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庆把王砉接进宅邸,给他整理出一间屋子。王进也一并住了进来,方便早晚解毒疗伤。跟着给牛小娇拾掇出一间屋子,任由她布置摆设。陈丽卿和牛小娇的屋子挨着,两个互相照应,闲来也好聊聊天,解解闷。
童娇秀还没入嫁王家,不便住进去。王伦在附近给她挑了套房子,先和两个女使住着,等成亲了再搬到王家大宅来同住。
牛东一家老小也分得了些屋子,一个个垂头丧气,自不必说。
王庆忙里偷闲,召集起二十名麒麟卫,每人发付了十贯钱,让他们回去复命。这笔钱不算少了,众兵士大喜过望,拜谢而去。
一行人从汴京赶路到梁山泊,沿途厮杀多场,舟车劳顿,人困马乏,进了暖和的屋子,一个个如烂泥般再不肯起了。
林遵本来打算大摆宴席的,一看众人的德性,便把接风宴推到了次日。
当夜,林遵等人前来探望,王庆将诸人迎入客厅,摆酒叙旧。
林遵带了厨师来,就省得牛小娇亲自炒菜了。
这厨师就是沧州的李小二。他当初在汴京偷了主人家钱财,亏得林冲解救才免于官司。事后林冲又拿出笔钱,给他作盘缠。李小二一路流浪到了沧州,入赘到一家酒店里,后来老头死了,他便作了店主。
沧州事件中,是李小二透风报信,让林冲有了准备。但是和轨迹中不同,这一世沧州闹得比较大,李小二通贼的事完全捂不住了,索性带上媳妇,跟着林遵一起上了梁山。
各人坐定,说了几句客套话,就聊起了离别后发生的事。
王庆便把陈希真行刺高俅的事从头到来,诸人听了,均是嗟叹不已。
王庆拱拱手,道:“家师的事,还要等我师兄的消息,能够不动干戈最好,如果真的到了那一步,我也不介意让大名府化作一片尸山血海。到时还望诸位助我一臂之力。”
林遵昂然道:“陈广兄盖世英雄,就是没有你这层关系,我得知了也要去救。贤侄放心,劫牢抢人,悉听号令。就是要去打大名府的城池,我辈也是义不容辞。”
杨金豹等人亦是群情汹涌。一来陈广在绿林中有泰山北斗的地位;二来有王庆这层关系;三来这一伙都是好热闹的,什么刺激玩什么,天下还有比去大名府劫狱更刺激的事儿?
王庆没在这话题上逗留太久,娓娓讲述逃出京城的经历。从遭遇麒麟卫讲到他单枪匹马去会童贯,把童贯叙说王庆身世一节,梁中书陷害陈广一节,童贯许诺以后帮他洗白一节,一一备细道出。
群雄对里面错综复杂的人际关系,都是咂舌不已。
林遵皱着眉头问道:“童贯正蒙圣眷,他若肯助你,你在这件事里脱身的把握不小。贤侄,如今你作何打算?”
杨再兴拍着大腿叫道:“伯父多此一问,王庆哥哥自然是要上山聚义的。这世道,天子不明,奸臣弄权,饿殍遍野,民不聊生,有血气的好汉子,谁肯受那腌臜贪官的气?哥哥,你也不必倚了谁的势,去钻营仕途。依你嫉恶如仇的脾性,便是进了官场,也断然不会有什么好结局。”
“放肆!乌鸦嘴!”杨金豹怒斥了一声,旋即说道:“兴儿的话语虽然无礼,句句属实。这事你还该仔细思量,不要草率的作些决定。”
王庆点头称是。何去何从,他已经想了一路,这时娓娓道来:“我逃出京城时,便决意来梁山泊聚义,不料途中遇到童太尉。他把话一说,小侄觉得这倒是个机会。我手里有二十万贯,稍加运作,翻个几十倍并非难事。不是小侄贪图些许钱财富贵,实是在明面上有些基业,就能够公然招纳好汉,对山寨长久发展大有裨益。诸位可知郓城县的宋三郎?”
林遵道:“可是那人称及时雨呼保义的宋江宋三郎?久闻他仗义疏财,急人之难,只是缘吝一面,不曾相见。”
王庆点点头,道:“正是此人。宋押司亦非巨富之家,因他轻财仗义,挥金如土,如今江湖上谁不闻他好名声?非是自夸,小侄有这二十万贯,颇有信心赚下些家业,待囊中富有,便效仿那及时雨宋公明,周济落魄豪杰。其中有被官司迫害、或者犯下大罪的豪杰,我便引他上梁山泊来。”
众人听了,均是暗暗点头。
如今北方绿林名声最响的,一个是小旋风柴进,一个是及时雨宋江,这二人武艺平平,都是靠着仗义疏财获得了巨大的名声。若是王庆也能创下宋江、柴进的名望,必能给山寨源源不断的引进人才。
王庆喝了口酒,接着说道:“当初救林家嫂嫂时,我就开始思考一个问题:一个山寨究竟要怎么去维持。靠打劫,那是杯水车薪。要么去打附近山寨,要么去劫掠周边村坊,甚至打破城池,抄掠仓储。可这么做,无异于杀鸡取卵。”
林遵点头叹道:“说的也是。我山寨都是坦坦荡荡的豪杰,岂能一味烧杀抢掠。可若不劫掠钱粮,山寨又何以为继呢。”
王庆点点头,道:“我想来想去,只有一条路最为稳妥,那便是行商。”
群雄异口同声的叫道:“行商?”
王庆道;“当初我考虑这件事时,是把自己放在一个绝地,打算在绿林里过一辈子的。既然是贯彻终生的买卖,自然要思虑周全。诸位,梁山虽是地势险要,易守难攻,可区区一个山寨,撑死能养多少兵马?若是肆无忌惮的扩张招人,聚拢起十万兵士,我们拿什么来养这十万兵马。这还不算老弱妇孺,总不能强拉着壮丁上山,却不管他家人的死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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