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燕皱眉问道:“兄弟为何背着这段木头回来?陆先生遗体呢?”左璧大为诧异,想到刚才着急赶路,几无察觉,又记起离开剑瀑山之时,背后陆伯铭尸身忽然变轻之事,心中怪异莫名,又哪里说得出缘故?
正在惶急,张方沉吟片刻道:“眼下暂勿思虑此事,先放一放,客人即刻便到!应付他们要紧。”对左璧道:“兄弟随我们去往二楼,饮茶休息,品酒赏景!”抓住左璧右腕,便要迈步去往二楼。左璧道:“饮茶、品酒。。。外带赏景?大哥戏言么?我来之时,玉符仙道炽阳使、玄阴使正往此处赶来,此时还有这等闲情逸致?”张方道:“勿忧,听我便是,走!”左璧将信将疑,只得与张方、柳燕一同上楼,那古县陆村的陆老汉,不能将他弃于楼下,也一并请上楼来。
二楼临街花窗之下摆了一桌小酒,壶碟杯筷,早已放就,张方请左璧落座共饮,左璧毕竟心中事急,喝不到半杯,便转头向楼下门前看去。不多时只见山前官道隐现两个身影,黑白交错,正是玉符仙道十二星君的褚公达与聂公远。褚公达身侧此时晶光闪现,一双诡异人眼悬浮半空,而后恍恍惚惚,现出一团人影,离楼门越近,这人影也越是清晰完整。
陆伯铭临终时言道震九霄古彦君是妖非人,左璧心中早将它想得如何凶神恶煞,但这人影完全现身,观之倒是有些出乎意料。只见褚公达身旁那人是个俊秀儒生,身披鹤氅,衣袂随风,潇洒飘逸。脸如冠玉,鼻直口方,微微蓄须,头戴一顶白布短脚幞头,衣帽均是一尘不染。这人瞧上去三十上下年纪,一身仙风道骨,洒脱俊逸,怎么也与那凶神恶煞联系不起。
褚公达等三人来到楼门之前四下看了看,那俊秀儒生道:“据说这擒仙楼乃是东方堰口,最近瑕丘县出了些事,如今或许岩魂碧云与回春石便在附近,也未可知。”他说话慢条斯理,嗓音清雅,吐字清晰,听之颇感适意。聂公远道:“雷隐使可在此等候片刻,待我与公达进去打探。”褚公达亦点头称是,抱拳笑道:“彦君兄就请在此处等候,倘若我二人有何意外,还请相助则个。”褚、聂两人对这儒生似乎颇为倚重,语带恭敬。古彦君微微一笑,道:“那是自然。”
褚公达推门进楼走了几步,身后楼门却随之关闭。他不由有些诧异,楼外此时明日高悬,而楼内却是漆黑一团,伸手不见五指。走到大堂正中,面前突然现出五间雅室,室门上锁,门旁柱上挂着均一木牌,分别刻着“皎月”、“盈月”、“素月”、“秋月”、“邀月”字样。
褚公达抬头道:“有人在吗?出来见客!”叫了数声,无人应答,他只觉这四周气氛怪异,压抑沉重,楼中黑沉沉一片,只能看见这五间雅室现于面前。再过片刻,不禁心头火起,抬手抽灰剑向“素月”室门挥去,口中喝道:“大白天锁甚么门?!”只听豁喇喇一声,门被砍倒大半,木屑纷飞,褚公达闯进室去,刚刚站定,看到面前景象,却又一下愣在当地,错愕不已。
只见这“素月”室内颇为宽敞,迎面也有五间雅室,室门旁悬挂“皎月”、“盈月”、“素月”、“秋月”、“邀月”字样木牌。褚公达又惊又怒,再挥剑砍破“邀月”室门,进得室内,却又见到五间雅室,与先前一般无二。急转回身,身后也是同样光景,五间雅室赫然在目,此时即便他再气愤攻心,惊愕难解,也已知道中了什么术法,刚想冲破此处离开,“五月”室门之中忽地轰然巨响,各自迸出一道强猛雷光,将他击飞出去。
聂公远站立擒仙楼门外,见褚公达进门许久,毫无动静,刚想推门,这楼门却自行左右分开。进楼刚走得几步,耳中忽听得前方一阵隆隆闷响,定睛一看,大惊失色。只见面前现出一条宽阔沟壑,说是沟壑,实则可说是个无底深渊,当中隐现一物,只能望见其体一部,金光闪闪,鳞爪飞扬,吞云吐雾,似乎便是一条黄龙。
聂公远观望一阵,震撼无已,但仍是难以置信,呆立当地如同憨痴。再过片刻,面前深渊之中猛地探出一只巨爪,将他一把抓捏,聂公远只觉骨痛欲裂,骇异万分,随后这巨爪挥处,将聂公远抛出楼去。
古彦君背手站立擒仙楼门外,双眼一直紧盯楼内动静,面色阴沉不豫。此时他双手忽然抬起,手腕飞伸如同两条长蛇,急探进楼,抓住褚、聂衣服,将他二人急急拖出门外。随后右手挥出数颗雷球,遮挡褚公达背后雷光。
古彦君见褚、聂两人历经门内幻像,已有些丧魂落魄,皱了皱眉,鼻中“哼”了声道:“这擒仙楼有古怪,看来破之不易。岩魂秘宝想来也无这般好取,暂且寄之,改日再说。”说罢抬头,眼望二楼街窗,看得一看,扶起褚公达、聂公远,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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