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珍珍公主是玉皇大帝的妃子,就有侍寝的责任。当初,由于九尾银狐长相一般,容貌并不出众,玉皇大帝也没放在心上。试想一下吧,玉皇大帝贵为天地万物的主宰,想跟他睡觉的漂亮女人排成了队,他还会在乎一个相貌平平的珍珍?

可自从发现了珍珍公主的美,召她侍过寝之后,玉皇大帝就被九尾银狐的美色俘虏了,日夜颠倒,魂不守舍,多日不理朝政,神仙、大臣们颇有微词,老百姓也怨声载道。背底里叫玉皇大帝商纣王,称九尾银狐珍珍公主为苏妲己。

仙童哭笑不得,作为御林军统领,他隐隐有种不祥的预感。福耶,祸耶!他不知道。几乎每天每夜,他都要带领侍卫守在玉清宫,执剑勤王。玉皇大帝和九尾银狐在宫里颠鸾倒凤,夜夜笙歌而他却站在北风头上吹冷风,卖冻肉。他不知道这是不是助纣为虐?他实在是有些困惑。

有一天,天庭里的一段天河溃决,滔天洪水挟杂着雷霆之势,一下子淹没了六百多个村庄,百姓们流离失所,苦不堪言,天下大乱。天蓬元帅不敢怠慢,连夜字斟句酌,拟了一份告急文书,亲自向玉皇大帝呈报。

可时间不对,偏偏赶上玉皇大帝正在与九尾银狐亲热,,娇喘微微。天蓬元帅不敢造次,实在没胆子敲门。他只得抱着双臂,绕着玉清宫不停地兜着圈圈。可一时半会,玉皇大帝和九尾银狐根本就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天蓬元帅急了,人命关天,他实在是耽搁不起?耽搁了,他作为天河之帅,怎么也脱不了干系。敲门吧,撞破了玉皇大帝和九尾银狐的好事,能有他的好果子吃?天蓬元帅不用脑子想,用脚指头也能想清楚。

左思右想,权衡再三,天蓬元帅还是决定敲门,大不了拚着官帽子不要,也要还百姓一个公道。他什么都顾不上了,伸出手,乒乒乓乓,敲响了那扇厚实的檀木门,沉闷的声音在殿宇里悠悠传响,明亮而清晰。

天蓬元帅侧耳细听,果然,玉皇大帝和九尾银狐淫乱的声音停了下来,寝宫里一片岑寂。玉皇大帝勃然大怒,抄起床头柜上的一只茶壶,恶狠狠朝门口掷了过来,厉声大骂:滚!茶壶掼在地上,哐啷一声碎成了八瓣,茶水飞溅!

我的妈呀!天蓬元帅吓得战战兢兢,吐出的舌头半天也缩不回。可怕归怕,吓归吓,天蓬元帅还是有责任把告急文书上达天庭,呈交给玉皇大帝。毕竟,这么多的老百姓受灾,性命堪忧,确实责任重大,非同儿戏。

天蓬元帅鼓起勇气,再一次乒乒乓乓地敲响了大门。而且,敲得更响,更急,更有韵律。玉皇大帝正得趣,不由得气冲牛斗,暴起了脖子上的青筋,厉声大喊:“侍卫何在?推出去砍了。”

侍卫们一拥而上,鹰拿燕雀似地抓住了天蓬元帅,推推搡搡地押赴刑场。天蓬元帅的犟劲也上来了,跳脚大骂:“张百忍,你个无道昏君,你耽于美色,不理朝政,迟早会被这狗日的狐狸精害死的,迟早会丢了社稷乾坤。”

也是天蓬元帅命不该绝。这个时候,适逢仙童率队到玉清宫来巡查。他问清原委,示意侍卫们暂缓动手,容他去禀报玉帝,求个情。玉皇大帝看了仙童呈给他的告急文书,沉吟了一阵子,面带羞愧。仙童又趁热打铁,请求玉皇大帝念在天蓬元帅一心为民之上,法外开恩,饶了他的一条狗命。

玉皇大帝正要下令放了天蓬元帅,珍珍公主却一屈膝跪了下来,梨花带雨,唏唏嘘嘘地哭着说:“玉帝,您就拿剑诛了我这个祸国的妖狐吧,臣妾能够沐皇恩,承雨露,逗皇上开心了这几天,就已经足够了。”九尾银狐肩膀一耸一耸的,莺语凝咽,泪光闪闪,两只眼睛里盛满了无尽的柔媚。

“美人儿,你就莫哭了,朕给你作主?侍卫们听令,给我马上把天蓬元帅砍了,提头来报!”玉皇大帝也被美色迷惑,失去了理智,把仙童的规劝当成了耳边风。玉皇大帝重重地一跺脚,恨恨地说:“诸位听着,但凡有污辱、诽谤珍珍公主者,天蓬元帅就是榜样!我不管你是谁?”

仙童有些心灰意冷,眼睁睁地看着天蓬元帅被砍下首级,丢了性命,自己却无能为力。他有一种兔死狐悲的感觉。或许,下一个被砍下首级的,就是自己。古人云:伴君如伴虎,看来一点也不假,尤其是那些被美色迷失了本性的君王。

玉皇大帝依九尾银狐之言,一气之下杀了天蓬元帅,就等于闭塞了言路,推倒了第一块多米诺骨牌。试想一下吧,连天蓬元帅都因进言被杀,谁还有胆子去给玉皇大帝出谋划策?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各路神仙和文武大臣们都力求自保,噤若寒蝉,谁还去管老百姓的死活?

这样一来,玉皇大帝贵为天地万物之尊,与珍珍公主在玉清宫里寻欢作乐,说不尽的风光旖丽,纸醉金迷,却等同于两个瞎子,对外面的情况一概不知。不知民饥,也不知民乱,更不知民意难违,把天下的苍生都当成了草芥。

有道是:水能载舟,亦能覆舟。紧接着,第二块多米诺骨牌民心,第三块民怨,也接二连三地倒了下来。一时里,星星之火,可以燎燃,饥民们揭竿而起,攻城掠地,一发而不可收拾,玉皇大帝的江山社稷己岌岌可危。

关键时刻,玉皇大帝又听信了珍珍公主的谗言,解除了仙童的一等刚毅候,天庭水陆空天兵马大元帅,兼御林军统领的职务,让九尾银狐的父亲、火狐国国王火焰尊者继任。火焰尊者一上任,立刻排除异己,安插亲信,把御林军搞得乌烟瘴气,军心涣散,士气低落,没有一点战斗力。

仙童做梦也没有想到:玉皇大帝会重色贱友,无情无义,过河拆桥,卸磨杀驴,把之前结下的深厚友谊,一下子忘得干干净净。仙童不由得心灰意冷,渐渐地萌生了去意,像陶朱公范蠡,载着西施归隐南山,泛舟五湖,做一对闲云野鹤。

说实在的,仙童并不想卷入这场无谓的纷争,斗得你死我活。他想找一个无人知道的地方,隐居起来,像晋时的陶渊明一样,过一过世外桃源的日子,躬耕陇亩,与世无争。暖暖远人村,依依墟里烟。狗吠深巷中,鸡鸣桑树巅。

仙童归隐的山叫碧萝山,村叫浣纱村,有一条约摸三丈多宽的小溪穿村而过,游鱼细石,历历可数,是不可多得的世外桃园。仙童之所以选择这里,不仅是由于它的山清水秀,而是这里的竹无穷无尽,漫山遍野,有天堂竹海之美誉。

碧萝山海拔二千多米,浣纱村也地势较高,没有受这次天河决口的波及,或者说影响不大。村民们丰衣足食,安居乐业。仙童花了十二两银子,买下了一栋空置的民居,简简单单地添置了一套炊具,就马马虎虎地住了下来。

人还没有混熟,屁股还没坐热,仙童就卷进了一场纠纷。那是一天早上,仙童扣上柴门,正准备到碧萝山上去走走,村口突然吵吵攘攘,涌进来一批乱兵。乱兵们一个个都口出狂言,凶神恶煞,抓住村长就要粮、要钱、要女人。

村长哪里见过这个阵势,吓得瞠目结舌,战战兢兢,半天也说不出一句话来。乱兵头头见状,不由分说,揪住村长的衣领,啪啪就是两个耳光。耳光清脆,响亮,就像两记两记重锤砸在仙童心上。村长用手摸了摸,两手全是血。

乱兵们还要逞凶,仙童压低帽檐越众而出,手腕一翻攥住了乱兵头头的手腕,稍一使劲,兵头的骨骼咔咔地响了起来,额头上冒出了黄豆大小的冷汗,结结巴巴地大喊:“我的爷,你轻点啊轻点!我的骨头都被你捏化了,你是谁?”

“我是谁你不必知道,你是哪一部分的?竟敢纵兵扰民?你甘当何罪?”仙童一松手,乱兵头头一屁股瘫坐在地上,脸色苍白,十分畏惧地看了仙童一眼。

“大侠饶命,小的该死!我是天庭里的御林军,第三标第七营第十七大队二十五分队的分队长候标。大侠,我们也是没办法啊!御林军统帅火焰尊者借刀杀人,排除异己,我们已经断粮三天了。官逼民反,民不得不反哪!”兵头叫苦不迭。

“你是天庭里的御林军?叫你们的标统马文清十分钟之内,马上跑步来见我。”仙童冷冷地看了候标一眼,目光凌厉,满脸不敢侵犯的凛然正气,把候标看得心里发毛。候标心里也没底,不知道仙童是什么来头?什么角色?

“胡二,你还愣着干什么?快去请马文清马大人。”候标痛得呲牙咧嘴,不敢怠慢,马上命令站在旁边的一个小兵,又接着厉声大骂:“快去啊,你他妈听不懂人话,是聋了?还是哑了?哎哟,大侠,你能不能轻一点,痛死我了!”

小兵去后,不大一阵子功夫,一个虎背熊腰的壮汉,威风凛凛,率着一彪人马策马而来。壮汉勒住马缰,鞭梢一指,声音朗朗地说:“老夫就是马文清,你们谁要见我?”

“我,我要见你。”仙童摘下头上戴着的竹笠,亮明身份,越众而出。仙童竹笠芒鞋,扁担缁衣,腰上系着一截粗麻绳,麻绳上斜插着一把斧头。看上去,就像一个不折不扣的樵夫。

“天啦!大帅,末将我找你找得好苦啊!你去职之后,火焰尊者执掌御林军,把兄弟们调的调,换的换,搞得面目全非!”马文清哧地一声从马背上溜了下来,跪在地上,纳头便拜,说:“大帅,您就可怜、可怜我们,救一救天下苍生吧!”

“是啊,是啊!您再不出手,玉清宫就要被饥民攻破了。那只老狐狸他在拥兵自重,坐山观虎斗,先用饥民把我们消耗光,他再坐收渔利,居心叵测啊!”副标统狄青也一边磕头,一边解释,脸上愁云密布,忧心忡忡。

“怎么个救法?我一无职,二无权,三没兵,名不正来言不顺。”仙童两手一摊,有些踌躇。

马标统一见,拍拍灰站了起来,附住了仙童的耳朵,压低了声音说:“大帅,你放心,我已经联合七个标的兄弟,大家都听您的统一指挥。再说,火焰尊者虽说安插了一部分亲信,可他还没有完全控制军队,一些基层军官还是您的人。”

“这,这,不太好吧!那可是谋逆大罪?株连九族的。”仙童笑了笑,还在极力婉拒。其实,他的内心已经松动。

“这有什么不好的?您就扮成一个小兵,混在队伍里面,我们都看您的脸色行事,唯命是从。”马标统拱了拱手,真的叫人拿来了一副盔甲,找个僻静的地方给仙童换上了,客客气气地说:“大帅,为了江山社稷,委屈您了。”

马文清整肃住乱兵,一路逶迤向玉清宫进发。仙童混在队伍里,心中忐忑。一路上,有老百姓携家带口,牵牛赶羊,颠簸而来,都说前面危险,有两队人马在捉对儿厮杀,死伤累累。仙童往前一看,只见玉清宫方向浓烟滚滚,火焰冲天。

果然,仙童随着乱兵赶到时,玉清宫已被一伙饥民围得水泄不通。其中的乾清殿、乾云殿、乾仙殿、乾圣殿已被饥民攻陷,只剩下最后一座宫殿玉清宫,尚有少许的御林军把守。玉清宫也就是玉皇大帝居住的寝宫,也是他最后的凭藉。

总攻的时刻终于到了。

饥民们在两个虬髯汉子的指挥下,悍不畏死,前仆后继,向玉清宫发起了一波又一波的攻击。双方互有死伤,战况极其惨烈。突然,一个虬髯汉子一咬牙,掖衣撸袖,奋力举起了一只石狮子,抡向玉清宫的一根擎天柱石。

一下,二下,三下,石狮子重逾千斤,石柱承受不住,立马土崩瓦解,瓦片椽石乱纷纷地掉了一地,玉清宫立马塌下了一只角。与此同时,另一个虬髯汉子也没闲着,风一般地抡起另一只石狮子,磕向另一根擎天柱石。

玉清宫折了一根石柱,垮塌了半边。另一根也在虬髯汉子的磕击之下,岌岌可危,摇摇欲坠。覆巢之下,焉有完卵?欲知玉皇大帝性命如何?九尾银狐为什么要惑主?火焰尊者又怀有什么目的?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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