沾染,只可惜,昔日松溪公去,不覆当年风骨,早失了节气,先生也好,学生也罢,更有蒙智之人混其其中……真是可惜,可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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