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年雪纷纷。
十岁的他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是在师傅的屋前。那一天师傅受不住南方阴冷的天气,染了风寒,他来探望的时候看到了她。
那时她正值二八豆蔻年华,眼中有掩饰不住的焦虑,他知道她不是在担心屋里的师傅,那是一种对于未来的彷徨。
她在看到他的时候用力的挤出了一个笑容,很勉强。但是他却觉得很美很美。他还记得她笑起来脸上那两个好看的酒窝,特别可爱。
进了屋,他对师傅认认真真的执了师礼,他很想问一句那个女孩是谁。但是他没有问,他也不用问了。
师傅指了指她对他说道:“这是你师娘。”
他的身子微不可查的颤了一下,故作镇定的说道:“见过师娘。”
第二次见到她的时候是清明祭礼,师傅回家祭祖,而她不知什么原因则没有一起回去。
那个清明节是他最快乐的一个清明节,也是他第一次忤逆自己的父母。他没有如同往常一般陪同父母去祭祖,而是一个人偷偷跑到了师傅住的屋子。
她在那里。
可他不敢靠近。
君子发乎情止乎礼。
但是她还是看到了他,或许是写字写的有些累了,想看看远方,舒缓一下疲劳的眼睛,所以一抬头就在门口看到了他。
两人对视一眼,他逃也似的把目光移开,结结巴巴道:“师……师娘……”
她笑了笑,让他进来。
他是不肯的,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怕是会坏了师娘的清名。可是她却执意让他进去。他有些疑惑,后来才恍然原来在她的眼里那时他还只是个孩子罢了。
最终他进去了,带着那颗幼小而又复杂的心。
他走近了她。
她毫不在意。
他做出一副好奇想看她纸上写了些什么东西的样子,越靠越近。直到他们之间只余下一个拳头的距离。
他再也没有靠近。
咫尺就是天涯。
他看了看她写字的纸,纸上只写了一个字,却重重复复写了数十遍。
纸上的字是个命字。
生命的命,认命的命。
后来或许是她写字写的有些乏了,便带他出去玩。她仿佛被压抑的太久,出了屋子便仿佛变了个人似的,蹦蹦跳跳的,像只可爱的兔子。
他也受到他的影响,也开始蹦蹦跳跳起来。两个人幼稚的像个孩子……不,他们本来就还是孩子。
时间过的很快,他越来越大,但是和她见面的机会却越来越少了。他只能把所有的心思都沉浸在学习当中,疯狂的学习。连身为半儒的师傅都夸奖说他天赋努力世间罕见。
可是谁又知道他的内心却备受煎熬,一面是授业恩师,一面是心心念念的人儿。
他能怎么办?
他想和她永远在一起。
这个无耻龌龊的想法不知什么时候就出现在饱读圣人书的他的脑中,而且久久不能消散。
终于在他二十岁的时候他有了一个机会,只不过却是一个离开躲开的机会,宜和府有了个主簿的空缺。世人皆道他去宜和是为了拉拢宜和知府赵大人,可他只是想躲开她啊。
有时候相见却不如别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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