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是一月底,寒意退了许多,江钦栩被套上了一条暗花云锦广袖裙,身披一条织锦软毛斗篷,梳了个简单的流云髻,下车时紧紧挨着陆珩珈,一双眼睛逡巡四周,水灵灵的,俏皮得紧。
比起她,陆珩珈的行头更是简单了,一条暗金纹云长袍,玉冠束发,神色比周围的温度还要清冷。
这是江钦栩重生后第二次进皇宫了。
比起第一次的失态,这次她平静了许多,“王爷,为何妾还得来这儿?”但依旧是不情不愿的语气。
陆珩珈心里有些好笑,脸上还是冷冰冰的,“古往今来,多少人向往这红墙绿瓦,怎么一轮到你,就好似羊入虎口?”
“妾一介平民,攀不起这红墙绿瓦。”江钦栩缩缩脖子,躲在陆珩珈身后,两人还是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原以为陆珩珈不会理会她,却听见头顶传来对方的声音,“真怕?”
江钦栩狠狠地点头,像小狗似的冒着星星眼满怀希望地看着对方。
陆珩珈勾了勾唇,“那就怕着吧。”说完,大步朝前走去,将一脸呆滞的某人甩在了身后。江钦栩回过神,摸了摸被气得上蹿下跳的小心脏,憋屈地一路小跑追过去。
此番入宫,是因为张太后忽而得了风寒,病榻之上想念子孙辈,皇帝重孝便将所有沾亲带故的王族子弟的家眷都请来了,几番轮流下来,大约是心境关系,张太后如今能从床上起来走走了。
江钦栩隐隐觉得这探病是假,给谁添堵才是真。
“王爷,妾就以王府中不入流的姬妾,哪配去给太后侍疾?”
陆珩珈双手背在身后,显然心情不错,“可以乘此机会多学学,免得日后给本王侍疾手忙脚乱。”
“怕是没这个机会。”江钦栩除了最初被对方掐过一次下巴,其余从未有过肢体接触,她才不信对方会让自己侍疾,不妨着自己添乱都算仁慈了。
“嗯?”陆珩珈的尾音微微上扬,辨不清喜怒,“卿这是盼着本王枕畔无亲,孤老病死?”
什么盼着?事实就是如此,有本事你找个漂亮姐姐生个娃啊!江钦栩心里这般吐槽,然而给她十个胆子也不敢表露半分,“王爷误会了,妾是觉得你身体健壮,不会生病的。”
陆珩珈眯起眼,不悦地说道,“卿是暗讽本王体壮如牛?”
“”这天没法聊下去了。
江钦栩鼓着腮帮子瞪着陆珩珈,一时间找不到合适的马屁词汇,终于败下阵来,“王爷,妾错了,你别欺负妾了好不好?”这是她以前惯会用的招数,那时陆珩珈再生气,她低个头撒个娇,对方便不忍心追究了。
如今,她这女子的身份,柔柔弱弱的,做起来更是楚楚可怜。
“”陆珩珈怔了怔,不知怎么地就瞥开了视线,稍稍带点郁气地叹了一句,“谁欺负你了,自作多情。”说完便是快步向前走去,颇像落荒而逃。
“王爷,等等妾啊。”江钦栩提起小裙摆跑上去,时不时要注意自己的仪态妆容有没有乱掉,不知是她习惯了还是陆珩珈的速度变慢了,两人走着走着便并排了。她时不时偷偷瞄一眼面无表情的陆珩珈,心里有种说不出原因的愉悦。
慈安宫中,张太后一身素雅的常服,坐在椅子上接过贴身嬷嬷素常递上来的药汤,听到有人禀报昭王殿下求见,便点了点头,随之叹息般地提了一句,“阿珩这孩子许久不来看哀家了,还以为是把哀家给忘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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